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為兄替你接風(fēng)洗塵
莫青陡然睜開雙目,一道金光從他雙瞳劃過。
此刻他只覺得神清氣爽,再看向四周景致恍然覺得與之前大有不同。
小白龍一臉怪異的看著莫青,見他起身連忙上前恭賀:“恭賀莫青道友晉升金丹境?!?p> 莫青見他言行一板一眼,哈哈一笑學(xué)著他的樣子禮道:“多謝小白龍道友替我護(hù)法?!?p> 小白龍靦腆一笑。
莫青復(fù)又問道:“現(xiàn)在幾時了?”
“約莫是酉時五刻了?!?p> 莫青一愣。
自己分明是戌時左右開始結(jié)丹的。
若此刻是酉時,那現(xiàn)在豈不是已經(jīng)到第二天了?
“結(jié)個丹怎么這么費工夫。”
莫青低聲嘀咕了一句,身子一擺往水面游去。
小白龍緊隨其后。
河面上。
經(jīng)歷了一天怒潮狂浪的付雪云和老于頭可是難受的緊。
兩人一整天都在擔(dān)驚受怕,一秒鐘都不敢合眼。
李漁兒跟老李頭就要淡定的多。
兩人見河面雖然浪大潮高,但是小船卻在這狂浪中穩(wěn)穩(wěn)的紋絲不動,就知道定是莫青跟小白龍將自己等人護(hù)住了。
他們兩人倒是在風(fēng)浪中偷偷瞇了一會兒。
此刻水晏河清付雪云跟老于頭終是支撐不住,開始不住的打起瞌睡。
眼看著就要睡著,小船突然一震,一聲大喝聲將兩人的瞌睡瞬間嚇跑。
“我莫青又回來啦!”
莫青跟小白龍兩人一前一后蹦出水面重重砸在船上。
付雪云顫顫巍巍,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
“你……你……你們,是人是鬼?”
此時正值秋日,雖然只是酉時,赤玉河上已然暝茫一片。
歷經(jīng)一天一夜的狂風(fēng)巨浪,付雪云心中早就將莫青和小白龍兩人判死。
神情恍惚之下竟然以為莫青和小白龍化作兩條冤魂回來索命來了。
“付兄莫慌,我們是人。”
莫青也不存心嚇?biāo)?,將腹中早就?zhǔn)備好的說辭倒出。
“昨夜在水下有只妖怪在興風(fēng)作浪,幸得我兄弟二人遇到一位老神仙才得以脫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船家快快開船!君子不履險地,君子不履……”
付雪云聽他自曝是人非鬼心中一松,又聽他說水下果然有妖怪作祟慌忙催促老于頭趕緊啟程。
嘴里還不停念叨著圣人教誨。
雖然之前早就試過無數(shù)次,這船就跟長在此處河面上了一樣。
任水流如何湍急,浪打風(fēng)摧船就是不動分毫。
不過聽了莫青的話,老于頭也是害怕的緊,他匆匆找來撐桿往河里一杵。
小白龍看準(zhǔn)時機(jī)收回靈力。
這船如同離弦之箭順著水流飛奔出去。
見船終于啟動了,老于頭跟付雪云兩人心中的焦慮得到紓解。
老于頭頓覺一陣睡意涌上頭來。
他把撐桿交給老李頭請他代為掌舵,自己跟付雪云一起進(jìn)船艙補覺去了。
總算是將他二人糊弄走了,莫青跟李漁兒還有小白龍排排坐在舷邊。
“你昨日是怎么了?怎么一聲不吭直往河里跳?”
李漁兒嗔怪道:“人家差點都不知道該如何替你遮掩了?!?p> “嘿嘿,辛苦漁兒妹妹了。昨天這事還得賴小白龍?!?p> 李漁兒順著他的指頭往小白龍望去。
小白龍無端接鍋,也是一臉茫然。
“他?那會兒他不是跟爹去船頭了嗎?”
“要不是他那幾句歌聲,我也不至于弄的如此狼狽。正要問你,昨天你唱的是什么歌?”
莫青這后面一句卻是問向小白龍的。
“是父親教我的,他也沒告訴我名字?!?p> 小白龍一臉無辜,他哪知道這歌竟然會讓莫青突然晉升。
見他也不知道,莫青只好把疑惑放入肚中,想著等到了長安城定要去找老頭問個明白。
三人就這般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聊了大半夜。
李漁兒聽了許多莫青跟小白龍在修煉路上的故事,不由得又想起父親在岸邊跟自己說的那些話。
她抬頭望著漫天繁星,輕輕嘆了口氣。
“漁兒妹妹,你怎么了?”
莫青跟小白龍聊得正歡,突然聽到她的嘆息聲不由得回頭關(guān)心道。
“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那該多好啊?!?p> 莫青撓了撓頭不知道為何李漁兒會突然發(fā)出這般感慨。
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她。
船尾驟然一片寂靜。
李漁兒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不過是無根之萍,井中之月。
很快就將這萬般感慨拋至腦后,只想著好好珍惜眼前的時光。
咕……
莫青苦著臉揉了揉肚子:“漁兒妹妹,船上可還有吃的?一天沒吃飯,我快餓死了?!?p> 李漁兒百般柔情被他肚中這一聲叫喚全然摧毀。
沒好氣的剮了他一眼。
“你等著,我去給你拿?!?p> 少時,李漁兒端出一個大碗,里面裝著幾個白面饅頭。
“喏,就剩這個了?!?p> 莫青也不嫌棄,一手撈起一個饅頭。
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去。
“謝謝,漁兒妹妹?!?p> 他嘴里塞的滿滿的還不忘跟李漁兒道謝。
李漁兒白了他一眼,放下裝饅頭的碗,起身又從船艙中拿出一個水馕。
“喝點水,慢些吃。又沒人跟你搶?!?p> 莫青就著清水,一碗四五個饅頭下肚,頓覺自己此刻比方才成丹時還要舒暢。
他拍了拍微微隆起的肚子,暢快的打了個長長的嗝。
天才蒙蒙亮?xí)r,小船終于行過了且末城轉(zhuǎn)入張掖河道。
舒睡了一夜的付雪云和老于頭總算是恢復(fù)過來了。
付雪云也不著急復(fù)習(xí)經(jīng)義,拉著莫青興致勃勃的問起他在河中的遭遇。
莫青總歸是不能將自己躲在河里渡過丹劫的事拿出來說給他聽。
只好又胡編亂造了一通。
小船在張掖河一路飛馳,就如同莫青跟付雪云的關(guān)系一樣。
在莫青的迎合下,這位才高志遠(yuǎn)的讀書人恨不得拿出江湖人那一套拖著莫青一起拜把子。
三日后,船上眾人總算是看到了西州府的影子了。
老于頭把船靠了岸,莫青跟付雪云為了誰來付船錢爭了半天。
不過付雪云一介書生,便是學(xué)過幾手劍術(shù)但他哪爭的過莫青這名副其實的修士呢。
兩邊在岸上告別時,付雪云拉著莫青的手久久舍不得放開。
“莫兄弟,他日你要是去了長安城定要來尋為兄,到時候為兄作為地主替你接風(fēng)洗塵?!?p> 在莫青的恭維之下,付雪云早就覺得自己此去定會金榜題名高中狀元。
言辭間也早就把自己當(dāng)做是長安人了。
“一定,一定,付兄一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