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計劃套計劃
“皇上……皇上您別摔了,萬一傷了身子,奴才們可是要遭天譴的……”小五和小六跪在御花園的沁竹亭前,痛哭流涕。
蕭子墨端起一盆薔薇重重的扔在他們面前,有碎瓷片崩到小五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宰相呂直求見?!蓖豕穆曇魪倪h(yuǎn)處響起。
蕭子墨將手里的薔薇慢慢放在一邊,慢聲道:“讓他過來?!?p> 呂直看了看跪在一旁瑟瑟發(fā)抖的兩個小廝,滿地的殘花,還有碎瓷片,銀子,大概猜出十之七八。
“臣呂直,參見皇上?!?p> “哦,呵呵,呂愛卿請起。”蕭子墨走上來親自扶他起身。
“宰相,來找朕有何事?”
“臣聽說明銳將軍的后事您交給裕王辦了,額,上次不是說……”
“朕的好弟弟裕王急著為朕分憂,”蕭子墨捏了一下呂直的手腕,“朕怎好駁了他一片好意?”
“是,皇上想的周到?!?p> 呂直跟著蕭子墨走到沁竹亭,離王公公和小五小六都遠(yuǎn)了一些。呂直問道:“皇上,這二人是?”
“宰相是否玩過圍棋?”蕭子墨沒有直接回答,倚在亭中躺椅上,幽幽的問。
呂直不明就里點了點頭。
“當(dāng)你看到了一條大龍,這條大龍可以被你悄無聲息的吃掉,可你卻又不能讓對手一早便看出你的目的,你怎么辦?”蕭子墨問。
“額,若是臣的話,做兩件事。”
“哪兩件?”
“一,作勢佯攻別的地方,以迷惑對手,實則為吃掉大龍布局;二,不著痕跡的送掉不重要的棋子,讓對手低估自己的實力?!?p> “哈哈,宰相第一點說的極是,只是這第二點,朕不能認(rèn)同。一局棋上,在朕看來,無一顆廢子,哪怕看起來是顆廢子,也要讓它在死前拉對手的棋子下水?!?p> “哦,皇上高見,臣不及?!眳沃鄙钌畹膹澫卵?。
“愛卿不必客氣,只是朕對圍棋的一點理解罷了。”蕭子墨目光閃爍了一下,再次打量一番小五小六,唇邊漾起一抹無辜燦爛的笑容。
秦夢溪這邊將小五小六外加銀子、薔薇送走以后,拉著婉兒在城里熱鬧處隨便轉(zhuǎn)了轉(zhuǎn),將在裕王那里經(jīng)歷的短暫不快已經(jīng)讓她忘在腦后。然后順便去探看了一下生煎攤子的梁姨,給她出了許多主意,譬如“饑餓營銷”,買幾送幾,定期打折,多買多折這種促進(jìn)銷售的手段。
梁姨十分開心,秦夢溪吃完后,硬要打包了兩大盒生煎讓她帶走。
“這怎么好意思呢,你還是收下這錢。”
“王妃,說句不害臊的話,漓兒是我和姐姐的親人,你是他夫人,我怎么好收錢?另外你幫我出的主意呀,讓我最近生意余下不少銀錢,還沒做答謝,這些權(quán)當(dāng)謝禮,你帶回去和漓兒一起吃吧,好孩子?!?p> 秦夢溪接過兩盒生煎,抱了一下梁姨:“那好吧,日后我們再來看您。下次可不能不收錢咯!”
“好,好……”梁姨笑得臉上開了花似的。
回到凌王府,“小姐,我把這些生煎拿去廚房吧?!蓖駜禾嶙h道。
“給我吧,這些還熱著,我給王爺拿去,他若不吃再送去廚房不遲。好歹是梁姨一片心意,總要讓他知曉的?!?p> 秦夢溪來到玉衡苑,忽然看到有個臉生、打扮也和影衛(wèi)不同的年輕男子在苑外轉(zhuǎn)悠,見到她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繼續(xù)低頭踢石子。
她雖然疑惑,卻只道是哪個從未見過的家丁,沒太多心,便進(jìn)苑去了。
蕭夜漓的房門沒關(guān),她剛走到門口,便透過屏風(fēng)聽出里面有人說話。
既然有客來訪,她本想先回廚房,回頭再托人跟蕭夜漓說一聲,結(jié)果忽然聽到里面的女聲說道自己。
“王妃她……不會介意吧?我不了解王妃,可聽人說過那是個這里不太清楚的,我想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否則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好歹是個女子,萬一因著嫉妒傷了清月也便罷了,只怕傷了王爺?shù)捏w面就是我的罪過了?!?p> 秦夢溪心里有些酸沉,手里的生煎也愈發(fā)的沉了。
“清月,你我的事以后不要牽扯到王妃?!笔捯估斓恼f。
“王爺,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是為你著想。你不喜歡聽,我不說就是了……讓我看看你傷處?!?p> “你哥哥才剛醒,家里又沒別的人照顧,回去吧?!?p> “我……那好吧,我如何對呂直說?”
“本王傷重,臥病不起。”
“那好吧……”
秦夢溪趕緊閃身到一旁躲著,見清月身著淡紫薄紗,頭戴大帽檐斗笠,搖曳著向門外那名男子走去。
直到她們走遠(yuǎn),秦夢溪仍有些蒙。
她仔細(xì)回想了一下剛才那番對話,她的重點全在蕭夜漓和清月的關(guān)系上。她上次在青樓便覺得蕭夜漓對清月是真愛,如今便更確定了,他連清月的哥哥都認(rèn)識,家人都見過了,八成是老主顧了,將來未嘗不會幫她贖身之類的。
他花,這沒什么,她樂得跟大家一起八卦??墒撬粽娴膶G橛谝粋€人,她心里便真的有些難受,她硬將這種難受歸功于獨生子女對事物的占有欲,跟男女感情無關(guān)。
想到這里她仿佛安慰了一些,可是卻依然覺得別扭,這一刻不是很想看到蕭夜漓。
她一步步的往外挪,只盼不要發(fā)出什么聲響,可是她忘記蕭夜漓身邊是有影衛(wèi)這件事情,院子里很多雙眼睛盯著她龜速外蹭。終于,離析忍不住去告訴了蕭夜漓。
“王爺,那個……王妃在外面院子里,”離析回想了一下秦夢溪雙手捧著東西,扎馬步的樣子,“好像在練功。”
“練功?”她不會看見了吧?蕭夜漓心里沒由來的緊了一下。
他在怕什么?她誤會又能如何呢,與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他自嘲的搖搖頭,最近怎么會越來越關(guān)心那丫頭的感受。
“叫她進(jìn)來,本王倒要看看她練的什么功。”蕭夜漓坐起身,披了件外套靠在床上。
親夢溪眼見著離玉衡苑的門口只剩五六步的距離了,撒腿就跑,還沒跑出去,離析忽然從天而降,帶來了一條“不幸”的消息:“王爺叫你進(jìn)去。”
“呵呵,我還有事……壯士,能不能讓一讓……”親夢溪妄圖從他身體與門框的縫隙中鉆出去,以失敗告終。
“離析,你看那里!”親夢溪指著他身后的樹梢。
然而被蕭夜漓培養(yǎng)過的影衛(wèi)離析全然不為所動,只是虛指了一下屋里,無奈的聳聳肩表示是王爺?shù)拿?,與他無關(guān)。
“算了……本來就是給他送這個的?!庇H夢溪耷拉著眼睛,抱著兩盒生煎,委委屈屈的向屋里走去。
“給你。梁姨送的。”秦夢溪將生煎放在他屋內(nèi)的桌上,轉(zhuǎn)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