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里吵吵鬧鬧了一個晚上,容婧自然也是知曉的,因為她們住的院子也沒有逃過搜查。
孰知事實的似雨對此自然是恨得不行,但是對此事一概不知的張氏和于氏兩人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張氏,聽到竟然是搜查寒山寺殺人一案的兇手時,頓時就面露驚慌,更是再三叮囑小姑以及丫鬟不要出去亂走了。
要知道那可是會殺人的兇手??!若是遇上了哪是她們幾個婦道人家能夠?qū)Ω兜牧说模?p> 容婧也知她所想,點頭答應了,不過張氏卻依舊不放心,畢竟這小姑在自己相公心里的地位那是不言而喻的,而且她也是真心擔心她,遂提出來讓她今晚和自己一起睡,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容婧本來不想答應的,她沒有與人一起睡的習慣,不過再看外面折騰了這么久已經(jīng)天色見亮了,遂點頭同意了。
既然她不放心,那就如她的愿在這屋子里坐到天明再回房吧,反正梁恭那里有匡懷在,事情也已經(jīng)成了,她也放心。
張氏自是不知中間這些彎彎繞繞,見她答應了不由松了口氣,然后就招呼人上床睡覺,被拒后也不再勸,只坐著與她說起話來。
不過到底身子重,又這樣折騰了一晚上,說著說著就泛起困來,然后就在容婧等人的勸說下上床睡覺了。
等睡著后,容婧看了于氏一眼,示意她好生看著,自己就領著似雨出去了,不過不是回自己的廂房,而是直接出了院子。
在似雨打聽了確定梁縣令夫婦以及手下的衙役們都已經(jīng)離去之后,她才領著似雨下山。
借口也很簡單,家里懷孕的嫂嫂突然想吃山下的點心了,她這個做小姑的自然要下山去買些來。
“容姑娘真是個好人!”被似雨詢問山下哪里有賣點心的,哪家點心鋪子做的點心最好吃的小和尚看著主仆二人翩然離去的背影,然不在嘆道。
一回頭,就看到了昨日傍晚如寺來的那位夫人,忙念了聲佛號,然后離去了。
那夫人看了眼那往山下而去的身影,微蹙了蹙眉頭,不過也沒有多加理會,只轉(zhuǎn)身回屋了。
她只是出來碰碰運氣,尚覺大師說他兒的有緣人就在這寺里,卻沒有說年齡性別,亦沒有說如何尋找,只說有緣自會相見,這讓她既喜且憂。
喜得是他兒有救在望,憂得則是不知對方到底是何人,會不會就這樣擦肩錯過。
“主子,奴婢打聽過了,現(xiàn)如今除了寒山寺里的七十三位師傅之外,后院里原是住著兩家人,其中一家就是昨日那梁縣令的親子,和他的小廝來這寺里說是為了反思懺悔,不過昨日不知怎地憑空消失了?!?p> “另外一戶人家姓容,是幾個女眷,過來替家里的先人念經(jīng)祈福的?!边@是那俏麗丫鬟出去一圈打聽來得消息。
夫人聽了點頭不語,不過又想起了那大清早就下山去給嫂子買點心的容姑娘,隨口問了一句,“那容姑娘是什么樣的人?”
“這容姑娘來寺里的時間短,師傅們又都是方外之人,這點奴婢沒有打聽出來,不過奴婢旁敲側(cè)擊地問過,好像說這容姑娘腦子不太好?!?p> 這是當時容和讓妻妹在寺里暫住時說得話,不過卻不是說腦子不好,只說妻子有孕,小妹年幼性情不穩(wěn),要師傅們多多照顧一二。
誰知道傳來傳去,到了這俏麗丫鬟這里,就成了腦子不太好了!
夫人聽后照舊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看那姑娘身形雖然瘦弱了些,但脊背卻是挺得直直的,猶如青竹一般,還知道心疼嫂嫂,可不像是個傻得。
不過她常年浸淫后宅,見慣了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之人,所以也就沒有著急做定論,因此只繼續(xù)問道:“可還有其他人家?”
“沒有了?!鼻嘻愌诀邠u頭,她也是知道她們此行的目的的,所以也不由發(fā)起愁來,這廟里的這些人,哪一個都不像是她家公子的有緣人?。?p> 夫人聽后,在窗戶前蹙著眉坐了許久。
而那邊容婧下山之后,就直奔山腳下小和尚口中推薦的那家點心鋪。
不過從點心鋪出來時又繞去了旁邊的成衣鋪子,這里容和早已經(jīng)命人打點好了,直接就進了一個給客人試穿衣服的包間,似雨則在外頭站著。
而里頭,匡懷早早地就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看到容婧進來,忙站起了身。
“人呢?”容婧問。
“剛剛老爺已經(jīng)派人接走了,姑娘放心,一切都是按照姑娘的吩咐,沒有讓人發(fā)現(xiàn)。”匡懷道。
容婧聽后點頭,然后又叮囑了幾句,又讓他轉(zhuǎn)告兄長,做好后續(xù)準備,這才放下心來。
要對付梁恭,首先就需要解決梁縣令,而梁縣令在此處為官多年,背后肯定有人相護,如若他們出手,對方肯定也不會就這樣看著,勢必是會出手相助。
而他們家才剛剛開始做生意,甚至說連剛起家都是勉強,又哪里能夠?qū)Ω兜昧怂麄兡兀?p> 如此一來就只有暗中行事,逼得梁縣令他們不得不親口承認自己的罪行才是。
另外再打聽一下有誰和梁縣令有仇,到時候也可以說服對方在關鍵時候出一把力,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么?
容婧又將自己的計劃在腦海里細想了一遍,見沒有什么紕漏之處了才放下心來,然后提著剛買的點心就和似雨回寺里了。
不過回到寺里之后她并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張氏,而是找了處涼亭坐了下來。
她坐得位置剛好可以看到紅梅林的一角,梅花獨有的清香在空中毫無阻礙地飄過來,讓人聞著都不覺神清氣爽。
不過就在此時,一陣喧囂擾亂了這方的平靜,容婧回頭,見是幾個衙役正朝自己走來,為首的正是那日梁恭身旁的那個小廝,不由眉頭輕挑,暗道一聲“終于來了”。
因著是在寺里,又沒有其他什么外人,容婧在這亭子里坐下后就取了面紗,也因此她這一回頭,直接就把那幾人驚艷到了,站在原地一時間都忘了走路,也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