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挑破子墨身份
秦夢溪道:“你曉我以厲害,我自然算的清楚。”
蕭夜漓并未退讓,又重復(fù)了一遍:“為什么?”
其實(shí)那時候電光火石間,秦夢溪根本沒想那么多,捫心自問,那大概是一種直覺,更像是心底里有一個聲音對她說一定要幫蕭夜漓。至于究竟何時心底里竟長出這么一個冤孽思想,在關(guān)鍵時候起了作用,秦夢溪不得而知。
按她一貫的作風(fēng),剛才她應(yīng)該扔下蕭夜漓不管的。如今沒來由的這么熱心,豈不是被蕭夜漓笑話?
她將蕭夜漓的手挪開,理直氣壯的說:“都說了,我算的清楚,另外就算是沒有利益相關(guān),他平白闖我閨房,也合該被罵?!?p> 說罷,她向床下爬去,準(zhǔn)備仗著這口硬氣離開,剛爬到床邊,便被蕭夜漓一把撈回來:“好吧,本王信了?!?p> “那……那你還不放開我?”
“可是本王話還沒說完。你別動,否則,剛才白包扎了?!?p> 秦夢溪聽他這樣說,自然不敢亂動,只是現(xiàn)下坐在他腿上,頭頂是他溫?zé)岬谋窍ⅲ咕驮谒拇竭?,她感到與他距離過近的后果就是有些喘不過氣……
她將腦袋移開一點(diǎn):“那你松開我,我不走,就在旁邊坐著聽你說完。”
他松開她,由她爬到一邊,他注意到她爬的輕手輕腳的,怕碰到他的傷口。
“那個人,以后打算怎么處理?”他問。
“嗯?誰?子墨?”
“你知道他是誰嗎?”
“嗯?”
“他就是當(dāng)今的皇帝,蕭子墨?!?p> “哈?”
其實(shí)秦夢溪對子墨是皇上這個事也并沒有產(chǎn)生多少驚奇,倒是覺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回憶像走馬燈一樣在秦夢溪腦海中閃過,蕭徹第一次見他便如此親切,他隨手就能送她一萬兩銀子加滿苑薔薇,他身后一直跟著的兩個彪形大漢,他高貴的舉止神態(tài),手里一直握著難得一見的鹡鸰骨扇,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曾讓秦夢溪以為他是有權(quán)有勢的富家子弟,如今變成了那個全天下最有權(quán)最有勢的皇帝。
見她陷入沉思,蕭夜漓猜她此時也許心中恐懼,在想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畢竟剛才在他的授意下,她將蕭子墨罵了個狗血淋頭,這世上,有幾個人敢這么罵皇帝的。
為了緩解她心中憂慮,蕭夜漓覺得應(yīng)該將話講明白:“放心吧,皇上不會拿你怎樣。他向來最重顏面,今天的事若是處罰你,定會傳出去被人取笑,他不會讓這樣的事發(fā)生。”
“哦?!鼻貕粝c(diǎn)點(diǎn)頭,表現(xiàn)得平和淡定,不像是內(nèi)心有什么波瀾。
蕭夜漓眼中閃過一分驚訝,問道:“你剛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當(dāng)初為什么幫我?!鼻貕粝挠牡恼f,這幽幽分明帶著一絲幽怨。
“他幫你,也未必和我有關(guān)。倒是趁機(jī)塞人進(jìn)來,是沖著我來的?!笔捯估禳c(diǎn)撥她一句。
“你別安慰我了,”秦夢溪嘆了口氣,“現(xiàn)在我算明白了,什么投資我送我花,派人來幫我,都是別有目的。誒,不過,他為什么要派人監(jiān)視你呢?你們倆有仇?”
蕭夜漓怔忪片刻,眼中的溫度降到了零點(diǎn),沉默不語。
秦夢溪見他這般反應(yīng),便覺得自己八成猜對了,追問:“這和今天的事有關(guān)嗎?”
蕭夜漓目光轉(zhuǎn)向她,帶著絲玩味:“今天什么事?”
“就是你提著劍和離衡他們打架,說要出府,還有子墨以幫我為理由忽然造訪?!?p> 蕭夜漓微微勾了勾嘴角:“我可什么都沒說。”
蕭夜漓將子墨是皇上這件事跟秦夢溪挑破,其實(shí)有三個原因:
一是情況緊急,他讓秦夢溪罵人,事后總要和她解釋清楚,否則以她和子墨的交情,說不定日后還會去賠禮道歉,造成某種詭異的誤會;
二是秦夢溪是個聰明人,從此以后她定知道要劃清界限,也省去了自己很多麻煩;
這第三,是因?yàn)槭捯估鞂η貕粝_實(shí)心中有愧,他誤會秦夢溪是蕭子墨的人,一直以來沒少針對她,也很少給她好臉色,如今讓她知道真相,也算是變相低頭承認(rèn)自己的過錯。
不過,雖然他幾次試探消除了對她的誤會,也并不代表他愿意將背后的是是非非和盤托出。這背后的原因就更加復(fù)雜,復(fù)雜到有一部分他無法解釋。
秦夢溪從蕭夜漓的反應(yīng)里,本來已經(jīng)印證了自己前番的猜測,可他又那樣說,讓她又摸不準(zhǔn)了。
“既然你不愿意說,我也不多問了。不過有件事情我看的明白,我不能成為蕭子墨窺視凌王府的引路人。我會把他給的東西都退回去,包括小五小六,從此以后與他只留君臣之禮?!?p> 秦夢溪這話讓蕭夜漓心中淌過一陣暖流,道:“王妃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不過,本王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銀子,你若需要,可以隨意從庫中支取,或者重新提一萬兩放在澄明苑里?!?p> 這是在補(bǔ)償她?
雖然跟子墨斷交,是為了蕭夜漓,可若不是因?yàn)槭捯估?,蕭子墨有又怎么會接近她呢?也就是說,這是一個閉環(huán),若不是因?yàn)槭捯估熳约海膊粫薪裉焓捯估煲a(bǔ)償她這一說。所以他本無需破費(fèi)的。
捋清楚關(guān)系,可又不想拒絕蕭夜漓的錢,那就道一聲“謝謝,”她說,“算我借你的,日后連本帶利一并還給你。”
蕭夜漓似并不在意她說什么:“好?!?p> 第二日,秦夢溪將一萬兩湊齊,滿苑的薔薇裝了車,打算一并給子墨送回去。
車夫一個問題卻問住了她:“凌王妃,要拉去哪里?”
拉去哪里呢,如今知道蕭子墨是皇上,可是拉到皇宮大門外,顯然不妥。
正當(dāng)她發(fā)愁之際,婉兒提醒了她:“不是還有小五小六么?小姐你既然要將這些退回去給他們的主子,為什么不叫他們帶路?”
“對呀!”秦夢溪一拍巴掌,“小五小六正好也要送回去的!我得去一趟裕王府要人,這一萬兩停在馬路邊上,沒人管不行……幫著看著點(diǎn)哈?!?p> “小姐,你……在跟誰說話?”婉兒見秦夢溪后半句是對空氣說的。
秦夢溪笑著看了看房頂某處。躲在屋脊后面的離衡一哆嗦,差點(diǎn)掉下去。王妃幾時已經(jīng)能精準(zhǔn)捕捉到他的方位了?
婉兒也跟著看了看,又看了看秦夢溪:“小……小姐,你莫不是中邪了?要不要請法師驅(qū)一驅(qū)?”
秦夢溪忍笑又看了眼房頂,然后一本正經(jīng)的“嗯,是要驅(qū)一驅(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