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晫晫啊,你怎么......你怎么就那么......”云老爹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顓孫世晫,平時看著也是挺老實挺本分的孩子啊,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不過男人老實本分,這句話本身就像是個笑話一樣。
土地龍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氣氛不知道怎么滴就突然詭異起來了,但是他活了那么多年,所謂老來成精,有什么看不懂的?猜也能猜測個一二出來了,老云頭兒對他這女婿不滿意了?
土地龍這眼睛不禁一亮,“老云頭兒,老云頭兒,我還有幾個干兒子,要不然都帶過來給你瞅瞅!看咱們閨女能看上哪一個?要不然都要了也是成的!這樣咱們就算是喜結(jié)連理成一家人了,這輩子都不用分開了!”
只是還沒等到他的老云頭兒說一個好字,土地龍的身體就像是斷了線的風(fēng)箏似的躥飛出去,茫然的他眼中只有逐漸遠去的老云頭兒,像是還沒有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直到身軀和那土墻密切親吻的時候,土墻承受不了生命不能承受之力度,結(jié)束了那么多年的挺立,轟然倒地,而土地龍身體席卷而來的疼痛也抨擊到他的理智,大意了,忘了老云頭這兇殘的女婿不是人??!
所以老云頭就是他克星啊,總是能輕易地突破他理智的防線,土地龍的眼神變得迷離,仰望黑幕的天空,身體陡然間變得很輕,纏纏斗斗那么多年,終究是意難平啊......
“死了沒?”元老爹嫌棄地用腳踢了踢土地龍。
土地龍原本快要破碎成渣渣的心更加荒涼了,瞧啊,人生就是他媽地如此操蛋兒,你心心念念的人,卻從來沒有將你放在心上。
“快了,就快了?!蓖恋佚堄袣鉄o力地說道,好像是真的是喪失對生的希望,只想茍延殘喘,睡等咽氣,嗓子眼中涌上來的腥甜之意和肺中的火辣之意,以及愈發(fā)無法保持的清醒狀態(tài),不斷提示著他小命休矣。
算了算了,休矣就休矣吧,不過一死,他闖蕩江湖那么多年,早就將腦袋拴在褲腰上,赴死的準(zhǔn)備是時刻的,再者說,死前最后又能見到這個老伙計,死對頭,好像也沒有什么太大的遺憾了,就這樣吧。
“哦,那趁你沒死之前,把這院子里的尸體收拾一下吧,作為酬勞,放你一條命,如何?”
土地龍幽怨地眼神從望向天空,轉(zhuǎn)望向居高臨下的云老爹,目光冷冷清清,像是看破了世間的一切憂愁煩擾,能立地成佛升天似的,不悲不喜。
“不如何,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活著了,我想死。就死在老云頭兒你家院子里,這樣最后給我收尸的人是你,就也還挺不錯的,我這半輩子都在追逐你的影子,都想要斗過你,就這樣吧,就這樣吧......”雙目無神,認(rèn)命般地念念叨叨著。
“不行!”云老爹一口否則,太她娘地惡心人了!
“你怎么那么霸道!想去死你都管!”
“你是要死在我家院子里,我當(dāng)然要管!你要死就死別地兒去,走走走!還有啊,我這人心善,準(zhǔn)許你帶走你弟兄們的尸體,好好安葬他們,你瞧,咱這處事兒是不是穩(wěn)妥極了?”
“什么兄弟!一群我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小嘍啰而已。
再說了,哪里還有別的地方?我又能去哪里?出去了也一樣是個死。
這沒完成任務(wù)就罷了,這帶過來的人都死光了就剩我一個,這說的過去嗎?是個人都得懷疑我,怕我泄露個什么。
一個決定就讓人能死我了,與其死在外面,我還不如死在老云頭兒你家里。”
說完,又是用幽怨的眼神望了云老爹一眼,直看得云老爹渾身雞皮疙瘩冒起來。
“我不同意!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愛死哪死哪里去!反正不要在我的地盤上!”
“我不走!就不走!反正橫也是個死,豎也是個死,我覺得死在你這里就挺好!”
“你們那不都是自己人嗎?還能對你連這點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嗎?不要把事情想象得那么壞嘛!”你說這都叫什么事兒?他這一個被害者竟然還要開解加害者,簡直是沒天理。
“什么信任?狗屁!老子是外雇的!拿錢辦事而已!再者了,姬老云頭你這邊不過是稍微摻和了那么點,露出了點可能要摻和的苗頭,那邊就都已經(jīng)等不住了,你自己掂量掂量,以他們這個謹(jǐn)慎程度,現(xiàn)今我要是回去了,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現(xiàn)任知州大人相對于上任來講,心善得多??!”
“屁!”
“果然是他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