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陟干脆利落地將劍刺進(jìn)了僵尸的頭部。
一休大師愣愣地看著自己的佛珠撞上僵尸的后背,撲地一聲悶響,然后掉在了地上。他已經(jīng)顧不上自己的法器了,心間思緒翻涌:誰可以告訴我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我沒有看錯吧?
四目道長的嘴巴還在張著,可是只剩下呃的尾音。他知道蘇陟的舌尖血厲害,剛回來的時候,還聽家樂有聲有色的講過,自己也親眼目睹了。
可就算是舌尖血也不可能有這個效果,更何況還是稍遜一籌的指尖血。
是不是經(jīng)過剛才的拼打,僵尸已經(jīng)到了強(qiáng)弩之末??墒墙┦瑒偛诺挠?jì)逃佛珠又是怎么回事,總不能說一休大師真的老了吧。要是誰說這種話,他肯定第一個不答應(yīng)。
算來算去,就只有一個答案了,就是蘇陟強(qiáng)大到足以一舉殺了僵尸。
但是這不對啊,他想不明白。
家樂也不明白。
師父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可能會明白。要是蘇陟真的這么厲害,上次遇到那個狐貍精兩個人根本就不要跑了,干就完了。
幾人恐怕唯一沒有疑惑的就是菁菁了,在她的心目中,蘇師兄整天那么努力的修行,肯定很厲害就對了,否則都對不起他自律的付出。
何惟和烏元則是慶幸不已,自己這趟真的來對了。路上萬一出現(xiàn)尸變,他們這群人肯定會一個都保不住。要是回到自己的部族再出事,那簡直就是滅頂之災(zāi)了。
蘇陟沒想到他們有那么多的想法,他看出來僵尸頭顱中的陰暗氣息已經(jīng)被自己一劍消除。不過,他不關(guān)心這些,他現(xiàn)在想的是剛才識海中的奇怪跡象。
四目道長發(fā)現(xiàn)他還是一動不動,關(guān)切的問道,“沒事吧,阿陟?”
蘇陟搖頭,“師伯放心,我沒事。不過心中有個想法,想要印證一下?!?p> 四目道長明了,他就說呢,原來剛才那一劍是福至心靈,“趕緊去吧,待會兒收拾的時候,我讓他們都小點(diǎn)聲,不打擾到你?!?p> 蘇陟也沒有客套,丟掉手上的劍柄后,直接就進(jìn)了房間。桃木劍劍身承受不了剛才的法力能量已經(jīng)損毀,在地上殘留一段碎屑。
一休大師看著他進(jìn)了房間,問向四目道長,“頓悟?”
四目道長感慨不已,“應(yīng)該是了。他這段時間一直找不到自己的修行道路,沒想到一場戰(zhàn)斗竟然可以峰回路轉(zhuǎn),真是福禍相依,難言其味?!?p> 兩個人品味了一會兒之后,均放下心來。各人各人的源法,以他們的年齡,羨慕雖有,還至于去嫉妒自己的徒弟,只是感慨年輕人心思靈活。然后招呼眾人收拾戰(zhàn)場,還不忘記囑咐一句手腳放輕點(diǎn)。
房間里的蘇陟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識海中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那把桃木制的雙手劍還懸在那里,巋然如山屹立如常。
蘇陟持筆,筆頭飽含墨水,他沒有用朱砂,剛才的那縷赤紅色,讓他猜測也許自己畫符就算不用朱砂也可以。
筆落、墨著。
蘇陟凝神于識海。
果然,隨著毛筆的游走,識海中的那個符箓又出現(xiàn)了,赤紅色的細(xì)線順著符箓的線條在游走。意到手動,待到筆收起之后,黃紙上出現(xiàn)一個符箓,以天目看去還能看到隱藏在墨色線條中的赤紅色。
他又取過一張黃裱紙,吸了口氣,摳掉中指上的血結(jié),猛地一擠,指肚又開始滲出血來。沉心靜氣,一指抹開,紙上留下一條血跡。
蘇陟端詳著兩張紙的差別,一黑一紅,黑色明顯就是符箓的樣子,誰都看的出來,只是可能猜不到符箓的威力。紅色的只能看出是血跡,不知道的人甚至可能以為是誰的鼻血流了,隨手亂抹所制。
可是紅色的血跡中也隱藏著一個符箓,一個由赤紅色線條組成的符箓。而且其中的赤紅色還在隱隱游弋,簡而言之,符箓是活的,不但功效更久,就連威力也會強(qiáng)上幾分。
蘇陟出神的盯著仿佛游魚一般的赤紅色線條,這應(yīng)該和自己天天早上呼吸紫氣有關(guān)??墒亲蠚獠粦?yīng)是紫色的嗎,為何會是赤紅色?
“遇到問題了?”
四目道長在蘇陟的面前坐了半天,發(fā)現(xiàn)他一直盯著兩張符紙,眉頭緊皺,明顯是遇到問題了。于是出聲打斷了蘇陟的沉思,萬一要是鉆進(jìn)了死胡同,白白浪費(fèi)了一次機(jī)會。
“師伯!”
蘇陟想要站起來,被四目道長按在肩膀上,摁了下去。
“說說看遇到什么問題,也許師伯可以幫你也說不定?!?p> 蘇陟略微一思索,就點(diǎn)頭同意,雖然他偶然還會拿前世的目光來看待這個時候的人情世故,可是對于四目道長對待自己的感情,以及千鶴師父對于自己的看重,還是能夠感受的到。
他整理了一下語言,“是這樣的……”隨即他說出來自己的變化和所思所想,末了,還不忘問道,“紫氣東來,紫氣不應(yīng)該是紫色的嗎,怎么會是赤紅色?”
四目道長抱臂在腦海中將一切都過了一遍,想著該怎么給蘇陟解釋,卻還是驚訝于他的造化。對于修行,假如沒有人教,一個人是難以入門的,甚至?xí)坏闷溟T而入??墒翘K陟就這么莫名其妙的過去了,甚至古怪。
不過現(xiàn)如今,最緊要還是盡量理清楚蘇陟接下來的道路,也許他能夠走出一條不一樣的道路。說不定在這個末法的年代,成就一段傳奇故事也是大有可能。
“這樣,咱們一個一個來,”四目道長開口道,“先說你每天早上修行的問題?!?p> “早上修行?”
“嗯,其實(shí)這種修行,有個說法,叫做采日精,全稱是采日精月華法。我記得好像是龍門派,就是全真一系的一種修煉方法,講究的是天人合一??墒悄悻F(xiàn)在的情況還有些不同,就是生出了一個符箓,這個和正一、茅山的修行又是符合的。不過具體的有所差別罷了?!?p> “日精月華?”
四目道長點(diǎn)頭,“日精赤紅,月華淡藍(lán)。至于紫氣東來,圣人之兆,又怎么可能輕易的出去。你誤打誤撞進(jìn)入到一個門里就不錯了,繼續(xù)走下去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p> 蘇陟沒有因?yàn)椴皇亲蠚舛枰鉀Q的是自己的修行之法,而不是挑三揀四,“二師伯,那我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