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藥方遞給黎大夫她開口:“之前曾遇到一個病患,也是中的這種毒,我便仔細研究過這毒一段時日,這是我擬的方子,黎大夫您看看。”
黎大夫接過藥方便細細斟酌了一番,恍然大悟抬頭看向梓瑜,不等梓瑜有任何反應拱手便拜:“多謝夏大夫指點,這方子確實開的巧妙?!?p> 梓瑜側過身避過了黎大夫的大禮:“黎大夫言重了,醫(yī)學一道本就是大膽嘗試,謹慎求證的過程。”
這黎大夫八成與父親身邊的那固執(zhí)呆板黎太醫(yī)有親的,兩人的處事方法大致相同。
只看黎大夫的表現(xiàn)梓瑜便知道這藥方應該是用對了,心口提著的那口氣就松了下來轉身對旁邊的韓旭道:“將軍可以讓人去抓藥了”
韓旭應:“我這就安排人去抓藥。”
梓瑜這是才道:“想必黎大夫也看出來了,這其中有幾味藥極為難尋,若將軍力有所及,請幫我再多尋一份,我愿出重金購買?!?p> 研究父親的病癥也有些時日了,梓瑜自信自己醫(yī)術卓絕早就擬好了藥方,只是這其中有幾味藥實在太難尋了,她作為一個閨閣女子也沒有太多的渠道正為此而發(fā)愁,甚至也想過求助太后娘娘和萬歲爺。
若韓旭當真能尋來這幾味藥材,也算是同時解了他們兩人的困局。
韓旭沉思片刻并未開口詢問梓瑜要這幾味藥材作何用只沉聲道:“好”
黎大夫:“我倒是有幾個故交好友,手里約莫有不少好東西待我寫封書信給他們看看?!?p> 梓瑜這時才略放心了些。有將軍府幫著尋藥,父親的病便有了八成把握。
縱然撫遠將軍威名赫赫神通廣大,一時半會著藥材怕也是找不齊的,梓瑜便開口道:“我與施針刺穴一道上倒是有幾分精通,這些日子,我便先給將軍施針,暫時壓制住毒性,等待藥材齊全便可解毒了?!?p> 黎大夫欣喜:“還請夏大夫放心一試?!?p> 到此刻他依然確定這夏大夫醫(yī)術超群而且為人恭謙,她口中的幾分精通那必定是十分了得了。
韓旭見黎大夫對這名女大夫十分推崇自是無不應允:“多謝夏神醫(yī)?!?p> 梓瑜從隨身帶來的藥箱里取出銀針放在火上烤的通紅:“將軍還請仰面躺下?!?p> 韓旭依言而躺,梓瑜附身在韓旭的床榻前,如每日給父親施針那般,雙手飛快給韓旭施針。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梓瑜便收了銀針。黎大夫迫不及待的開口:“如何了?可有成功?”如此一問實在是有些過于著急了,可他研究了數(shù)月也沒見成效實在有些想知道這女神醫(yī)使了什么玄妙技藝。
韓旭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身體,呼出一口氣驚訝的看著梓瑜:“好,非常好?!?p> 如果說黎大夫對藥方的推崇讓他生出些許期望,那么剛才夏大夫施針便是真正讓他有些震撼了。
梓瑜施完針的那一瞬間,他就感覺體內(nèi)平日算麻,凝滯的經(jīng)脈暢通了許多,渾身上下瞬間輕快不少。
這段時間黎大夫也沒少給他扎針,但從未見如此奇效。這數(shù)月來韓旭頭一次有了希望。
知道施針起了作用,梓瑜也放下心來。集齊藥材非三五日之功,若病情控制不好,恐怕在藥材找齊之前韓旭的身體就被拖垮了,屆時就算藥材找齊也無濟于事了,上輩子,韓旭受傷后在京城沉寂了幾年,是否是因為這毒呢?
想到上輩子韓旭孤苦悲涼一世,梓瑜長舒一口氣。
這一世她決不會讓他經(jīng)歷那些苦難,悲傷。
韓旭病情比父親嚴重許多,又因是初次施針,梓瑜便決定隔一個時辰施一次針一日三次以便更好的壓制毒性。
韓旭欣然同意。
但在等待第三次施針前,韓旭突然接到邊關急報。
梓瑜見韓旭有要事處理,便知趣的:“早就聽聞將軍府風景與眾不同,我先去花園轉一圈,待會兒回來再施針不遲?!?p> 黎大夫吩咐小徒弟領她出去。
但是在不巧,這小徒弟常年住在烈焰閣在京郊的別院,對將軍府實在不熟悉,加之將軍府為防賊人進入布了陣法。
梓瑜和小大夫兩人走著走著,便都迷失在了陣法之中,在陣中轉悠了大半個時辰,兩人不知走到了何處,忽見一個僻靜的小院。
梓瑜走的腿一陣一陣發(fā)酸,實在找不到來時路了便開口建議:“不如,我們上前敲門問問?”
小大夫應了。梓瑜上前敲了敲門,誰知門并未合上,她只輕輕一碰,門便開了。她掃了一眼屋里的情形,入眼的是個書房模樣的不大的房間,房間里掛滿了畫,大大小小,有新有舊,新的有前幾日的舊的有十多年前的少說也有幾十幅,畫上都是同一個人,從幾歲到十幾歲的模樣。
竟全都是她,她笑的,鬧的,哭的,看書的,與人拌嘴的梓瑜看的有些發(fā)呆。
小大夫哭喪著臉,怯怯的道:“完了,完了,我們竟然轉到將軍的書房了,將軍的書房平日里從不讓人進來的,就算是掃灑也是將軍自己做,待會兒師父肯定要罵我了,夏神醫(yī),我們趕緊走吧?!?p> 梓瑜一言不發(fā),眼眶紅紅的轉身根著小大夫出去,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壓下了想大哭一場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