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噓~”小海偷偷地往巷子中戰(zhàn)斗的幾人看去,食指還豎放在嘴前示意夏言蹊不要再叫了。
夏言蹊看到小海獨自一人在這里出現,身上穿著緊身運動服,頭上斜斜地扎了個馬尾辮,一看就跟隨機出現的自己不一樣。
現在她和小海單獨在一起,萬一小海直接將她吸成肉干怎么辦?
夏言蹊往墻壁緊貼去,盡量離小海遠一點,好在小海的注意力都在巷子里,并沒有發(fā)覺。
“當~當~當~”
悠長肅穆的鑼鈸聲在不遠處響起,回蕩在大街小巷,伴隨而來的是許多人一起念經的聲音,虛虛渺渺,聽不太真切。
在黑漆漆空蕩蕩的深夜里,這樣的動靜未免有點太過嚇人了!
夏言蹊捏緊手中的車鑰匙,想著盡快想辦法把車開過來接上陸秉謙和秦培羽,然后回家睡覺!
小海似乎并沒有感覺到害怕,她問夏言蹊:“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是跟蹤那個男的才來的嗎?”
夏言蹊問:“你是說秉謙哥?”
小海點頭道:“他好厲害,有一個道士老是找我的麻煩,有好幾次都是他幫我脫離開的?!?p> “好幾次?”夏言蹊追問,“你最近經常和秉謙哥見面?都是晚上?還有其他人?”
這里離海洋館不遠,可是離陸家就有點距離,陸秉謙經常晚上出來,詩姐知道嗎?
“是啊,白天我會覺得很困很難受,晚上的話就會好很多,所以我們都是晚上見面,阿帥好像不太喜歡我出來,我就偷偷出來啦~”
見到夏言蹊,小海的心情很好,頭上的馬尾辮隨著她的腦袋一搖一晃的。
念經聲越來越近,小海開始覺得有些難受,她嘟著嘴巴道:“這里好吵,我們先走吧?”
夏言蹊不知道是該答應還是拒絕,她手心里都是汗,似乎快要握不住車鑰匙。
她看到街角處移動出來許許多多的人影,布滿了整個街道,正在井然有序又安靜地慢慢向前挪動著,他們的動作僵硬,沒有輪廓,就像是銀幕上的剪影一樣。
更可怕的是,路燈透過他們的身體,直接照在路面。
他們沒有影子。
黑影雖然很緩慢,但是卻一刻不停地往夏言蹊所在的巷子而來,不過十來分鐘,就能碰到一起。
小海皺著眉頭道:“我感覺不到他們身上的妖氣,他們是什么啊?”
她成精才半個月,對于這方面還是懵懵懂懂的。
空氣中漸漸彌漫出一股味道,越來越濃厚,小海深吸了一下,然后打了一個噴嚏。
她揉著鼻子道:“這是什么東西啊,有點香,可是跟你身上的味道不一樣?!彼粗难怎枵J真地道:“還是你身上的味道更好聞!”
夏言蹊快哭了,小海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啊,這是燃燒著的錢紙蠟燭香,她每年去掃墓的時候都會聞到的!
這幅場景,怎么看怎么像是陰兵過道啊!
她屏住呼吸,用手捂著口鼻,生怕自己的氣息被他們感覺到。
“鏘,鏘,鏘……”
又有聲音從另一邊的街道口傳來,兩邊的聲音像是環(huán)繞音一樣將他們堵在了巷子口。
夏言蹊鼓足勇氣向鏘鏘聲看去。
成列的古代士兵模樣的黑影向他們邁步而來,士兵著裝整齊,身穿鎧甲,戴頭盔,比人還要高的qiang桿被舉在右側,那些鏘鏘聲就是鎧甲摩擦發(fā)出來的。
按照他們現在的速度,要不了多久,夏言蹊就能跟他們親密接觸了。
夏言蹊左右看了一下,怎么都找不到縫隙鉆出去,便想著往后退到巷子里,跟秦培羽他們在一起,至少心里會感覺安全一點。
她剛想移動,就看到黑影士兵里跑出來一個人。
夏詩遠。
她似乎是看不到那些黑影,一邊跑一邊往四下找,偶爾看一下握在手上的手機。
她在黑影里若隱若現,夏言蹊看到那些士兵的腳步很明顯的比先前更慢,前排的士兵正慢慢舉起手中的武器,準備向一無所知的夏詩遠刺去。
夏言蹊顧不上聲音會不會將那些人吸引過來,大聲喊了一句。
“姐!”
她先前屏住了呼吸,又因著害怕,聲音并不太大,只是夜深人靜,很容易就傳到夏詩遠的耳朵里。
她停止了四處搜索,直接向夏言蹊看了過來,然后看到夏言蹊身邊的小海,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以超出常人的速度跑過來將夏言蹊護在身后。
“你想干什么?!”
夏言蹊看到夏詩遠跑出黑影,那些黑影的腳步似乎被什么所拘束,走得很慢,并沒有追上來。
她又看了一下另外一邊,很好,那些黑影還是先前的步驟,一點都不帶亂的。
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夏詩遠似乎也是出來得很著急,雖然穿的是家居服,但是腳上登著人字拖,長發(fā)散亂披在身后,頭上背上都是汗水。
夏言蹊拉了拉她的衣角,輕聲道:“我沒事,姐你怎么也過來了?”
她擔心聲音太大將幾方黑影引過來,說話都用的氣音。
夏詩遠轉過頭來粗粗打量了她一眼,見她似乎沒什么異樣,便瞪了她一眼,“回去再說!”
回去?怎么回去?
夏言蹊往四周看了去,真的要穿過那些“東西”嗎?
夏詩遠牽了她的手就要離開小海,剛碰到她的手心,就感覺到她手中的鑰匙。
夏詩遠頓了一下,將鑰匙摳出來托到倆人中間,仔細看著,好像是在確認是不是陸秉謙的車鑰匙,然后問:“他在哪里?”
她沒有看夏言蹊,語氣也很平淡。
夏言蹊不知道該不該向她坦白,支吾了半晌沒說出來。
小海在旁邊歪著頭問:“你是說那個男的嗎?”
夏言蹊立馬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說話。
夏詩遠剛想生氣,就聽到身后傳來陸秉謙的聲音。
“詩遠?!?p> 陸秉謙的聲音里有無奈、寵溺、還有一點解脫。
幾人全向他看去。
陸秉謙手中的塑料袋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疲憊,就這么站在夏詩遠身后三步的距離,身后不遠,是濃厚得看不清路燈的黑影,還有黑影中依舊在不斷躥動的秦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