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因?yàn)槲蚁矚g晚晚
且不說那一大盆是洗腳水,即便是普通清水,全數(shù)下肚也得把人活活脹死。
紅萍跪地求饒,晚青覺得聒噪,命青衫女子喂她將水喝飲盡。
青衫女子膽怯不敢應(yīng)下,晚青便道:“你不喂她喝,就陪她一起喝?!?p> 再三斟酌,青衫女子終將紅萍的頭按在了洗腳盆里,讓她把那滿滿一盆洗腳水喝了個(gè)干凈。
紅萍平躺在地上,肚子鼓得老圓,面色有些發(fā)青。
旁有下人畏首畏尾貓?jiān)谝慌酝悼?,晚青朝他們招手,吩咐道:“將人抬出府,撂在醫(yī)館門口,再給上一錠銀子。”
下人們利索將紅萍抬走,劇烈的顛簸令她想吐,于拐角處時(shí)又聽晚青在背后喊道:“仔細(xì)看著,她若是吐了,便喂給她吃進(jìn)去,莫要臟了地?!?p> 青衫女子見識到了晚青的厲害,冷不丁又雙膝砸地下跪,聲音顫弱說道:“三小姐,奴婢......”
晚青向她伸手,“起來?!?p> 拉起她后,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荷洛......”
荷洛。
是一個(gè)在原作中沒有出現(xiàn)過的名字。
既然沒有出現(xiàn)過,那就是與劇情沒有沖突之人。
晚青瞧她生得和善,不爭不搶逆來順受的性子也適合跟在自己身邊幫忙打點(diǎn)一些瑣事,于是道:“我身邊尚缺一個(gè)貼身伺候我的丫鬟,你往后跟著我,一月四兩銀子,辦事妥帖些,別出錯(cuò)?!?p> 荷洛懵了,連謝恩也忘得干凈。
她是被姑母用五十兩銀子的價(jià)錢賣到顧家的,簽了賣身契,包吃包住,每月二兩,生是顧家的仆,死是顧家的鬼。
本就是顧府上最下等的灑掃婢子,平常粗重的活計(jì)都是她做,這一下成了顧府最受寵的嫡女貼身婢女,身份不知提高了多少,月例銀子還長了一倍,她做夢都不敢夢到這樣的美事。
等她反應(yīng)過來,方要屈膝跪地時(shí),聽晚青笑道:“你伺候我,站著伺候就成。人的尊嚴(yán)無論男女都在那雙膝蓋上,你干活拿錢,我買的是你的時(shí)間和勞力,并非你的尊嚴(yán)。從今往后你是我的人,除了爹娘和祖母外,你無需對任何人行跪禮,免得丟我人,明白嗎?”
哪有人生來喜歡跪?不過是生活所迫罷了。
荷洛感激涕零,千恩萬謝的話化成了一個(gè)‘喏’字。
晚青吩咐她備下些宵食,兀自去了。
她還有事要做,她想問問穆弈秋,今日在大庭廣眾之下賣給她那樣大的面子,是為了什么。
*
穆弈秋合了門窗,新燃紅燭置于桌案上。
他手邊壓著一張整潔無痕的信紙,在燭火上微烤了一會(huì)兒顯出了字。
‘毒害貴妃娘娘之人或?yàn)樯鲖?,皇上下旨明日午時(shí)處絞刑’
穆弈秋不動(dòng)聲色燒掉信紙,推開窗隨風(fēng)揚(yáng)了它。
他知道,慎嬪是當(dāng)了旁人的替死鬼。淑貴妃的死絕對與穆修齊脫不開干系。
‘呸、呸!’
窗外兩聲啐聲惹得穆弈秋警覺蹙眉,他探首出去,為眼前一幕哭笑不得。
方才自己隨手揚(yáng)的紙灰沾了晚青一臉,瞧她此刻黑黢黢的嘴巴,怕是還吃下去不少。
見是她,穆弈秋懸著的心略定些,繼而放聲大笑,笑時(shí)不忘隔窗給晚青遞出去一盞清水。
漱完口后,晚青白了他一眼,“你娘沒教過你夜半玩火會(huì)尿床嗎?”
“那晚晚又不讓我找你,你又不陪我玩。這屋里黑燈瞎火的,我睡不著,就燒紙玩兒唄......”
“我問你,你今天為什么要幫我?”晚青語氣冷淡的問。
“幫你?幫你什么?”穆弈秋探出半個(gè)腦袋,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癡癡望著晚青,“晚晚是說我遞給你的這杯水嗎?那總不能讓晚晚吃一嘴灰吧,我舍不得?!?p> 或許是穆弈秋靠自己太近,晚青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你少裝蒜。我是問你今日為何要在我爹面前說那番話?我不管你當(dāng)時(shí)到底在不在湖邊,你平白無故幫我,為甚?”
“那我也不管是她自己跳下去的,還是你推她下去的。只要晚晚受了委屈,我就看不過眼!”
穆弈秋的語氣中有幾分稚氣,亦有幾分執(zhí)拗。
有那么一個(gè)瞬間,甚至連晚青也相信了他就是個(gè)傻子。
“你看不過眼什么?我受了委屈與你何干?你是宮中皇子,不過暫住我家,我與你此刻一清二白,往后也不會(huì)有任何瓜葛,煩請你日后莫要多管閑事?!?p> “那可不成?!蹦罗那锕淖鞊u頭。
“為何?”
穆弈秋將頭一歪,用舌尖抵了抵腮,齜牙笑著,“因?yàn)?,我喜歡晚晚吶~~”
呼吸急促,心跳加速,面頰燒紅。
看著穆弈秋這張人畜無害的臉,這TM是什么甜蜜暴擊!
情話說得這么直白,誰頂?shù)米⊙剑?p> 晚青別過臉不看他,有些結(jié)巴道:“你......你不能喜歡我!”
“我為什么不能喜歡晚晚?”
“沒有為什么!不能就是不能!”
“那晚晚能不能喜歡我?”
......
晚青承認(rèn)自己敗了。
她就不該來找穆弈秋,再這么下去,她早晚要被穆弈秋給玩死。
她抓狂揉搓著自己的頭發(fā),氣撲撲地走了。
穆弈秋扶頜望著她負(fù)氣遠(yuǎn)去背影,目光變得有些許曖昧。
他堅(jiān)信只要自己足夠不要臉,就一定能拉近他和晚青之間的關(guān)系。
到那時(shí),所有他想知道的秘密,就都不能算作是秘密了。
但他卻忽略了自己在面對一臉?gòu)尚叩耐砬鄷r(shí),同樣亂了的心跳。
*
次日。
淑貴妃為人毒害一事,交由顧崢與大理寺卿薛仁一并查辦。
與淑貴妃同住的慎嬪被關(guān)押進(jìn)了慎刑司。
嚴(yán)刑拷打之下她拒不招認(rèn),但從她房里搜出的那些毒藥已經(jīng)足夠定她的罪。
行刑前,她才恍然大悟自己究竟是為何人算計(jì)。
她扯著顧崢的袖口,說這一切都是長公主穆婉逸做下的,是她陷害自己,是她殺了淑貴妃。
顧崢聽見這案子另有隱情,本想啟稟皇帝押后重審。但薛仁攔住了他。
“顧大人,皇上只給咱們?nèi)諘r(shí)間查辦此事,他想要的是答案嗎?他要的,不過是有人能為淑貴妃的死負(fù)上責(zé)任。至于真兇到底是誰,重要嗎?”
薛仁說完這番話,不等顧崢反應(yīng)過來就下令刑官對慎嬪施以絞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