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怎么可惜了?
蘇陟心底一緊。
葉阿婆正要開口解釋,忽然房門響起了扣扣的兩聲響,是有人在敲門。
兩人一愣,這時間點會是誰?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夜時分,不可能是剛才的楊魚,楊魚是昧,進門根本就不需要敲門。
不是她又會是誰呢?
“我進來了。”
隨著一聲招呼,門被推開。
蘇陟轉(zhuǎn)頭看去,什么也看不見,黑漆漆的一片。
再回頭,他看到葉阿婆也望著房門方向,從那寵溺中的表情,他知道來者應(yīng)該是她的親人之類的。果然他聽到來人喊她奶奶。
“奶奶,你在干什么,打擾病人休息了,知道嗎?”
葉飛荷望著自己的奶奶,有點無奈。
她從小父母早亡,是奶奶一手帶大的,等她好不容易可以好好孝敬她老人家的時候,老人卻是撒手人寰。
幸虧她具備陰陽眼,可以見到奶奶,要不然真不知道該悲傷到何等的地步。
可是有幸運,就有不幸。
她的奶奶葉阿婆擔(dān)心她一個人過不好,選擇了滯留在人間,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葉阿婆的身影在逐漸的削薄。不過猶是如此,葉阿婆還是想幫孫女張羅找個男朋友,要是能夠結(jié)婚生子,就能更好了。
葉阿婆的執(zhí)念就是催婚!
葉飛荷沒想到她老人家生前催,死后也在催。今晚夜班一直沒見到葉阿婆,溜了一圈才找到她在這里,“奶奶,跟我回去。這么晚了,不要打擾人家休息。”
蘇陟見不到人,只能聽聲音,“無妨,有個人說說話也好?!?p> “就是,你看人家……”
葉阿婆想說名字,發(fā)現(xiàn)自己還不知道。
她也是偶然發(fā)現(xiàn)蘇陟可以見到自己,心血來潮過來一趟,想著和自己的乖孫女都是一樣的人,相處起來也容易,說不定可以玉成好事,“對了,小伙子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蘇陟。”
“哦,你看人家蘇陟都不介意,你急什么?!?p> 葉飛荷只能點頭,誰讓自己是孫女呢,“好好,您老人家說什么都對??墒翘K先生是病人,需要休息,不然的話怎么能恢復(fù)的好呢?!?p> “小丫頭,”葉阿婆哪里不知道自己孫女的心思,看看一表人才的蘇陟,就算是一身病號服也青春照人。可惜眼睛看不見,要不然自己就真的可以放心走了,“聽你的,讓蘇陟好好休息?!?p> 葉飛荷又給蘇陟道了個歉,祖孫兩個人才離去,房間里一下子就剩下他一個人。聽著逐漸消失的腳步聲,本來就有點困的蘇陟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天,蘇賢早早的就到了醫(yī)院。
昨天晚上她睡覺的時候,突然想起來蘇陟說房間里有人,她想著會不會是弟弟的眼睛其實并沒有瞎,只是因為車禍的原因,大腦中的某個部位受到了震蕩。經(jīng)過半天的休息,有了好的跡象。
她帶著蘇陟在醫(yī)院又折騰了半天,有喜有憂。喜的是弟弟蘇陟的身體真的沒有一點問題,身子上的擦傷也已經(jīng)好了。憂的是,蘇陟確實看不見,只能沉落在黑暗中。
蘇賢看著安靜坐在床邊的蘇陟,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卻見到他突然點了下頭,好像是和誰在說話,“小弟,你?”
蘇陟剛才確實和人在說話,不過是他在聽而已。
說話的人是葉阿婆,問他是不是準(zhǔn)備出院。
她雖然可以在人間滯留,可是時間有限,要不在期限以內(nèi)達成心愿,也只能選擇離開的一條路。因為滯留時間過長的話,等待她的只有油盡燈枯,灰飛煙滅的下場。
當(dāng)然了,也不是沒有強行滯留的辦法,就是吸食活人的陽氣。以活人的陽氣為養(yǎng),延長自己的壽命。可如此做的話,后果就只能自己承擔(dān)了。
葉阿婆剛才聽到蘇賢說要給弟弟辦出院,想問問他家住在哪里。要是自己真的到了不得不走的時候,有個熟識的人可以托付一二,也好過自己孫女一個在世間孤苦無依,連個商量事的人都沒有。
誰知道才問個開頭,就被蘇賢打斷了。
蘇陟騙她道,“沒事,姐。你不是說要出院的嗎,手續(xù)好了?”
“哦,好了。這段時間你先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姐姐再想想辦法,看咱們?nèi)ツ睦镝t(yī)治合適,真不行就出國?!?p> “放心吧,姐,肯定會沒事的?!?p> 蘇陟不知道考試是怎么回事,下一場還有沒有,如果有的話,自己只要考的好,肯定會重見光明的。當(dāng)然要是再考砸了,會不會有更大的禍?zhǔn)?,那就不知道了,大概會有吧?p> 姐弟兩個人出了醫(yī)院,葉阿婆也沒有問出地址,只能憑借登記的地址去找了,慢點就慢點吧。
蘇賢開著車,小心的注意著前方。
副駕駛上蘇陟無精打采的望著窗外,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他以前就好奇過盲人的世界是什么樣子。因為路上的盲人真的很少,大概是這個社會對盲人的關(guān)心太少了吧,想想盲道被占用、障礙物橫在人行道上,怎么出行?
至于導(dǎo)盲犬,只要盲人能夠申請到導(dǎo)盲犬,就是免費的。
但是培訓(xùn)一只導(dǎo)盲犬動輒花費十余萬,加之現(xiàn)實中的各種因素,能夠使用的人占比不大。所以,路上的盲人真的不多。
胡思亂想著,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蘇陟下意識的看了過去,是一個男人,因為車速過快,他沒有看清楚。
然后,他感覺那個男人向著自己的方向張望,心頭一凜,他想到了葉阿婆的叮囑。葉飛荷一直無事,應(yīng)該也是因為她的千叮萬囑。
他假裝自己什么也沒有看到,盡量讓自己表情自然的順勢轉(zhuǎn)頭,就好像他在活動脖頸,剛才只是歪了下脖子,其實什么也沒有看到。
可是,他直覺那個昧知道自己看到他了。
蘇陟摩挲著手指,突然有點期盼那個莫名的考試,既然考砸了有懲罰,那么成績好的話肯定會有相應(yīng)的獎勵,不知道這個獎勵會是什么。
蘇陟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