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終局
天空一片赤紅。
隕石雨般的鐵拳在天空劃出一道道燃燒的尾線。
景致一時無兩。
卻充斥著末日的氣息。
“赤犬，這才是你完整的實力嗎？”
瞳孔倒映著這幅場景，艾斯擦掉嘴角的血，陰沉道：“既然如此，那就將你徹底消滅吧！”
他打消了占據赤犬身體的心思，這種級別的強者只能完全毀滅。
如果再留有后手，恐怕危矣！
“邪鬼！”
一聲令下。
邪鬼軀體迅速膨脹，徹底將婚房損毀，占據了整座丘荒。
它儼然成為了一尊龐然大物！
無數張臉皮開始嘶吼，肉眼可見的聲音波紋從那軀體里擴散。
與那從天而降的熔巖鐵拳狠狠相撞。
刺耳的轟響。
破碎的熔巖。
遠處，倒映著如煙花綻放般的天空，莉莉絲震驚的同時，忍不住呢喃：
“這，這就是大將的實力嗎，真是可怕...”
“莉莉絲，去山下！”赤犬聲音驟然把她拉回現(xiàn)實。
她看向離自己并不遠的那道魁梧身影，一怔：“赤犬大將，怎，怎么了？”
“老夫已窮途末路?！背嗳曇魝鱽怼?p> 莉莉絲瞳孔一縮，臉色慌張道：“這怎么可能？您可是大將！”
“沒有什么不可能！”赤犬聲色俱厲，又道：“去山下，那里有個少年，把他帶回海軍總部，他將改變一切！”
莉莉絲渾身僵硬，一個身心不穩(wěn)，癱倒在地面。
她早知道艾斯召喚的生物極為可怖，可沒想到竟然連大將都....
“快走！老夫脫不了多久了。”赤犬的聲音再次傳來。
回過神的莉莉絲長呼一口氣，眼神逐漸從慌亂變?yōu)閳远?，重重點了點頭，她爬起來，提著裙子朝山下狂奔。
這種級別的戰(zhàn)斗她插不進去手，待在這里也是無用，不如活著把關于艾斯的消息帶回海軍總部，最后一起總結對策。
不過...
赤犬大將說的少年是誰？
改變一切又是什么意思？
沒空多想。
偶爾有零星帶火的熔巖從天空落下，她加快了速度。
——————
山下。
面對臭鼬忽然的磕頭道歉。
陳沫震驚了。
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即是懺悔道歉，那么就需要對象。
譬如基督信徒的懺悔的對象是神父，佛教信徒懺悔的對象是高僧。
而顯然，這里沒有神父或者高僧，所以臭鼬把自己當做了神父或者高僧一類的人物。
對此，陳沫心中大呼受不起，自己就一個打工人，何德何能受人磕頭跪拜懺悔呢？
但是，看著那磕頭都磕出血的凄慘模樣，陳沫被嚇住了。
他不敢上去扶臭鼬起身，否則索性就任由如此了。
但陳沫知道。
這位兄弟的悟性，已經突破了天際。
自己僅僅只說了一句話，他就領悟到身為一個男人該如何作為，還深刻領悟到自己不應該單獨讓莉莉絲面對渣男這一錯誤。
顯然。
這除了自個兒話療師的功力深厚之外，更多的，則是靠這位兄弟本身的悟性。
天才！
這是陳沫內心對臭鼬的評價。
即便如此，陳沫還是有些疑問。
不至于啊，這么一點小錯誤，何至于眼前這位兄弟對著自己磕頭懺悔？
這里面顯然有蹊蹺。
陳沫摸著下巴，發(fā)揮自己的小腦袋瓜，開始了遐想。
難道...
這位兄臺是犯了更大的錯誤，以為自己知道了，所以才磕頭懺悔？
換言之，也就是做賊心虛咯？
陳沫眼睛一亮，敏銳的想到了這一重。
但是，他并不知道臭鼬身為莉莉絲的娘家人，究竟犯了什么更嚴重的錯誤。
而自己身為一個外人，也并不好直接過問。
但毫無疑問，這件錯誤肯定深深傷害了莉莉絲的感情。
而這位兄弟本身也知道，否則不至于磕頭懺悔。
既如此，對自己這個外人而言，并不需要了解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
而是要讓臭鼬認識到，他必須用某種方式來彌補莉莉絲受傷的感情。
想到這里，陳沫已經了然，既這位兄弟把自己當做神父，那就干脆裝的高深莫測一點，他眼神微瞇，說道：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p> 這是一句文言文，原意是犯錯誤而能改正，沒有比這更好的事。
重點是“要改正?！?p> 而放在此刻的語境里，就是告訴臭鼬。
改正=彌補。
彌補你犯的錯。
彌補你傷害了莉莉絲的感情。
陳沫相信，以臭鼬天才般的悟性，一定能夠領會。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但陳沫說出“知錯就改，善莫大焉?！边@句話的時候。
臭鼬磕頭的動作一頓，他知道，自己的小命暫時無憂了。
他抬起頭，望著陳沫那雙高深莫測的眼神，驚恐的同時。
開始琢磨那句話的意思。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自己背叛了海軍，這件事情已經無法改正...
難道他的意思是，讓我彌補？
臭鼬眼中出現(xiàn)明悟之色。
可該如何彌補那些死去的海軍同伴？
臭鼬又犯了難。
等等，海軍的意志，是正義。
那么自己只要去做正義之事，不就可以當做彌補了？
可又該如何去伸張正義？
扶老太太過馬路，撿到一塊錢交給世界政府?
顯然，如果是這種微不足道的正義，臭鼬相信絕不足以平息陳沫的憤怒。
忽然，臭鼬腦中想起了偉大航道圣汀島的事情。
七武海，沙·克洛克達爾在那里當了幕后黑手，導致島上一個名叫阿拉巴斯坦的國家常年陷入內戰(zhàn)。
由于克洛克達爾是七武海，明面上是世界政府的走狗，所以海軍上層的部分人也就睜一只眼閉只眼放任他如此。
想到這里，臭鼬暗自咬牙，既然陳沫這種比大將還恐怖的存在要他彌補過錯。
那么顯然，阿拉巴斯坦是最合適的地方。
去拯救那里的居民，陳沫就不會再追究他了吧？
雖然可能要面對七武海，但是總比被陳沫隨手捏死的好...
“我明白了！”
最終，一臉明悟之色的臭鼬重重點了點頭。
他決定了，去拯救阿拉巴斯坦，來換取陳沫的原諒！
——————
“流星火山！”
赤犬朝著天空瘋狂揮拳，雙拳以熔巖化的形式產生大量的，如流星雨般的巖漿拳從空中不斷墜落，似要把大地化為一片熔巖火海。
但邪鬼的聲音越來越高頻，最后趨于無聲，化作了肉眼可見的實質波紋，攔下了所有熔巖拳。
赤犬已經逐漸落入了下風。
受了重傷的軀體已經不允許他發(fā)揮出巔峰的戰(zhàn)力。
窮途末路。
這是赤犬對此刻境地的形容。
他原以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把他逼入這種絕境，即便是四皇。
但現(xiàn)在，那頭全身光看外表就知道邪惡無比的生物，第一次讓他體會到了瀕臨死亡的感覺。
“我不會讓你，還有這頭生物走出這座島?！?p> 這種感覺并不好受，但赤犬的意志力仍然強撐著身體抵抗。
“將死之人還能說一些廢話，真是羨慕你這頑強的生命力呢?！?p> 艾斯冷冷一笑，半躺在一塊落石前休息。
此時的他已經不需要出力，全權交給邪鬼就行。
赤犬沒再說話，悶哼一聲，甩出一擊熔巖拳的同時，又一掌拍向地面。
整個地面出現(xiàn)裂紋，蔓延出如蛇一般游動的巖漿沖向艾斯的位置。
艾斯只是冷笑，不躲不避。
無數白皙的手臂從邪鬼龐大的身軀彈出，如編織一般，在艾斯面前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圓網。
從地面爆裂的巖漿濺射到上面，發(fā)出噗呲噗呲的響聲，再沒了后續(xù)。
手臂縮出一個角，露出艾斯那張譏諷的臉：“無用功?！?p> 他冷笑。
他堅信在這個世界里，本地土著無法對抗邪鬼。
高位面的生物對低位面的生物是碾壓式的，根本不是一個層級。
他有這個信心，即便剛才赤犬抵御住了邪鬼的歌聲。
從最開始震驚緩過神后，艾斯就明白并不是赤犬的意志力如何強大。
僅僅只是因為他救走了莉莉絲，破壞了儀式，導致這縷被召喚出來的邪鬼投影有一絲的不穩(wěn)定性。
終于。
流星火山消失，赤犬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足以支撐他使用這種耗費體力的招式。
他已近乎力竭。
而邪鬼的歌聲也消散。
整片山丘出現(xiàn)短暫的寂靜。
艾斯臉上卻掛著詭異的笑容。
邪鬼山一般龐大的軀體開始懸浮。
所有的肢體開始輕輕搖曳。
刮起了風。
被巖漿黑煙彌漫的天空開始恢復清明，露出了巨大的圓月。
邪鬼的軀體與明月持平。
月光開始扭曲。
隱隱約約間，出現(xiàn)了女人的哭泣聲。
聲音悠揚，并不刺耳。
甚至若仔細聆聽，還能感受悅耳的旋律。
但卻莫名詭異！
夜空下。
趁著這停戰(zhàn)間隙休整，半坐在地面的赤犬，瞳孔劇烈收縮。
仰望明月映照下的詭異生物，不由疑問道：“它在做什么？”
并不是什么攻擊招式，因為赤犬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傷害。
但也因此，他更為戒備！
“它在替我搜尋世界之心。”赤犬微笑的說。
“世界之心？”赤犬皺眉，他著積蓄熔巖之力，起身準備繼續(xù)進攻。
但沒走兩步，就由倒了下去，只能半膝跪地支撐身體。
艾斯瞟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你現(xiàn)在的實力不足巔峰的十分之一，所以我勸你別浪費體力了。我之所以不立刻殺死你，全是因為你這具肉體?！?p> “如果你非要逼著我把你連人帶魂全部磨滅干凈，我也不介意。”
他舔了舔嘴唇，在剛剛和赤犬肉搏的戰(zhàn)斗中，他的五臟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完成接下來的計劃。
所以，他需要盡快找到下一個寄生者，而赤犬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赤犬半跪在地面，臉上布滿陰霾，手中積蓄的熔巖消逝。
艾斯說的沒錯，他近乎已經沒了戰(zhàn)斗力。
對方既然暫時放棄進攻，顯然是篤定自己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脅了。
赤犬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小瞧的一天，他強行撐著身體，問道：“你說的世界之心，是什么東西？”
艾斯呵呵一笑：“你如果安安靜靜的讓邪鬼磨滅你的靈魂，我就告訴你，怎么樣？”
赤犬額頭青筋暴漲，沒說話。
艾斯也沒在解釋，只是望著明月下的邪鬼，喃喃道：“看好了，你們這種低級生物，就好好看著上位者的偉力吧?！?p> 但忽然，他眼神一凜。
側過頭，他注意到赤犬竟然又想站起來。
他皺起眉頭道：“我說了，我現(xiàn)在想殺死你易如反...”
赤犬的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他：
“閉嘴吧，臭小子?！?p> 赤犬手臂支撐著地面，肌肉渾身發(fā)抖，平常再簡單不過的動作，此刻卻讓他用盡全力。
不過好在，他終于站了起來。
“不論你的目的是什么，這頭生物又想搞出怎樣的動靜，老夫絕不會讓你們活著離開。”
站起后的赤犬，聲音虛弱，卻透著一股堅定異常的底氣。
艾斯冷笑：“別說大話了，現(xiàn)在的你，又能改變什么呢？”
赤犬沒再說話，滿身是血的他，脫下寫著正義二字的披風。
他小心的疊好，然后存放在手中觀摩。
艾斯皺眉，有些看不懂這種行為，問道：“你在做什么？”
赤犬沒有回答，最后的果實之力匯聚一點，在胸膛部位隱隱發(fā)光。
那是一個極小的光點。
微不足道。
赤犬長吐一口氣，撫摸著披風上的正義二字，流露出此生唯一或許也是最后的一個笑容。
他輕聲道：
“老夫可以死，但正義.....”
“不能亡！”
胸膛之處，光點驟然刺眼。
視線中一片白芒。
艾斯本還淡定的眼神驟然變得驚恐，他清楚這意味著什么，不由失聲道：
“這是....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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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沫看到月亮上出現(xiàn)的一只巨大生物時，懵了懵。
猶然想起厄翎迦斯說這個世界是低魔世界。
難道這就是久違的魔法生物？
抱著一絲好奇，不再理會一旁的臭鼬，陳沫仔仔細細的抬頭仰視觀察。
好在視力不錯，看的還算清晰，但下一秒。
陳沫就被嚇了個透心涼，尼瑪這生物的肢體怎么全是手？
難道是看錯了？
陳沫吞了口唾沫，臉色蒼白的決定再看一看。
這下好了。
竟然又全是女人的臉皮。
一瞬間，十八歲高中生陳沫被嚇得爆了句粗口：
“wdnmd！”
沒有任何猶豫，他抬起了右手。
一陣光亮。
天降巨像。
加里奧。
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