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婧看了他們一眼,然后搖了搖頭。
容和和張氏夫妻倆見此,這才松了口氣。
因為前面鋪子還開著門,說完話后容和就出去守鋪子了,屋子里又只剩下了這對姑嫂。
“小姑,我給你做了塊手帕,你看看這圖案喜歡嗎?”
張氏在他走后結束了手里的最后一針,然后把成品遞給了容婧。
容婧接過后看了一眼,然后點頭。
別說,這張氏的手藝還真的不錯,用的是容婧給她的繡樣,繡得是小貓嬉戲的圖案,上面的小貓繡得活靈活現(xiàn)的,讓人見之欣喜。
張氏見她喜歡心里也高興,不由得松了口氣。
她這個小姑什么都好,但有時候就讓人感覺有一種距離感,尤其是靜坐在那里不說話的時候,那模樣就感覺和自己是兩個世界一樣。
她沒有什么學問,不知道這樣的該怎么形容,真要舉例的話,就好像自己有一次見到的那袁員外家的太太,通身富貴逼人,讓人不敢靠近。
但是自己小姑跟那袁太太相比,感覺又有著明顯的不同,不像袁太太那樣流于表面靠著袁家地位仆人金銀所堆積出來的傲氣,小姑的疏離感好像是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一樣,半點不讓人覺得突兀,反而給人一種本就應該這樣的感覺。
她想了好久,才在最后終于相處了一個詞語,那叫氣度!而袁太太那樣的只是叫氣派。
……
屋外的大雪下了兩天一夜,到了第三天的時候終于有停得趨勢了,容和得到高掌柜的信后,第一時間就拿著火鍋以及在容婧的指導下熬制出來的兩個口味的湯料去泰豐酒樓了。
這事對于家里來說是一件大事,張氏坐在家里總是不放心,不停地往外頭伸著脖子看,也不怕冷了,尤其是在容和出去兩個時辰后,那來來回回的走動就沒停過。
容婧今天也跟著坐在外面鋪子里,不過她的手里還是拿著一本書,對于張氏的這番行為,看起來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小姑,你說相公怎么還沒回來???這都過去兩個時辰了,到底行不行怎么也得回來了吧?”再一次從門口失望轉頭后,張氏皺著眉頭一臉不安。
“成了?!比萱郝犞@話,難得地回了一句,只是視線依舊還在書頁上。
今日一下午她也只看了一頁,倒不是說因為擔心容和,而是她現(xiàn)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記憶力不太好,一頁書上的內(nèi)容總是要看許多遍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這讓容婧一顆心難得地有些波動。
“真的假的?”正著急得張氏聽到這兩個字,頓時就不再隨意走動了,坐到了容婧的面前,帶著滿滿的驚訝,以及不敢置信。
容婧張嘴想要解釋,不過剛張開嘴,張氏就已經(jīng)急不可耐地起身了,她也顧不上其它的,直接就把店鋪交給了容婧,自己急沖沖的朝外頭跑了,說是要去泰豐酒樓那邊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容婧看著她這樣不由得搖了搖頭,還是不夠沉穩(wěn)?。?p> 這有什么好急的?而且這生意要是沒談成的話,兄長早就已經(jīng)回來了,哪里還會一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個消息?
既然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消息,那就代表有兩種情況,一個是已經(jīng)談攏了,一個就是還在談攏的路上。
但是人家如果愿意與他談這么久,那談攏的可能性還是相當大的。
她搖搖腦袋,準備低下頭繼續(xù)看書,不過就在這時,耳邊忽然由遠及近地響起了一陣佛鈴聲,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容婧也漸漸地聽清了對方是在唱什么。
“命如花果熟??謺懵?p> 已生皆有苦熟能致不死
從初樂愛欲依淫入胎影
受形命如電晝夜流難止……”
聽著這歌聲,容婧忘記了自己此時正在讀書,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是從未有過的清明,也正是這從未有過的清明促使她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近乎失態(tài)的起身跑了出去。
然而順著聲音追過去的她,只見外面白雪茫茫,路上偶爾見到的幾個人也都是裹緊了身上的衣服,疾步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環(huán)顧一圈,并沒有看到哪里有個唱歌的人,自己剛剛聽到的那佛鈴聲好像是幻聽了一樣。
容婧睜大眼睛,怎么也不相信這是自己的幻聽,因為那歌聲是那么的真實,猶如在自己的耳畔響起一般,那鈴鐺聲又是那么的清脆,清脆的好像能穿透世間萬物,將聲音傳遞到任何一個它想傳遞的地方一般。
那個唱歌的人是誰?為什么唱著佛家的《法句經(jīng)》?為什么自己聽了他的歌聲后神思清明?自己來到這里和那個人有什么關系嗎?或者說那個人在這里起到一個什么作用呢?
容婧的腦子里從來沒有過的飛速旋轉著,從來沒有過的思考速度加上種種心緒上的沖擊,以及腦海里的諸多記憶齊齊亂涌,讓她頭痛有如刀絞一般。
“?。 ?p> 難以忍受的痛楚終于讓她再也忍不住叫了出來,然后只覺眼前一黑,失了痛覺,也失了神智。
被她的叫聲引來的人們看到躺在雪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兒,都嚇了一跳,熟識的鄰居趕緊叫上家里人幫著送去了最近的和安堂,然后有人趕緊去豆腐鋪叫人。
“去泰豐酒樓看看?!庇腥酥更c道:“我剛剛看到容娘子了,說是去泰豐酒樓找容老板,剛走沒多久,兩口子應該都在那呢!”
“這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地就從鋪子里沖了出來,那臉色白的就好像見了鬼一般,也不曉得發(fā)生什么事了!”
有早就注意到容婧動靜的人與身旁人嚼著舌頭。
“誰知道呢,剛剛那聲叫喚可是把我給嚇了一跳!”
“只希望人沒事吧。”有人搖頭,朝和安堂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招呼著家里人進屋。
其他人說了幾句后也都散了,外面這么冷,還真沒幾個愿意站在外頭挨凍的,不過心里對于容老板的妹妹倒是多了幾分好奇。
真沒想到他家里還藏著這么一個好看的妹子呢,只是瞧著身體好像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