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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今天也不想翻身

122 后續(xù)四:南朝

郡主今天也不想翻身 夜游的豬豬 3366 2021-11-02 12:28:36

  陽城三月還有些春日的涼意,可越往南走,天兒就越暖。虞挽年從出生就在深宮,去過最遠(yuǎn)的也就陽城外的莊子。

  記得她出宮時,姑姑跟她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那時她想象不到是何種精彩,現(xiàn)在這一路走來,才覺姑姑完全沒騙她。

  終究是一個小女孩,又沒有那么急切的心情去南朝,就索性拖著,邊玩邊走。

  使臣團(tuán)有國命在身,等不得他們胡鬧,就先走一步。倒是洛溪年這個南朝位高權(quán)重的人,氣定神閑的陪她胡鬧。

  既然他都不急,那虞挽年也沒什么可急的,就玩唄…

  五月…虞挽年一行人才到了南朝地界,和大興交界的安郡。

  洛溪年是南朝攝政王,地方官員必是盡心盡力的伺候。虞挽年沾了光,雖眾人都不知她身份,但洛溪年對她的看重表現(xiàn)得明明白白,也就什么好東西都往她這里送。

  洛溪年縱容她,只告訴她,喜歡就收下。有這句話在,她就挑挑揀揀的收,收得心安理得。

  在安郡逗留了五日,洛溪年才帶著她繼續(xù)往南,又過了一月,才到南朝國都晉城。

  比之大興的陽城,南朝的晉城似乎更繁華熱鬧,處處都體現(xiàn)著一個幾百年王朝的底蘊。

  當(dāng)然…攝政王的府邸也更奢華。

  虞挽年站在王府門口,看著這巍峨府邸,以為自己進(jìn)了半個皇宮。

  “年年…到家了…”

  洛溪年伸出了手要扶,給她避開了,“走吧…”

  跨進(jìn)了府,就看到一位美婦人,在婢女的攙扶下急匆匆的走來,眉眼間,和她有幾分相似。

  “溪年…這是你妹妹?”,美婦人顫巍巍的問著。

  她幾步走近,拉住虞挽年,眼里含淚,“年年…我是母親啊…”

  虞挽年和洛溪年這幾月算是朝夕相處,可也叫不出一聲“哥哥”。

  而眼前這個女人,眉眼和她相似,眼里浸滿悲傷,還有失而復(fù)得的期望,她知道該怎么做,這一路上也設(shè)想無數(shù)次這種場景。

  可她張了張嘴,終究是叫不出那聲母親,緩了緩,低頭行禮,全了禮數(shù),“民女虞挽年…見過玉康公主?!?p>  這一句,擊碎了洛簡的心,她無措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不知該如何動作。

  洛溪年心酸,卻也無可奈何,只道,“母親…年年這一路奔波,該是累了,先讓她安置吧…”

  “好好好…”,洛簡反應(yīng)了過來,“年年…母親帶你去看院子。

  自從溪年說要帶你回南朝時,我就把這個院子收了出來,你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我們就換?!?p>  她七拐八拐的帶著虞挽年走,走了許久才到了地兒。

  虞挽年以前覺得,汝南王府算是大的了,可這攝政王府怕是有那個的兩倍大。

  極盡奢華啊…

  “溪年說你不喜歡熱鬧…可府里人來人往,我怕外人會沖撞你,就選了這個僻靜的院子,這院子雅致,又離我的院子比較近。

  走…進(jìn)去看看……”

  她從小在大興后宮長大,該見的好東西見得不少,可看著這院里的布置,還是覺得自己孤陋寡聞。

  她定了定,認(rèn)真道,“這院子布置未免太奢華了些,要不…簡單一點兒?”

  “你不喜歡嗎?”

  “也不是不喜歡…”,虞挽年想了想,“只是不習(xí)慣。”

  洛溪年點點頭,“那就先這樣吧,總會習(xí)慣的,母親精心布置了許久,每一樣,都是母親的親自挑選的?!?p>  呃…這…那好吧…

  ————

  她就這樣在攝政王府里住了下來。

  洛溪年從回來之后就很忙,不過每天都會在晚膳前回來,陪她用膳,跟著她做一些無聊的事情,慢慢的,虞挽年發(fā)現(xiàn)有些依賴他。

  只是對于母親,相處起來還是有些別扭。也許她也感受到了,沒有逼她,只是有什么好東西就往她這里送。

  她對虞挽年是極盡的討好,不管怎樣,都是血親。

  虞挽年也硬不下心來,她身子是真的虛弱,就每天去給她請安,陪她說話。

  聊著聊著…就把那些她不知道的前塵往事理了個清楚。

  且說她母親,在嫁給她父王之前,是南朝敬宗皇帝第一任皇后的小公主。

  本應(yīng)該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但皇后早逝,敬宗懦弱,繼后又是個狠角色,竟逼死了母親的哥哥,母親的哥哥在臨死前,為了保住她就送她去前燕和親。

  那時大興還沒在北方大興戰(zhàn)事,前燕實力不弱,雖算是下嫁,不體面,但也保了她平安,不糾扯進(jìn)南朝紛亂的局勢中。

  父王對母親很好,兩人琴瑟和鳴,不久后,就有了洛溪年。

  只是好景不長,大興的新帝野心勃勃,北方小國一個一個被吞并,前燕雖實力不弱,但也勉強(qiáng)支撐。

  前燕皇帝知道大勢不可違,但也不甘心,就送了姑姑去大興??伤哪旰螅葋淼氖乔f鐵騎兵臨城下。

  皇帝臨死前,讓父王為了前燕百姓投誠,父王已無其他辦法,只得認(rèn)了。

  所以說…當(dāng)年…并不是姑姑卻勸的父王,是她那個便宜爺爺在臨死前,讓父王和姑姑不得不背負(fù)亡國的罵名。

  后來…父王封汝南王,掌秦、雍州二州軍政大權(quán)…

  皇帝旨意是這樣,但軍權(quán)是握在長公主駙馬手里。而父王是一個亡國人,孤立無援,又怎能站穩(wěn)腳跟?

  所以…悲劇就出現(xiàn)了!

  那時…洛溪年十四歲,虞挽年兩歲。

  母親和洛溪年逃回南朝。

  南朝局勢一直混亂,短短十幾年間,就換了三任君主。洛溪年憑著母親那點不值一提的情分,投靠當(dāng)時還是叛軍之首的現(xiàn)任皇帝。在亂局中站穩(wěn)腳跟,并扶持南朝現(xiàn)任皇帝坐上寶座。

  洛溪年其實一直領(lǐng)兵在外,保衛(wèi)南朝北方安寧。四年前,南朝景昭王叛亂,擾亂了大半個南朝的局勢。

  好不容易國泰民安了幾年的南朝又混亂不堪。

  洛溪年從北方勤王護(hù)駕。

  大興先帝瞅著南朝又亂了,而瞅著自己國泰民安,國庫充實,就決定御駕親征,攻打南朝。

  那次…南朝第一次有了滅國之危!

  南朝北方有橫亙東西的祁陽山作天塹,跨了祁陽山又有普渡河護(hù)一方平安。大興軍隊也一時半會攻不下來。

  但憑著大興先帝的手段和大興軍隊的士氣,南下是早晚的事情。

  局勢拖不得!

  那時叛軍盤亙于葙城,易守難攻。洛溪年為了盡快結(jié)束南朝國內(nèi)叛亂,下令水淹葙城,用絕對殘忍的手段,一舉殲滅叛軍主力。

  南朝皇帝清算殘余勢力穩(wěn)狠準(zhǔn),斬殺了五個宗室王爺,血洗了大半個朝堂。

  而在北方,大興展開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勢,他們越過了祁陽山,占領(lǐng)了兩座小城。

  洛溪年臨?;乇保卣褴娦?,大興軍隊不善水戰(zhàn),不敢冒進(jìn),南朝就憑著普渡河只守不攻。

  兩軍僵持對峙!

  那時是七月,祁陽山以南,天氣悶熱潮濕。大興軍隊適應(yīng)不了這氣候,再加上戰(zhàn)線過長,軍需補給跟不上,陷入一個尷尬境地。

  可大興不甘心!

  洛溪年看準(zhǔn)這一點,一面命人繼續(xù)僵持,在普渡河的一頭叫陣,一面又親自帶一隊精兵,繞到安郡,跨過普渡河,偷襲大興大本營。

  大興先帝戎馬一生,也未吃過幾場敗仗,怎能受這種侮辱?他就不信憑著大興的實力,還吃不下羸弱了半百年的南朝?

  所以回頭就下令跨過普渡河,大舉進(jìn)攻。

  這其實是不明智的,而洛溪年要的就是這種不明智。

  大興軍隊不善水戰(zhàn),又不適應(yīng)當(dāng)?shù)丨h(huán)境,戰(zhàn)線又拖得長,士氣早已不及當(dāng)初。

  而南朝軍隊面對著國家的生死存亡,士氣前所未有的高漲。

  結(jié)果可想而知…

  這場決一死戰(zhàn),南朝打得艱難,卻也贏得漂亮!

  洛溪年亂箭齊發(fā),把大興先帝射倒于軍旗下。

  那次…洛溪年差點兒就為虞氏一族報仇了!

  可惜的是,大興先帝福大命大,他并沒有死,只是昏迷不醒。

  當(dāng)時在軍中的皇長孫,也就是贏扶川,決定立即撤兵退回祁陽山北部大興境內(nèi)。

  只是在撤兵前,贏扶川下令,屠盡先前占領(lǐng)的兩座小城,把南朝傷他君主的恨,全部發(fā)泄在了這兩座小城里,然后棄城而去。

  那年,贏扶川十二歲。

  聽說…那年七月,那兩座小城,是真真的人間煉獄。

  即便四年過去了,那兩座小城,也只是祁陽山腳下的空城。

  母親說:大興皇長孫是真的狠啊,全然不顧那些平民百姓!真不愧是贏家人。

  這是虞挽年第一次從另一個角度聽人提起贏扶川當(dāng)年屠城之事。

  當(dāng)時不知怎么的,接了一句,“狠是真的,但也是立場不同罷了。若說到狠,洛溪年又何嘗不是,難道他水淹的葙城,就沒有平民百姓?”

  她母親一時不語。

  亂世之下,苦的只有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也許就是這時候,虞挽年才真真明白大興百姓人人稱頌先帝的原因了。

  亂世不是因他起,他卻結(jié)了亂世,給了天下百姓一個安穩(wěn)的家。小老百姓無權(quán)無勢,他們只求不奔波流浪,吃得飽穿的暖,足以!

  話說回來…那次內(nèi)憂外患之后,南朝皇帝身子大不如前,現(xiàn)任皇帝只有一個璃安公主,無皇子,不知是出于何考慮,就把洛溪年召他回晉城,進(jìn)封攝政王,并賜國姓“洛”!

  是的…洛溪年一開始不叫洛溪年,是虞溪年!和虞挽年是真正的虞氏血脈。

  此后…洛溪年就在朝中輔佐皇帝,處理政事。

  興許有人看出了端倪,可洛溪年是外姓,即使母親是洛氏的公主,但也是外人。

  多少人看不過眼。

  但那又怎樣?若深究這個問題,現(xiàn)任皇帝也不是純正的洛氏血脈,甚至比洛溪年還不純呢。

  且洛溪年是什么人?

  是狠人!

  和贏家一樣的狠人!

  有皇帝撐著,他敢做!敢下手!

  這兩年里…在南朝朝廷里,基本沒人跟洛溪年對著干,再加上洛溪年也是個能人,更能服眾。

  比起前面那幾位要么荒淫無度、要么弒殺、要么無權(quán)的皇帝來說,洛溪年掌權(quán),才能在大興現(xiàn)在不可抵擋的國威之下,讓南朝看到一點兒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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