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天假期
“賊膽包天,挪用賑災(zāi)藥品中飽私囊本就罪大惡極,事情敗露之后殺人滅口,草菅人命更是天理難容,即便是我的手下,我也絕不姑息!”
聽林文強這么一說,管祥龍就知道自己的弟弟死定了!
“等等,我倒是覺得,可以先留他一命!”
伊藤文昭的話讓本已不抱任何希望的管祥龍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理由呢?”
“這件事影響不小,相信明天一早就會出現(xiàn)在各大報紙上。我們剛好可以利用這個影響……”說到這,伊藤文昭壓低了聲音在吉村的耳邊耳語了起來。
“好!就按你說的辦!人犯暫且收監(jiān),擇日定罪!”說完吉村才看向管祥虎,“至于你,連個彈藥庫都看不好,還能干什么?即日起,行動科降為行動隊,如有再犯直接裁撤!”
……
連續(xù)幾天的高強度工作,即便是李信也感到了一絲疲憊。
而林文強也很“體恤下屬”地放了他一天假,于是第二天李信一直睡到了中午才完全恢復(fù)了精神。
還沒等李信洗漱,管家張福便捧著一套剛剛做好的高檔西服走了進來,“少爺您看這件還可以嗎?”
李信聽了就是一愣,“樣式還算不錯,怎么突然讓我看這個?”
“今晚在華懋飯店有個重要的酒會,老爺特別交代下來,要您務(wù)必出席。”
“重要的酒會?知道了?!?p> 此話一出,張??沙泽@不小,要知道在留洋以前,李信最討厭的就是出席那樣的場合,每次都要自己苦口婆心的勸上好半天,最后去不去還得看他的心情,今天怎么突然轉(zhuǎn)性了?
“福叔,你怎么了?沒事吧?”
張福連忙搖了搖頭,“沒怎么,我就是突然覺得少爺您一下子就長大了,這人一上了年紀(jì)啊,就總是沒來由地感慨,沒事的。對了,剛剛小寶子派人捎話過來,他的船今晚午夜靠岸?!?p> “嗯,我知道了。對了福叔,茂財呢?”
李信不提還好,一提起張茂財張福便氣不打一處來,“別提那個小赤佬!提起他我就一肚子氣,年前的時候不知從哪沾上了賭癮,有事沒事就往賭坊里鉆,說了幾次也不聽!索性我也不管他了,由著他自生自滅了,少爺您可別被他給帶壞了,這賭可沾不得呀!”
“放心吧福叔,這點自制力我還是有的,不過我打小跟茂財一起長大,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越陷越深,該拉總是要拉他一把的,至于他愿不愿意上岸,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p> 張福雖然嘴上說不管,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總不能真的撒手不管了吧?于是便將張茂財經(jīng)常賭錢的地方告訴了李信。
簡單吃了口飯,李信便按照張福給的地址找到了位于大統(tǒng)路的一家名叫“和通”的賭坊。
盡管外面正是一天之中太陽最足的時候,但賭坊里面卻早已經(jīng)賭得昏天黑地了。
縱是如此,里面的賭客也混不在意,一個個紅著眼死死地看著面前的賭臺,嘴里念念有詞,汗流浹背地下注,聒噪,咒罵著……
遠(yuǎn)遠(yuǎn)的,李信就聽到了張茂財?shù)慕辛R聲,看樣子是又輸了不少。
順著聲音來到最大的一張賭臺前,果然看到了張茂財?shù)纳碛啊?p> 然而李信卻并沒有出聲,而是藏身于一眾圍觀的賭徒中間,觀察著賭桌上人。
直到這時,李信才看清臺子上玩的原來是牌九。
之所以會如此受賭徒歡迎,一方面是因其本身“一翻兩瞪眼”勝負(fù)立現(xiàn)的干脆玩法,玩的刺激看的熱鬧,而最主要的原因則是在這個科技落后的年代,想要在牌九上出千,除了毫無技術(shù)含量的合伙做局以外,只能靠下汗和手上的技術(shù)。相對來講更為公平一些,但也僅僅是看上去是那樣罷了。
看了幾把之后,李信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伤]有上前阻止張茂財,反而轉(zhuǎn)身出了人群,沒過多久就有一個光頭走到了負(fù)責(zé)洗牌的荷官身邊耳語了幾句,后者聽完便向眾人告罪,急匆匆地下了賭桌,向后堂走去。
“東家,您叫我?”
“鵝五??!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上海總商會李副會長的公子?!币粋€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人說道。
“小的鵝五,見過李公子?!?p> 李信擺了擺手,“哪有人用牌九做名字的?你的本名叫什么?”
“回李公子的話,小的沒名沒姓,就叫鵝五。若不是東家收留,小的恐怕早就凍死街頭了?!?p> “也是個苦命的人,我看你出千的手法不錯,動作也挺利索的,學(xué)了多久了?”
鵝五微微一愣,隨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賭坊掌柜,見后者點頭才開口說道:“前后加在一塊兒大概七八年吧!”
“看來是下過一番苦功的,難怪!”說到這李信話鋒一轉(zhuǎn),“認(rèn)識一個叫張茂財?shù)拿???p> “您說張爺?認(rèn)得?!?p> “咄!”鵝五的話剛一出口,賭坊掌柜便忍不住呵斥道,“在李公子面前,他算哪門子的爺?”
不想李信卻不怒反笑,“我倒覺得他說的沒錯,就茂財那樣的輸法,在你們賭坊眼里不就跟財神爺一樣嗎?”
這話李信雖然是笑著說的,但那賭坊掌柜卻已經(jīng)被嚇得渾身哆嗦了,“李公子息怒,我實在是不知道他是李家的人,要是知道的話我們也不會……我這就將他在這里輸?shù)腻X加倍奉還,還請李公子能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p> “誰跟你們說我是來要錢的了,老實說就這么點錢本公子還沒把它放在眼里?!?p> “那是那是。”賭坊掌柜連忙附和道。
“而且我非但不讓你們退錢,還要讓他在你們這把兜里的錢一分不剩地輸個精光!”說著李信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鵝五,“能辦到嗎?”
“能!”鵝五別的不說,對自己的千術(shù)還是挺有自信的。
“那好,你現(xiàn)在就出去,務(wù)必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贏光他所有的錢,如果你能做到的話,本公子重重有賞。但丑話我可說在前頭,一旦失敗,我想你們這個賭坊也沒有再開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