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本就沒有什么神靈,不過是人心所想,世間疾苦,便寄希望于那些未知的東西,有妖邪趁虛而入,為禍?zhǔn)廊恕?p> 祭壇被毀,數(shù)不清的紅色虛幻絲線從鎮(zhèn)民身上抽離出來,失去了控制的絲線剛一出來,便化作紅霧散去,
鎮(zhèn)民們原本渾噩空洞的眼睛,恢復(fù)了清明。
“發(fā)生了什么?”
“這是在哪?”
“孩子!我的孩子呢?”
“.........”
石七將虎妖的尸體扔在山神廟門前,還有那件黑色道袍。
反應(yīng)過來的鎮(zhèn)民們咬牙切齒,義憤填膺,沖進了山神廟。
虎妖的尸首被憤怒的鎮(zhèn)民“分解”,撕成碎片,更有甚者,拿起碎肉往嘴里塞去,面色猙獰可怖。
石七不再逗留,身形一閃,出了鎮(zhèn)子,來到樵夫家,遠遠看見樵夫環(huán)抱著妻子,像是在哄不肯入睡的孩子,嘴里哼著輕緩的小調(diào),和煦的陽光灑落在他們的臉龐。
沒有驚擾,石七順著河邊的小路,一人一劍,往東而去。
“通過了嗎?”
處于溫馨和睦中的樵夫眼中精光閃過,盯著石七遠去的身影,喃喃自語。
整個小鎮(zhèn),包括天空,土地,河水,開始扭曲變形,最后竟像是一幅平鋪靜止的畫,栩栩如生。
只是畫面中,沒了樵夫,還有木屋,只有一個瘋癲的女人,手握著一只虎頭鞋,在荒草中,漫無目的奔跑著。
石七心有所感,回頭望去,桃望津,化作虛無一片,荒蕪的桃山,腐爛的樹木,半掩在土里的白骨,黑色的烏鴉盤旋而過,聒噪刺耳的叫聲。
“這才是真實的嗎?那方才是什么?夢?”
石七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好像進入幻境之中,真真假假,虛實難辨。
可是腳下站立的土地,還有湍急東流的河水,一望無際的原野,又是那么真實。
石七揉了揉昏沉的腦袋,沿著河岸小路,徑直往前。
濤聲漸近,一望無際的銀色,一汪江水,遼闊無邊,出現(xiàn)在遠處。
而身旁河流,如潺潺小溪,匯入進來。
石七行至江邊,江岸往東西而去,綿延不絕,難望盡頭。
江中望去,水霧重重,迷糊不可見,浪濤拍岸,卷起水花朵朵。
“坐船嘍!”
伴著一聲嘹亮的號子,一艘小船從迷霧中駛出,饒是風(fēng)浪不小,船家還是把船平穩(wěn)劃到岸邊。
“客官!坐船嗎?”
蓑衣斗笠的老翁,開口詢問著岸邊等待的石七。
“敢問船家,此地為何處?”
老翁將船槳放下,從兜里摸出旱煙,點上,深吸一口道:“客官是外地來的吧!這條江叫烏江,江中有個城叫離火城!我在此地擺渡幾十年了,不知客官要去哪里?”
“到對岸多久?”
“小船難到,若想過江,需到離火城換乘大船!”
“那就去離火城!船費多少?”
老翁擺了擺手,道:“不要錢!只需滴血入江即可,一滴就夠,烏江有靈,自會護佑平安!”
石七手指輕滑,鮮紅的血珠滴落進江水,原本波濤翻涌的江面,突然平息下來。
“好了!上船吧!”
輕微的暈眩過后,石七便踏上了木船,老翁收起煙袋,極為熟練的擺動著船槳,小船緩緩朝江中而去。
不知行了多久,前方驀然間出現(xiàn)紅色的火焰,江面熊熊燃燒,沖天而起,猶如一道火墻,橫亙于前。
老翁放下手中船槳,從懷中取出一赤紅色木牌,舉起,遙遙相對著那道火墻。
一束火光從牌內(nèi)激射而出,注入那火墻之內(nèi),顏色深淺如出一轍。
片刻過后,
火墻從中間一分為二,自動分開,一座巍峨壯觀的水上城池出現(xiàn)在眼前。
城樓高聳入云,通體火紅色,空氣中,細小的紅色能量在流動。
城前,一位約有數(shù)百米高的赤紅色石像矗立,手拄長劍,威武霸氣。
“何人闖入離火城!”
在火墻開啟的那一刻,石像嘴巴微微開合,天雷滾滾般的聲音自上而來。
老翁沒有言語,石像俯瞰過后,竟異常恭敬,俯身而下,將手掌落下,距離水面不足一米,平放攤開。
石七不解,老翁卻腳部一點船沿,飛入巨大的手掌中,石七也學(xué)著他的模樣,來到了手掌上。
見二人踏上,巨大石像緩緩起身,手掌抬起,轉(zhuǎn)身放入城墻之上,等兩人下去,又將手掌收回,矗立原地。
于巨大石像幾乎同高的城樓,可以俯瞰整座城池,雖建立于水上,可城內(nèi)幾乎看不到水,滿眼的赤紅色,房屋,馬車,道路,就連熙攘的人群里,都是穿著統(tǒng)一火紅色衣衫的人,額頭一抹火苗印記,異常明顯。
城池中央,更有一顆參天大樹,枝繁葉茂,通體火紅色。枝干上,建造有不少房屋,火樹直通天上,抬頭望去,沒有盡頭。
滿懷疑惑的石七跟隨老者而下,沒入火紅的人群中,異常刺眼,引起路人紛紛側(cè)目。
穿過熙攘的人群,城池正中央位置,一座懸空的水藍色宮殿,漂浮在空中。
“人帶來了嗎?”
宮殿中,深沉威壓的嗓音問道。
“稟主人!帶來了!”
老翁附身在地,雙手合十,態(tài)度虔誠恭敬。
一條藍色光線自宮殿中發(fā)出,將石七束縛住,緩緩提起,來到了那處水藍色宮殿。
一踏入殿內(nèi),與外面的感覺翻轉(zhuǎn)過來,水霧彌漫,一條條水流如有生命般,在殿內(nèi)翩躚躍動,化作各種各樣的形狀。
一條自下而上的水流,逆流而上,盡頭處,端坐一美婦。
水藍色長袍,頭戴皇冠,眉目冷酷無情,面如寒霜,身上水流環(huán)繞流轉(zhuǎn)。
“不錯!很久沒有見到人了!”
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從美婦口中發(fā)出,只見她睜開藍色眼眸,站立于水流之上,逆勢而下,來到石七面前,饒有趣味的打量著他。
“下面難道不是人嗎?”
“不!他們是奴隸!”
美婦屈指一彈,一粒水珠極速墜落,穿過宮殿,筆直往下,下墜過程中,體積越來越大,最后化作一顆巨大的水彈,撞向人群。
水花四濺,被波及沾染的行人迅速融化,像是被焚尸化骨一樣,其他人紛紛跪倒在地,朝著水藍色宮殿的方向磕頭乞求。
“你...!”
“奴隸是不值得憐憫的!何況他們還是一群罪犯!希望你會好玩點,那樣就不會寂寞了!”
彈指間取人性命的藍衣少婦,毫不波瀾的說完之后,便沒入水霧中,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