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艷驚四座
冷家已然破罐子破摔，就等金家上門退婚了。然而幾日過去，金家卻遲遲沒有上門。
這一日，冷玉澤在學(xué)院司的課堂間隙時，去尋金惜泉打探消息。
“惜泉兄，令妹......還好嗎？”
“已無大礙了，只是受了些驚嚇，現(xiàn)下還躲在自己屋中呢！”兩人坐在課堂外的院落中，金惜泉看著冷玉澤，不住地嘆息。
冷玉澤低頭，慚然道：“那日是我不對，不該將她獨(dú)自留在帛會！”
“事已至此，玉澤不必如此了，唉！”
“惜泉兄，金伯伯......有意退婚嗎？”
聽聞冷玉澤小心翼翼的詢問，金惜泉登時怫然不悅，“玉澤，你來找我，便是來問這個的吧！既然你這般心急，不如求冷侯爺主動來退婚！我妹妹此時正心緒不穩(wěn)，我們可做不出這等令她傷心欲絕的事！”
原來是怕金惜夢想不開？冷玉澤心中哀嚎，“是你妹妹想著法兒地要退婚！”
“惜泉兄，我......”
“惜泉，莫要動氣！”一個溫文的男音傳來，兩人起身忙致禮道：“見過皇子殿下！”
只見一位高貴中透著書香之氣的俊雅男子緩步行來，一身天青絲袍撩起地上落花無數(shù)，卻未沾點(diǎn)滴姹紫嫣紅。
這人便是文恒皇子，金惜雪的未婚夫婿。
見兩人行禮，文恒忙上前虛扶起來，“金四小姐的事，文恒略有耳聞，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她能早日康復(fù)！”
冷玉澤見金惜泉猶自不悅，拱手致歉道：“惜泉兄，等令妹完全康復(fù)后，這婚事由她定奪！若她仍愿下嫁，我冷玉澤絕無二心；若她有意解除婚約，我親自上門請罪，退還婚書，如何？”
畢竟是多年的摯友，金惜泉見他態(tài)度誠懇，便不再為難他，“一言為定！”
文恒皇子見二人達(dá)成約定，笑道：“可先說好，無論這婚事成與不成，你們二人將來莫要疏離了！”
二人聞言，相視一眼，皆會心點(diǎn)頭微笑，算是和解了。
氣勢恢宏、富麗堂皇的皇城后宮中，有兩座宮殿最為金碧輝煌——龍章殿和鳳儀殿。那是圣上和圣后的寢宮，遠(yuǎn)遠(yuǎn)看去，其上的磚瓦散發(fā)的光芒幾乎蓋過皇城中其他所有的建筑。
此時鳳儀殿中正有一場內(nèi)宮家宴，不怒自威、氣宇非凡的圣上和衣著正紅、頭戴鳳冠的圣后正端坐正上，下首左列后宮幾位夫人，右列眾位皇子公主。
后宮之中，圣后之下，依次是是圣貴妃，圣妃和夫人，圣貴妃至多兩人，圣妃至多四人，夫人則不限人數(shù)。因此，在宮中最不值錢的封號是夫人。而夫人之下，便是不入品流的寢女官。
然而在左下首最靠近圣后的座上，坐的卻是兩位夫人——陸夫人和秦夫人。這兩人是圣上身邊資歷最老的女子，雖色衰愛弛，然而兩人素來安分守己，從不開罪后宮任何人，倒是生生坐住了夫人的位置。盡管有比她們晚進(jìn)宮的女子都封了圣妃，甚至圣后都比二人資歷淺些，但她們二人同氣連枝又從不爭寵，是以沒人會和她們過不去，甚至連圣后為了彰顯自己的賢惠仁德，素來對她們都很是尊重。
陸夫人未有所出，而秦夫人卻為圣上誕下了才華橫溢的文恒皇子。兩個老姐妹便這般相互扶持，共同養(yǎng)育教導(dǎo)文恒皇子，也算是母憑子貴了。
“拜見父皇母后，拜見各位娘娘，各位兄弟姐妹安好，文恒來遲，還望恕罪！”文恒放課晚些，來時宴會已開始了。
見他進(jìn)來，在座許多人都流露出不屑，尤其是那些誕下皇子的圣妃和夫人，以及她們的皇子們。
他們很不齒文恒放著皇宮中學(xué)富五車的太傅之課不聽，非要去太學(xué)司求學(xué)的行為。
而文恒卻并不在意他們的態(tài)度，他想學(xué)的，不是太傅那些不切實(shí)際、刻板保守的治國言論。
“文恒哥哥！”座上，一個貴氣大方卻又靈氣十足的絕美少女翩然起身，上前將文恒拉到自己身邊的座上。
文恒心中一暖，這是在這皇宮中，唯一對他真心以待的手足同胞。
然而這女子與他在宮中的地位卻是有云泥之別，她是圣后所出、最受圣上寵愛的八公主——郁蕊公主！
圣上看見文恒，眉目間泛起慈愛，“恒兒，這幾日在太學(xué)司，可有感悟？”
文恒起身致禮道：“回稟父皇，太學(xué)司的夫子們皆是飽學(xué)之士，所授皆為圣賢之學(xué)，更不因兒臣為皇子而有所別待，今日兒臣還被罰了抄書呢！”
聞言，眾人皆笑，這其中有幾分譏諷之意，便各人心知肚明了。
圣上卻頗有興趣，“哦？為何罰你？”
文恒恬淡的神色難得地有些尷尬局促，“兒臣今日回課堂晚了些?！?p> “嗯！罰得好！吾兒切記不可自恃身份，不尊師長！”圣上和顏悅色，卻語帶威嚴(yán)道。
“兒臣定謹(jǐn)遵父皇教誨！”
圣后瞥眼，見陸秦二位夫人因此有些忐忑，便開口岔開話兒道：“圣上，今日家宴，郁蕊特地準(zhǔn)備了一支歌舞助興。”
“好！”圣上聞言開懷道。
絲竹響起，一身茜紅的舞姬們從大殿四角進(jìn)入臺中，為首的一位以羽扇遮面，那妖嬈動人的身姿卻在一身紅衣的映襯下格外令人心顫。
直至一支舞到了高潮處，那舞姬將羽扇移開，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就這般現(xiàn)于眾人的眼前，在座的男子沒有一個不稱贊驚艷的。
圣后側(cè)頭，覷了眼圣上盯住那舞姬的雙眸，轉(zhuǎn)頭不著痕跡地向郁蕊點(diǎn)點(diǎn)頭。
在場的眾位夫人見此情景，忍不住神色黯然，悄聲嘆息。
一舞作罷，眾人皆撫掌，圣上看著退下舞臺的那位美人，心緒似還沉浸在剛剛曼妙動人的舞姿中。
“圣上，如何？”圣后將金樽端起，與圣上舉杯對飲后，微笑問道。
“驚為天人！”圣上看了眼下首正看向這里的郁蕊，低聲問圣后：“卻不知這丫頭從哪里挖來的這顆寶石？”
圣后附耳道：“這是右少宰曲蔚的長女曲落華，雖為庶出，卻是花容月貌，秀外慧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