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賞你一丈紅
顧景為對晚青實在疼愛。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對夏春天有意,可晚青在,旁事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不過與夏春天閑敘兩句,又附耳她嘀咕了一聲,就帶著晚青去挑新衣裳。
最貴的一件東珠水紋衫顧景為當然是留給自己妹妹的。
晚青試衣后對鏡自照,聽顧景為在身后變著法的夸好看,于是打趣問道:“這才是這一批衣裳里頭最體面的一件,哥哥與夏姑娘投眼緣,怎么不把這件送給她?”
“那可不成!”顧景為幾乎脫口而出,“最好的東西永遠都是要留給妹妹的,憑她是誰,也沒你在我心里重要?!?p> 所以啊,自己的哥哥對自己這般好,她又怎么忍心讓他落得那樣凄慘的結(jié)局?
從流光閣出來的時候,顧景為說他當鋪還有事,讓晚青先行回府。
晚青明面上應下了他,實則偷偷讓荷洛跟在顧景為身后,看他究竟去做什么。
入夜,荷洛披星而歸,向晚青細數(shù)今日所見。
“大公子送小姐您上了馬車后,便折返回流光閣接了夏姑娘出來。她二人去寶月樓用了膳,而后去西街聽戲,入夜泛舟游湖,吟詩作對,子時才送夏姑娘回了住處。邀約明日午時在樓蘭臺相見,這才依依不舍分別?!?p> 原作中并沒有交代穆弈秋是何時跟夏春天搭上線的。
晚青也不知道,夏春天到底是穆弈秋一早就瞄準顧景為安插下的眼線,還是日后才打了他們顧家的主意。
可這一切都不重要。
因為她壓根就沒有打算讓夏春天能活到和顧景為見第二次面的時候。
她問荷洛要了夏春天居所住址,第二日天蒙蒙亮便離了府。
她往錢莊去尋了兩名打手,一人給他們一百兩白銀,讓他們埋伏在夏春天的居房外。
等她精心打扮一番,準備往樓蘭臺去赴約顧景為的時候,打手便用麻袋套住她的頭,將她綁去了荒郊野外。
夏春天死命掙扎著,晚青命打手啟開套在她頭上的麻袋,松了塞在口中的污布。
夏春天滿面驚恐地盯著晚青,語帶哭腔道:“三小姐?你......你為何要將我綁來此處?”
晚青不慌不忙從隨身攜帶的包裹里取出一條極粗的麻繩,命人將夏春天的手腳綁住,而后吩咐道:“這里沒你們事兒了,回去后,今日的事兒都當沒聽見沒看見,也沒拿過我的銀子。若是嘴上沒個把門的,我顧家要扒了你們的皮,可比殺只雞還簡單?!?p> 打手們唯唯諾諾應下,飛快跑了。
晚青含笑步步逼近夏春天,她雖手腳被束,但本能的反應令她向后拱著,身子寸寸蠕動,活像一條蛆蟲。
直到她背倚在一顆樹干上退無可退,晚青才于她身旁席地而坐,“知道我尋你來做什么嗎?”
夏春天驚恐搖頭,淚如雨下求情道:“我與你昨日不過第一次見面,彼此連點頭之交都稱不上,更是話都沒說上兩句。若是我有哪里得罪了你,我跟你道歉,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我!”
“我要聽實話?!蓖砬嗟男θ菽湎氯?,神色變得肅然。
“我與你兄長相約,我若沒有按時赴約他定會來尋我。你兄長疼愛你,你將我綁來,是寒了他的心?!?p> “你怎知道我兄長疼愛我?”晚青用力捏著夏春天的下頜,迫她直視自己,“你對我顧家關(guān)起門來的事兒,倒是如數(shù)家珍。”
“我......”夏春天極力掩飾著自己的不安,可急促的呼吸與狂亂的心跳還是將她暴露無遺。
她雖說她只是猜測,但晚青全然不信她。
“我問你,可認識穆弈秋?”晚青開門見山問道。
“我不認識!”
夏春天想也沒想就給出了晚青答案,晚青猝然發(fā)笑,“你不認識?當朝皇五子昭都無人不識無人不曉,你竟脫口便說你不認識?怎么?你家沒通網(wǎng)嗎?”
夏春天:???
晚青見她一臉迷惑,遂在自己嘴唇上輕輕拍打了一下,“不好意思,一時激動忘了自己身份。不過不礙事?!?p> 她起身撣去身上塵土,四下環(huán)顧后,挑了一根極粗的樹杈在手中掂了掂,“你到底認不認識五皇子,為何要接近我兄長?”
話落,一腳將夏春天踢倒在地,對著她的腰椎狠狠一棍子抽打下去。
夏春天慘叫聲驚飛了林間棲息的鳥,晚青仍舊含笑發(fā)問,“你說不說?”
夏春天汗意涔涔,面色煞白,卻還是咬牙搖頭。
晚青‘哦’了一聲,抬手又是狠狠兩棍砸下去。
她沒有留余力,一棍子下去震得自己手心肉都在吃痛。
夏春天喘著粗氣,哭喊道:“我不認識不認識不認識!你要干什么?難不成要打死我嗎?”
她喊罷,又受了晚青一棍。
這一棍下去,鮮血已經(jīng)由她腰間素白色的布料滲透出來,開出朵朵妖艷的曼陀羅花。
她受不住了,這才肯松口,“我說......我說!”
“怎么認識的?什么時候認識的?是不是他讓你接近我兄長?說清楚了!”
“我不認識五皇子,可是確實有人要我接近你的兄長。三年前,有人以我性命相威脅,讓我?guī)退麄冏鍪隆K麄兘o了我你兄長的所有信息,他的所有喜好,讓我爛熟于胸。我也是前幾日才收到那人的信,讓我去接近你兄長的。至于他們到底要干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不是五皇子,我也不知道!況且他......他不是個傻子嗎?”
晚青聽罷,心中大抵清楚了這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穆弈秋一早就將目光盯在了顧家,為了叛國稱帝,他在背后竟謀劃如此周密。
她想起穆弈秋無邪的笑,寒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夏春天不住哀求晚青饒她性命,并發(fā)誓自己會走得遠遠的再不去招惹顧景為。
而顧景為凄慘的死狀,猶如一把利刀一下一下剮蹭著晚青的心口。
她回眸,看著落了一地的楓葉,忽而來了戲癮,捏著嗓間說道:“秋來落楓風景如畫,好好兒的景致卻被人給打擾了,真是掃興?!彼頁炱鹨黄瑮魅~,嘆道:“夏姑娘,今年的楓葉好像不太紅啊。”
“你......你什么意思?”
“這楓葉,非得鮮血然就才紅得好看。那便賞你,一丈紅吧?!?p> 晚青抬手落棍,和著夏春天一聲比一聲弱的叫喊聲,一下復一下打在她的腰肢上,直至打爛了衣裳,露出腰間鮮紅一片。
顧景為就是這么被夏春天活活打死了,晚青算過,整整十六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而此刻的夏春天,已經(jīng)在地上癱軟成了一灘爛泥,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