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角山巒疊嶂,一條湄公河將崇山峻嶺分割開來,讓這里原本就不怎么發(fā)達的交通更是崎嶇。
兩輛越野車在密林中的小路艱難穿行,一路顛簸直到進了一個小鎮(zhèn)。
車子在進鎮(zhèn)后就??吭诼愤叄难怎柘萝嚭笏南颅h(huán)顧。
小鎮(zhèn)不大,只有一條主要的街道,街道兩旁的房子充滿著異域風情,也許是天氣太熱,也許是到了中午的時間,街上并沒有什么人,偶有當?shù)厝舜掖易哌^,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們。
康哥和柳絮從后面的車上走下來湊到一起,康哥道:“這里是進去的必經(jīng)之路,先在這里歇息一會?”
夏顏月看了一下四面環(huán)山的小鎮(zhèn),將懷中的雙肩包往上提了一下道:“先吃點東西,然后上山看一下?!?p> 路邊就有一個旅館,說是旅館,倒像是青年旅舍,一只瘦骨嶙峋的癩皮狗無力地躺在門前伸著猩紅的舌頭喘氣。
走進去后,里面空蕩蕩的,除了桌椅居然沒一個客人,從不知道哪里的音響里傳來一首T語歌曲,一個女人在吧臺的地方懶洋洋地坐著,見著幾人來也不起身招呼。
ZC湊過去用本地話說了幾句,女人這才看了幾人一眼,起身從吧臺后方的墻上取下一串鑰匙交給ZC,ZC又說了幾句,再塞了一些錢給她,才讓她喜笑顏開。
把東西放下后夏顏月皺著眉頭咽下一些食物,勉強果腹后對夏言蹊道:“我去山上看一下。”
夏言蹊忙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匆忙將背包找出來跟在夏顏月后面。
出門的時候ZC正在趴在吧臺上湊在女人耳邊說什么,女兒似乎有些嗔怒,伸手不輕不重地拍了他胸口一下。
見著夏顏月兩人,ZC似乎有些意外,忙坐直了身體,又趕緊站起來向倆人走來:“你們要出去逛一下嗎?現(xiàn)在太熱了,明天早上會更熱鬧?!?p> 夏顏月道:“我們?nèi)ヅ郎剑共挥媚懔??!?p> ZC想了想道:“這里不怎么安全,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小鎮(zhèn)雖算不得腹地,卻已經(jīng)在金三角的內(nèi)里,雖然是白天,但是她們兩人語言不通,若是出了什么情況倒是不好。
閆璟咚咚咚跑過來抱怨道:“小姑姑,你們出去玩怎么不等我???”他生怕別人聽不到,一番話說得響亮,還特意向旅館女人那邊看去,似乎是特意說給她聽的一樣。
夏顏月隨意對ZC點點頭便率先向外邊走去,ZC跟旅館女人說了一句也跟了上去。
小鎮(zhèn)四面環(huán)山,西南面卻有一座山比旁的山更高,夏言蹊氣喘吁吁地跟在眾人身后爬上山頂,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擦把汗,就聽夏顏月問道:“看出什么來了?”
夏言蹊忙山下看去,山巒疊翠,懸崖峭壁,其中樹林茂盛,郁郁蒼蒼,稍遠處一條小溪從中而過,只有山下小鎮(zhèn)冒出一點點人類的跡象來。
一覽眾山小。
“挺好看的,跟A城周邊的景象不一樣?!?p> 閆璟倒是看得仔細,一邊走一邊看,嘴里還在不停地念叨著什么。
等夏言蹊終于喘勻氣跟在他身后看他看出什么花來的時候,他終于猶豫著開口道:“像是八卦,又像是五鬼?!?p> 他話里透著一股學藝不精的羞愧,小指不停地摳著大拇指的指甲。
夏顏月只隨便嗯了一聲,也沒說是對還是錯。
夏言蹊忙伸長了脖子往遠處看去,看來看去除了感嘆一聲風景優(yōu)美之外沒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夏顏月又問:“哪里讓你感覺不舒服?”
她面對著山下,夏言蹊在她身后,不知道她問的是誰,只下意識地指著西北方向道:“那里感覺陰沉沉的,好像太陽照不進去一樣?!?p> 夏顏月往那邊看去,那里的樹林似乎確實是比其他地方要更密一點。
ZC道:“那里確實是他們原來定下的方位,只是每次過去都無功而返。”
他所說的他們,指的是以前來尋找衛(wèi)知渠的人。
夏顏月問:“從這里走去那邊,要多久?”
ZC回道:“若是不經(jīng)過邊檢走小道,按照一般的腳程,大約也要一個多小時?!?p> 夏顏月盤算了一下道:“我們現(xiàn)在下山過去,到那邊應該還沒有天黑,再原地修整一番,半夜的時候倒是可以先探一探?!?p> 說做就做,幾人下山后與康哥柳絮會合,然后輕裝上陣徒步走向西北方向。
路越走越狹小,全都是偏僻的羊腸小道,砂石地面塵土飛揚,樹林里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腐爛之后的味道,在這個時節(jié)讓夏言蹊難受得緊,她提了一下肩膀上背包的肩帶,閆璟走在她后面,見狀輕聲道:“把包給我吧,我給你背?!?p> 她剛爬了山又要走這么遠,臉色都已經(jīng)開始發(fā)白了。
ZC原本是走在前頭帶路,聽到聲音后停下腳步問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一陣摩托車的聲音引起眾人的注意,ZC忙揮手示意讓眾人躲藏在樹林后面。
剛躲好,幾輛摩托車就呼嘯著從幾人方才站定的地方而過,夏言蹊眼尖地看到其中一人肩膀上背著一桿步槍,也不知道是什么型號的。
等摩托車的聲音遠去聽不見后幾人才又重新上路,ZC輕描淡寫解釋道:“剛才那些人是不成規(guī)模的毒販,那些東西就藏在車子里,小打小鬧?!?p> 小打小鬧就敢背著qiang到處跑?那大規(guī)模的販毒又是怎么樣的場景?
聽了夏言蹊的問話,ZC聳肩道:“軍隊運送唄,”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成建制的那種?!?p> 這一句話在夏言蹊心里起了巨大的震動,也讓她心里蒙上了一層陰霾。
如果對手真的那么強,那她們別說將人給帶回來,說不定還沒等他們接近那個地方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繼而跟那人一樣,再也回不去了。
怪不得一年了都沒有人完成這項任務。
夏言蹊又想起當初夏顏月跟她說的話了。
鬼神不可懼,人心最難直視。
有錢能使鬼推磨,為了錢,人能變成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