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F草,是鬼上身了?渾身都疼!怎么還動不了?”
李晴抬起酸疼的眼簾,入眼就是對面墻上掛著的一副釘板,其上的釘子銹跡斑駁,頂端的尖銳已經(jīng)有磨平的跡象,看來是滾過很多人了。
李晴一個激靈,混沌的意識清醒,抬起乏力的脖子,瞪大雙眼,四處看了一眼,心驚肉跳,幾乎要靈魂出竅。
老虎凳、鞭子、夾板、枷鎖、烙鐵、各式各樣的刀具···特么就是一個設(shè)施齊全的刑訊室。
李晴不可置信,她躺在床上好好的,為什么會被人抓來刑訊室?
“有沒有人???見鬼了!有沒有人?。楷F(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私自抓人動刑是犯法的···你妹,有喘氣的,滾出來!!”
嗓子又干又疼又癢,渾身的痛感更加強烈了,尤其是手臂上,火辣辣的,似是在辣椒油鍋中煎炸著。
李晴抬眼看去,尖叫連連:“特么誰這么狠?我是跟你什么血海深仇,要對我用這么大的刑罰?。坎菽阕孀谑舜?,不二十幾代···”
兩條手臂上鞭痕累累,黑色的衣服上不斷有血滴落。兩端黑色的地板上,各自有著一灘血跡,新舊交疊,開出繁復(fù)層疊的花朵。
“你妹,有種給我出來,保證不打死你!!”
李晴所說的每一句話皆歇斯底里,但實際上的聲音卻如同貓兒一般,幾乎連房間都傳不出去。
喊叫了半天,也未出現(xiàn)一個人,李晴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雙手雙腳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身上的傷口多得數(shù)不清。
想她一個孤兒,平平凡凡,無父無母,摸爬滾打,積極向上。
雖年輕時,在幫派中混過,但從未做過傷人之事,頂多跑腿打雜,賺個人多勢眾,撐撐場面,怎會發(fā)生這么駭人的場景?
二十一世紀,是依法治國的社會。
一定是做夢了,她還在睡覺,等再睜開眼,一切會回到正常的現(xiàn)實里。
李晴自欺欺人的想法很快破滅了,周身的疼痛愈發(fā)強烈,需要治療,飽受折磨。
四周一片靜謐,連蟲子的叫聲都無。
李晴與疼痛抗爭了半個時辰,周身幾乎失去了知覺,后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聽到門被打開了,但眼簾沉重的厲害,完全不愿意睜開,強行也沒用。
嘩的一聲,迎面頭潑來一盆水,冰涼刺骨,流遍了全身,失去知覺的傷口撕裂般的叫囂著,瞬間疼痛萬倍。
“特么還有沒有人性了?你是誰啊?我是怎么得罪你了?”
李晴猛的睜開眼,沖著面前的一個六尺來高的壯漢道,滿腔怒火噴射:“我是挖你家祖墳,還是當了你們家誰個的小三了?用得著對我下這么重的狠手嗎?···”
李晴罵累了,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身上的疼痛再次麻木了。
那壯漢傻眼,仔細看了又看眼前的女子,確定沒被調(diào)換,輕蔑道:“喲,傳聞中江湖上的第一殺手——肖青是個沉默寡言之人,動輒以殺人為樂,愛財如命,這幾天你也一直恪守著,一個字不說,如何今天卻開尊口了?”
“想通了便直接說出幕后指使,是誰出的銀子讓你前來刺殺燕王?”
李晴如遭雷擊,這間牢房中除了她和眼前這個穿著奇怪的人之外,應(yīng)該是沒有其他人了吧?!那么他是在和她說話?
肖青?女殺手?殺人為樂?愛財如命,沉默寡言?
這幾個字眼強烈的沖擊著混沌的腦海,掀起陣陣驚濤駭浪,最終總結(jié)出一個可怕的事實!
千萬不要是她想象的那樣?。?p> 李晴小心翼翼道:“這位先生,現(xiàn)在是什么朝代,公元幾年???你又是誰?。俊?p> 那壯漢吃驚的瞪著李晴,眼珠子都不帶東一下,堅持到眼淚都快酸出來了,立即如被踩尾巴的耗子一般跑了,那神情與見鬼一般。
李晴無奈,她好像沒說出什么過分的話吧?雙手雙腳被綁,更沒做出過分的舉動吧!
好容易見到一個大活人,跑什么啊?
難道是她此時的樣子太過可怖,人神共憤,把人給嚇跑了?
李晴看著那道未鎖的鐵門,心底的求生欲望壓倒了一切。掙扎著雙手雙腳。若是能在那人未回來之前逃出去,是否便安全了?
很快,李晴絕望了!
綁著她雙手雙腳的繩索也不只知是什么鬼材質(zhì),越掙扎繩索越緊,緊得都嵌進皮肉之中了,血都流出來了。
李晴放棄了,逃出去沒了雙手雙腳,還有什么意義?
一陣密集急切的腳步聲傳來,李晴一震,抬眼看去,暗自慶幸沒要扭斷雙手雙腳,否則便是掙扎開了,也逃不出去,那虧可大了。
入眼是一雙黑色繡銀云紋靴子,接著是黑色錦緞繡五彩蟒袍子,隨后是一張冷然俊傲精雕細琢毫無瑕疵的臉。
其五官完美,堪比最紅的流量小生,氣質(zhì)斐然,發(fā)束蟒紋嵌寶銀冠,沉穩(wěn)走來,在李晴面前停下。
其身上的威壓極重,高貴冷漠,如天神一般。身后跟著兩個身穿武服的壯年,一張臉比一張臉黑炭。
李晴回神,心底不妙的預(yù)感越發(fā)強烈了。
身穿蟒袍的男子是否就是方才那個壯漢口中所說的燕王?而她則是悲催的女殺手——肖青?霧草,簡直了!
“想通了就快說,本王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燕王冷漠道。
李晴一個大哭起來:“我根本就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女殺手——肖青,我是李晴,是二十一世紀的···小白領(lǐng),沒犯過罪,有空還會去福利院去做義工,是招誰惹誰了,居然遭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傷害無辜之人會遭報應(yīng)的,快放了我!”
三人恨不得掏掏耳朵,懷疑肖青是被人掉包了!
但此處是燕王府守衛(wèi)森嚴的私牢,且外面根本沒來過外人,甚至連一只鳥都飛不進來,所以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掉包的!
但眼前的肖青連珠炮一般的言語,還有一些從未聽過的詞語,又提示著他們怪異之處。
燕王精致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若非看得仔細,完全捕捉不到。
“不要試圖裝瘋賣傻,借此逃過,本王可不信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