濱海改革開放畫冊的前期工作，如期展開。人手不夠，又招了兩個熟悉這方面工作的人手。其中一個姓黃的，還在某報社干過。比較機靈，也還能干。汪站長對大家進行了短期培訓。然后分派了任務。特別宣布了獎勵機制：誰拉來的贊助和廣告。提成10%，獎給個人。于是汪站長帶竹香一組，主要負責比較難啃的單位。其他兩人一組。姓黃的任組長。拿著市政府發(fā)的文件，撒胡椒面，遍地開花。
香港本部派的攝影師到位。第一站采訪楊書記。不同角度，拍了幾張工作照。書記查看相機后視屏，相當滿意。稱贊攝影師水平不錯。最后選定了一張?zhí)貏e滿意的?！熬瓦@張吧。人長得不行，怎么照也照不出什么好相片來?！?p> 竹香一直湊在后面幫著看。趁機來勢?！斑@張蠻高大上呀。楊書記有眼光?！?p> “哈哈哈哈。”書記很受用?！芭丝茨腥?，眼光真毒。美女記者都夸了，應該還行吧。來，我再看看?！彼^相機，又審視了一回?！靶小Ｂ犆琅浾叩?。就定這張?！?p> 書記很瀟灑、很健談。講話干凈利落，邏輯性相當強。竹香第一次聽高級別的領導講話，感觸頗深。
采訪完畢。坐下閑扯。空氣輕松。“美女記者很不錯的。啊。矜持穩(wěn)重，動靜有致。不錯。不錯。將來大有前途喔?！憋@然她引起了他的關注。給他留下了一個好的印象。他問了她一些問題。得知她文化程度不高。說道：“你長得漂亮，外表條件沒得說。但是一定要多學習，充實自己，提高自己的內在氣質。你可以報考個電大什么的。雖然知識和智慧，文化和能力不是一碼事。但有文化知識，對提高智慧和能力，肯定是大有裨益的?！?p> “謝謝楊書記的教誨。我一定努力。好在我們汪站長的文化知識，這個?！彼N起大拇指?！拔液煤酶埥?。爭取早日考上電大?！?p> “好好好。我絕對相信你，看好你。來，我們擊掌為信?！闭f罷，伸手與竹香一擊掌。
采訪吳市長。汪站長附耳給竹香交代了個任務。采訪完畢。照例喝茶閑聊。汪站長支開攝影師，要他回去處理相片。
“吳市長，非常感謝你的支持。批地的所有手續(xù)，都已經辦好了。謝謝你。謝謝你?！敝裣悴皇r機，單刀直入。“但有個實際問題，必須向你匯報一下。我們拿的地，地價比較高。我們是文化單位，經濟收入不多。想請市長盡量給予照顧，酌情減免一點?！?p> “喔。你拿規(guī)劃局的批件給我看看?！敝裣氵f上批件。市長看了看?！巴?。這個批文是你去辦的吧?！彼c點頭?！肮?。美女記者厲害，厲害。這塊地是黃海路主干道上，一等一的金角好地。地價每畝應該在十萬以上。一般人根本拿不到。這樣的好地，減免確實比較困難。違反政策的事不能干。你說對不對?！?p> “喔。那就算了。不麻煩大領導了。謝謝啊?！逼鋵?，他是故意拿捏。看到她一副沮喪的樣子，笑開了?！肮Ｈ绻琅浾邅砬笪?。辦法也不是完全沒有?！?p> 她一聽有戲，連忙打笑求他?！扒笄竽?。求求我們市長大人想想辦法。千萬別讓我這個小女子失望?！?p> “美女這么求我，這個面子不給也說不過去。這樣吧，我打個電話個國土局長。讓他給變通變通。按三類地予以計價。你看如何?！彼匀磺Ф魅f謝，喜笑顏開。
出得門來。汪站長忍不住對她翹大拇指?！皠偛胚@事辦得漂亮。進退有據，不卑不亢。在大海里游泳，進步相當之快。喔，說到大海游泳，你到大海里游過泳嗎？”
“只下過一次海。沒敢游?！碧崞鹣潞?，觸到痛處。她想輕描淡寫，一句帶過。
“我可曾經是香港游泳隊的主力。還專門受過海里救人的訓練?！彼幻骶坷怼Ｈ哉f個不停。“有我在你身邊，你只管大膽下海游就是了。我當你的教練和救生員?！?p> 第二天，竹香到國土局。按吳市長與她的約定，撥通電話，把話筒交給局長。那邊嘰里呱啦；這邊好好好，是是是。很多上不了臺面，看似繁雜的事情，有時變得就是這么簡單。中午下班之前，她就拿到了國土局的批復文件。局長還要請她吃飯。被她婉言謝絕。一番操作下來。10畝地的總價，省了三十幾萬。汪站長高興。許諾要獎勵她五萬元錢。她不要。最后帶她選了件高檔皮大衣，作為獎勵。她也就笑納了。
看看這邊的事差不多了。汪站長決定回香港一趟。一方面對接一下畫冊的事，另一方面弄點錢來，把土地款交了。臨走之前，他把辦公抽屜的鑰匙交給她。還留了點錢，作為生活開支，由她掌握。他回去不超過十天。有什么事，可及時與他聯(lián)系。香港那邊有什么事，他也會打電話回來。并安排好了黃組長他們這期間的工作。
他剛走一天。這邊就發(fā)生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對她應付突發(fā)事件和獨立工作的能力，也算是個考驗。她在咖啡廳喝茶時，碰到了一個姓胡的女老鄉(xiāng)。南海椰香集團派她到濱海來搞房地產。她剛注冊完濱海椰香房地產開發(fā)公司。也在帝都開了兩間房，安頓下來。兩人談得很投緣。她比竹香大幾歲，要她稱她姐姐。不過她還是稱她胡總。胡總與她初入帝都時差不多，對房地產兩眼一抹黑。正愁不知道怎么搞。她這個小妹，倒成了她的老師。她竹筒倒豆子，給胡總炒了一鍋“現(xiàn)飯?！卑凑兆约旱睦斫?，幫她分析：有背景，但資金不足的可以批塊地，炒出去。賺取差價；資金充足，則可以買點房子。囤段時間，漲價了再出手。當然，這是起步的權宜之計。像胡總這樣的集團，完全可以拿地建房賺大錢。
胡總一個電話打回去。集團董事長、總裁回復：還是先買點房子。拿地建房，放在下一步。炒地皮就算了。賺錢不多，沒什么意思。胡總把集團的意見告訴了竹香。并請她幫忙尋找房源。竹香連忙打電話給汪總匯報。汪總說他好像記得，余總的公司，就有幾棟剛竣工的樓房待售。是復式樓結構。還有十來棟別墅。式樣潮流新穎。他先電話聯(lián)系余總，商量好初步意向及運作步驟。然后再由她帶胡總，直接去他公司，具體協(xié)商談判。如果雙方都有意向，便可進行下一步操作。她是第一次接觸這種買賣，沒經驗。他會拜托余總特別關照。她只管放心大膽運作就是。
竹香得令。她心存疙瘩，不想與余總打照面。但又沒其他辦法可想。只好引胡總去了余總的公司。余總高興至極。握著她的手連聲謝謝，說想不到她會這么幫他。兩家公司老總相談甚歡。集團連夜派來的法律部門，工程部門人員，審查了所有房屋的圖紙、文件。又到實地，逐棟逐層審視完畢。很快就定了盤子。兩個老總單獨秘談。講定了價格：打包整賣2100萬。敲定了中介費及所謂運作費用80萬，由余總這邊負責。其他稅費等，按規(guī)定各自承擔。一番運作下來，皆大歡喜。草擬的合同，便放在了兩位老總面前。胡總當即發(fā)傳真，把所有的相關文件和圖紙，以及合同樣本，傳回集團總部。私底下又給集團董事長、總裁打電話，做了詳細匯報。第二天，集團就將修改審定的正式合同，傳真給了胡總。并授權她簽約。
椰香集團財大氣粗。購房款立馬打到了濱海公司的賬上。定金一付，往下，就是兩個公司下屬部門人員的事了。僅用了一天半，一應手續(xù)，全部搞定。胡總拿到了房產證。余總進賬2000多萬。
余總將兩張銀行卡交給竹香。每張上面有10萬元。
“是什么意思？”
“是這筆房產交易的中介費。我賣給胡總的樓房別墅，比現(xiàn)在樓市的價格還略低。但你和胡總確實幫了我一個大忙。房子這么快就賣掉了。資金又這么快就到了賬上。相對來說，我們賺大發(fā)了。所以，公司董事會決定，拿出一筆錢來獎勵你和胡總他們。這是正正當當的錢。沒有任何不當得利。那邊我與汪總商量過了。你應該分得其中的一半?！?p> 她把卡退給他。說什么也不要。
“竹香，這錢不是我恩賜你的，也不是汪總賞你的。是你自己賺的。是你人生的第一桶金。人生的好機會，只有那么幾次。而且一縱即逝。我一直在關注你。有件事，我必須向你懺悔，求得你的原諒。”他頓了頓，稍有猶豫。但還是開口直白?！霸诟畸惾A那次，我們在你的茶水里下了安眠藥。早上起來看到床單上的血痕，后來又害得你宮外孕。我覺得我是大錯特錯。所以特別后悔。你現(xiàn)在如果去告我。法官可以判我的罪。但我寧愿去坐牢。也不愿意在你面前，老是背著個沉重的殼。讓心忍受折磨?！?p> 對在富麗華發(fā)生的一切，有了答案?，F(xiàn)在謎底揭開，反而不知道該怎么辦。她沉默不語。
“還是那句話。我會對你好，對你負責一輩子。這次，我可完全是一片好意。我只問你一句，你想不想自己創(chuàng)業(yè)？想不想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如果現(xiàn)在實在不想接受這筆錢，也沒關系。我?guī)湍阃顿Y到汪總那里。從此，你在他公司，就不只是打工妹，也是他公司的股東了。我是看好你的。今后，只要你愿意接受我的幫助，我定會全心全意地幫你?！?p> 走出公司。碰到胡總。她說余總找她有點事。要她在她車里坐坐，她去去就出來。然后與她一同去逛商場。她要買套好衣服送她。感謝她這次幫了她一個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