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女喚出適辛,蕩出魔氣為他略略療傷道:“以你天賦幫本尊查查,剛剛那一行人去了哪?”
適辛咬牙,撩衣跪于艮女身前,口中稱,是!
艮女眼眸放出紅光,細細瞧著身前適辛,“剛剛季永夜來得太巧了!他要救的并非趙嚳平!你且?guī)捅咀鸩椴槟且恍腥酥羞€有什么人!”迎著烈日,艮女望向大地,來時重重群山,此時四野一片平地,細細回想著剛剛身下那些人……
“若本尊沒看錯,剛剛有名女子倒是有幾分眼熟……”
適辛冷汗皆落了下來,剛剛女子?顏妤一直在對戰(zhàn)魔尊艮女,那尊上所言必是蒼月了……
蒼月究竟對季永夜有什么作用,適辛至今不明,更是不敢冒冒然將蒼月交在魔尊艮女手上,只恐毀了季永夜大計!可是艮女此魔,只是興之所至便不管不顧,誰能想到堂堂大天魔,僅僅為了顆駐顏丹,便將仙靈谷滅了!
適辛不敢忤逆艮女,替蒼月捏了把汗,深深向艮女叩首,便化為一道黑氣向蒼月一行人消失方向追去。
日頭漸漸西落,艮女一臉失望,如今仙靈谷被滅,仙丹一顆也沒了,轉著紅眸尋思著,季永夜這些時日天上地下尋著什么,太忙了些吧!
“管他忙些什么呢?!濒夼畵崃藫嶙约耗切揲L指尖,轉動手腕細細瞧著那淺淺劃痕,“你們先回魔域吧,本尊隨處走走?!北娔勓怨硗肆讼氯?,化為一縷縷黑氣消散于天邊。
艮女望著日頭向西而落,滿目蒼涼,抖了抖如水鮫紗,凌空緩緩而行。
天色暗沉,漫天星斗閃鑠。
耳旁呼呼風聲刮過,蒼月趴伏于曄白原身之上,卻心事重重,萬沒想到季永夜竟是魔!
四周景物快速向后退去,衛(wèi)止兮與顏妤卻還未醒。
夏夜溫熱夜風吹于臉上,綿密得狠。蒼月明顯感到身下曄白早已力竭,輕聲道:“我們也逃出這么遠了,估計應該安全了,你也歇歇吧?!?p> 趙明德回身望了望,四周茫茫群山,夜色之下仿是巨人身影,投下重重深影來,夜風吹得四周樹木嘩嘩作響,時不時傳來幾聲動物嚎叫,聽不到旁的聲響,眼瞧著姐夫動作越來越慢,也心疼起姐夫來,“姐夫歇歇吧。”
曄白早跑得筋疲力盡,喘息不止,可他仍想多跑跑,生怕大天魔追來。
曲敬書撫著心口望了望蒼月背影,神色幾轉,淡淡出口道:“歇歇吧,若是大天魔有心來追,我們如何也逃不出他掌心。”曲敬書好似認命般閉了閉眼。
曄白確實累了,身形一晃,化為人形,將眾人托放于一處密林空地,待眾人平穩(wěn)落地后,方才歪倒一旁,略略喘息起來。
趙明德趕緊翻出數(shù)根人參,小碎步跑到曄白身前,硬是塞到他手中道:“此次能逃出升天,全仰仗姐夫!姐夫多補補才是!”
曄白理了理衣袍,伸手揉了揉他頂發(fā),也不客氣,伸手接過人參,擦了擦方轉手遞向蒼月。
夜色沉沉,蒼月坐于他身旁,只覺這夜色之中,他周身潔白得發(fā)亮,滿身疲態(tài),卻還想著自己,心頭一暖笑道:“我未戰(zhàn)天魔,又未負眾人而行,還不餓?!?p> 趙明德砸吧砸吧嘴角,“蒼月姐姐與姐夫不必相互推讓,人參夠吃的!”說罷,大方的又掏出幾根遞給曄白,轉過身又遞給曲敬書。
曲敬書探了探衛(wèi)止兮與顏妤脈相,心知他們乃耗損太大以至昏迷不醒,方才放了心,盤膝而坐接過趙明德遞來的人參,握于手中抬頭瞧了瞧蒼月道:“記得半年之前,蒼月姑娘與季永夜好似早便相識,難道姑娘不知他是魔嗎?”
曲敬書一身殘破,左臂重傷沒有知覺,右手握著根人參,狐疑的望著蒼月!
記得當初蒼月與季永夜在仙靈谷后山相遇,好似早便相識,難道她也不知季永夜是魔嗎?
蒼月聞言,心頭一抖,夜色之下細細回望著曲敬書。
仙靈谷遭逢大難,他將一腔怨恨皆怪罪于魔族身上,而季永夜是魔,此時想來只怕他當初來仙靈谷之際,只為聚魂!而蒼月當時雖知卻未有所覺他是魔!
曲敬書有口難言,眼眸深深望蒼月。
夜色之下,樹影重重,眾人圍坐山間一小處空地間,星光點點灑下,蒼月一身血污,隨著夜風緩緩搖了搖頭,“我當真不知他是魔?!鄙n月所說皆為實言,也不懼他探尋眸光望來,直直迎視著曲敬書,以表心跡。
曲敬書低下頭無措的擺弄手中人參,心中亂麻一團。
夜色之下眾人不再言語,盤膝而坐,誰也不知下一個到來的是朝陽還是魔。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趙嚳平緩步踏出扶生,低頭瞧了瞧眾人,“想那大天魔艮女只為駐顏丹,那季永夜呢?”
魂身負手而立,仰望蒼穹,趙嚳平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夜風吹過樹林,枝葉似海浪般隨風‘滔滔’響著。
“陛下此言是說……”曲敬書擰眉望著趙嚳平。此時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山袢找粦?zhàn)趙嚳平是唯一能傷及大天魔艮女魔身之人,此時曲敬書對趙嚳平心中升起萬分敬意來。
趙嚳平緩緩轉過身來望向曲敬書道:“季永夜來得太過巧合!想必也定有所圖!此時雖然不知他所圖為何,可是魔族一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眾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正如趙嚳平所言,季永夜來得太巧了。
巧到好似匆匆趕來只為解救眾人般!
況且他一來便與大天魔對質而立,好似故意制造空隙讓眾人逃遁!
說什么撕裂結界,那結界早便撕裂!為何他此時才與艮女計較個沒完!他們同為魔族,若說艮女所圖乃是駐顏丹,那季永夜所圖只怕更深!
曲敬書聞言,硬是在這夏夜之中流了一背冷汗。
季永夜所圖無非聚魂之法!自己做下這逆天之事,令魔起了覬覦之心,那他如何會輕易放過自己!
曲敬書抱著左臂晃蕩起身,挺直背脊幾步來到眾人之前道:“曲某心中已有幾分計較,若說季永夜有所圖,只怕唯有我!”一身臟污血漬,曲敬書低頭瞧了瞧衛(wèi)止兮。
今日之戰(zhàn),仙劍已斷,大半沖擊皆是衛(wèi)止兮替自己擋下的,如今他重傷未醒,自己更加不該拖累于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