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自今日起,你我再無干系!
金惜夢的另一條尾巴沖向喬凌,在他的面頰上輕輕掃過,“你知道嗎?妖族,也是可以吸食修靈者精魂的......”
說著,金惜夢的另一條尾巴突然向下一滑,就要刺入喬凌的心臟。
“不要!”軒轅玨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金惜夢并未料到他去而復返,怔忪間就聽軒轅玨念出了封印咒。一瞬間,金惜夢恢復了往常的模樣,軟軟倒在了軒轅玨的懷中。
軒轅玨如釋重負,他本以為金惜夢要以狐族媚術(shù)誘惑喬凌交出解藥,才負氣離去,但他半路突然回憶起,剛剛隱約見到金惜夢手腕上有紅光閃現(xiàn),心下?lián)鷳n,便去而復返,不想竟見到這般驚人的一幕。若不是他及時趕到,此時喬凌便是一具失了精魂的尸體了。
軒轅玨看著懷中面色蒼白的人兒,維持真身極大地消耗了她的靈魂力量。
他將金惜夢橫抱起來,轉(zhuǎn)身準備離去,卻聽喬凌驚魂未定道:“慢!”一顆丹藥落入軒轅玨手中,“這是你的解藥,看好你的靈寵!”
軒轅玨聞言,怒視喬凌一眼道:“她不是靈寵,她是我的徒弟!”說罷,抱著金惜夢乘風而去。
再醒來時,金惜夢正躺在軒轅玨的床上,靜崖正在床邊看她,“丫頭,醒了?”
“師祖......”金惜夢覺得頭痛欲裂。
靜崖嘆道:“早知道,老夫便不告訴你那解印咒!”
金惜夢手腕上的封印,既能封住靈力,也能封住她的真身。當年,靜崖便是以解印咒為交換,才令金惜夢心甘情愿叫她一聲師祖。
“師祖,是夢兒闖禍了!”金惜夢抬眸,看向軒轅玨背對她的身影,“師父,你的毒......”
“你該走了!”軒轅玨沒有回頭,只是冷冷道。
靜崖不忍見金惜夢那黯然神色,便安慰道:“丫頭,你師父已經(jīng)服下了解藥,不必憂心了!”
金惜夢這才放下心,她起身走到軒轅玨身后,“師父,我當時......”
“不必解釋!先以媚術(shù)引誘,再殺人奪魄,真是狐族完美的狩獵之法!”
金惜夢怔住,“我......”
軒轅玨轉(zhuǎn)頭,沒有看她,“自今日起,你我再無干系!”
金惜夢俏面一白,眼淚霎時間涌上眼眶,“師父......”
靜崖聞言,旋即跳起來,“你這小子,胡言亂語什么!丫頭,莫害怕,有師祖在,他不敢!”
下一刻,金惜夢已然抬足沖出了軒轅玨的房間。
翌日,金惜如便收到了圣旨,圣上欽封她為太子夫人,于下月嫁入太子府!
這便是金惜夢為金惜如求來的姻緣,一來是為了解金惜如之困,曲天觴不是要搶人嗎?現(xiàn)下他只能去太子手里搶了!二來,此舉也讓金惜夢終于能將終身握在自己手中,不被他人左右。三來,便也是成全了圣皇。
制衡之術(shù),是歷代帝王治國用人必要的手段。眼看曲家在朝中勢大,太宰金俊辭和左少宰姜文懷無力與之抗衡。圣皇一面將金俊辭調(diào)到遠離朝堂的位置,讓他真正人盡其用,一面又要拉攏金氏,在金氏這一方的天平上施加一個砝碼,這個“砝碼”便是金惜如。嫁給了太子,就意味著金氏在下一代的帝王后宮中有一位夫人,甚至更為尊貴。如此一來,金氏的子弟也將隨之崛起,重新成為制衡曲家的勢力。
衛(wèi)氏和金惜如接了旨,立刻跑來長房的院子,感謝金惜夢。
金惜夢正在莊氏屋中與母親姐妹敘話,見狀不過淡然道:“接下來,便看五妹妹能否抓住這道‘改命符’了!”
好容易應付走了衛(wèi)氏和金惜如,莊氏關(guān)切地看著金惜夢,“夢兒,怎么見你這般沒精打采?”
金惜雪道:“莫不是連日奔波,身子吃不消了?”
金惜夢強笑道:“許是太累了,不妨事的!”
莊氏和姐妹幾人聞言,忙叫她回去小睡一會兒。金惜夢便順水推舟,起身回了棲夢軒。
昨夜軒轅玨的話語如一根根針,頭一次刺痛了玄狐那原本平靜如水的內(nèi)心,她此時無心問任何事,只想將自己藏起來,“原來,在他的心中,我狐族是這般不堪!”
縮在被衾中,金惜夢的淚水止不住流下來。
“小姐,小姐!”不知不覺,金惜夢竟睡著了,雨梔的呼喚將她拉回這個她有些想要逃離的世界。
金惜夢腫著眼,訥訥道:“什么事?”
雨梔關(guān)切道:“小姐,還是不適嗎?今夜那兩位使者邀您去園林赴宴,您......還去嗎?”
“嗯......若是不去,好容易為普元爭來的顏面,豈不又要丟了?去為我準備吧!”金惜夢無奈嘆息,起身梳妝。
同樣在梳妝的還有青鸞殿中的郁蕊公主,此時這位婉約中透著純真的公主,正欣喜地看著鏡中明媚動人的自己,暗暗興奮著。
圣后走進來,見郁蕊正在妝臺上仔細挑著首飾,不禁上前,取下自己發(fā)間一只金鳳步搖別在女兒的頭上,“瞧你這般精心打扮,莫不是有了如意郎君?”
郁蕊登時俏面飛霞,羞澀地點點頭。
圣后在一邊坐下,“哦?是那多爾麟皇子,還是中普的貴公子?”
郁蕊掩面道:“母后!別問了!”
圣后被她羞窘的樣子逗得大笑,“這般害羞做什么,也到了婚嫁的年紀了!”
“可是......女兒都沒向他表白過心意,也不知他心中怎么想。”郁蕊忐忑道。
“快跟母后說說,到底是誰?”圣后拉著郁蕊的纖手,熱切問道。
“哎呀母后!您先別問了,對了,今夜夢兒和觴兒也在,聽說那篝火宴會上,女子可以縱情歌舞,這兩個妮子定要鬧瘋了!”
聽到郁蕊將金惜夢和曲落觴兩人喚得那般親密,圣后面色微凝,“郁蕊,你也不小了,以后莫要與那兩人走得這般近了!”
郁蕊聞言,嘟嘴道:“母后,人家夢兒才為咱們中普爭了顏面,父皇都獎賞她了!”
“母后知道,但以她們二人的風評,你與她們親近,難免影響你的閨譽,母后可不想讓人以為我的郁蕊公主也是個少人管教的瘋丫頭!”
“母后......”
郁蕊正要為金惜夢和曲落觴抱不平,圣后又道:“況且,兩人所在的家族如今勢同水火,你父皇今日獎賞了金家,明日便要將曲蔚升為太宰,他一國之君尚且難做,你夾在金惜夢和曲落觴中間,早晚要為難的!”
“母后莫要擔心,她們二人心性單純,女兒相信定可令她們化干戈為玉帛!”
圣后無奈搖頭,“你呀,只怕才是最單純的那個!”圣后起身,“罷了,今日便縱著你一次,早些回宮!”
郁蕊欣喜地起身施禮,“多謝母后!”
圣后走到門口,又回首道:“對了,父皇給你皇兄納的那位夫人,聽說是個出眾的閨秀,你今夜多留意她!”
“哦......”郁蕊聞言,小臉兒霎時間沉了下來。
對郁蕊而言,這位“出眾的閨秀”,險些搶了她看中的人,壞了她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