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音走到宿舍樓和宿管阿姨好一番糾纏,宿管阿姨才勉強停下了對她的教育。
“你在登記表上簽個名字,寫下今日晚歸的原因?!闭f著,宿管阿姨便丟了一支筆過來,她裹著花色的大睡衣,臉上帶著不耐煩,興許是剛才趙長音大力拍門擾她睡眠的緣故。
趙長音像小雞啄米一般拼命點了點頭,登記了曾心綺的名字,看著備注眨了眨眼便拔起腿向樓道里跑了去。
“哎,哎,怎么不寫原因!”宿管阿姨手里扯著登記表看著消失在她眼前的小姑娘,高聲喚道,不會有回應這是肯定的,宿管阿姨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隨手將登記本塞進抽屜里,然后便轉(zhuǎn)身進了屋子里。
趙長音一口氣爬上了四樓,伏在樓梯扶手上喘著氣,等稍稍緩了一下抬起臉繼續(xù)向上爬著,等到了五樓,一抬眼便看見有人在走廊里披散著頭發(fā)將頭伸出窗戶外。
趙長音覺得奇怪,這么晚了誰還在外面吹風,等走近,那人猛然轉(zhuǎn)過頭來,一瞬不轉(zhuǎn)地盯著趙長音。
毛骨悚然,只不過臉是熟悉無比的。
“逢安,你怎么站在外面?”趙長音擰著眉頭,在林逢安面前站定,上下打量著她,深秋了只穿著一個單薄的睡裙就待在這風口。
趙長音脫下風衣套在了林逢安身上,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不是他又來找你了?”
林逢安輕輕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拿起窗戶口放著的煙盒和打火機,抽出一根夾在指縫間。
“不是他,他不敢來,上次被打破了頭,早不敢來尋了?!闭f著林逢安便將煙點燃,遞到嘴邊。
“逢安......”趙長音揚手制止,欲言又止。
林逢安勾了勾唇,深吸一口煙嘴,吞云吐霧。
趙長音咬了咬牙,伸手奪過她嘴邊的煙,遞到了自己的嘴里,被嗆了咳嗽個不停。
“真蠢。”林逢安笑出了聲然后奪過了煙,扔在地上抬腳將煙全然踩滅。
林逢安抬手拍了拍趙長音的后背,看著她慢慢直起了身子輕聲道:“回去吧,我去洗個澡,身上有煙味,怕你們難受?!?p> “對了,心綺呢?”
“在酒吧里,拉也拉不回來,我得去打個電話給她,我手機在她那,把你手機借我一下?!壁w長音突然想起來還在外面狂歡的曾心綺。
“就放在桌子上充電,你自己拿吧。對了,十點時宿管來點人數(shù)了,你不在,我稱你去洗澡了,算是蒙混過去了,就是不知道心綺那宿舍怎么說的?!?p> 那自然是實話實說了,曾心綺和室友的關系一直不好,所以那三個人不想也知道是直接說她沒回來。
一間四個人,曾心綺反而和她們這些隔壁的室友玩的更好些。
“沒事,方才在宿管阿姨那報了心綺的名字,晚歸總比不歸好?!?p> “嗯?!?p> 打過了電話,趙長音緩緩將自己倒在柔軟的床上,摸索著枕頭,心綺說她今晚就在網(wǎng)吧湊合一晚,明早就回來。還有孫教授的論文要趕出來,趙長音伸手蒙著自己的雙眸,突然覺得感情怎么那么遙不可及呢。
哪怕當初那么喜歡,愛的那么死去活來,最后分手還是輕飄恍惚,說不見了就不見了,說不管就絕不會在開口問候一句。
曾心綺是這樣,林逢安也是這樣。
趙長音偏過頭,攬過身邊一只兔子模樣的公仔,抬頭看著墻壁上的海報。
他舉著獎杯的喜悅樣子一直在她的腦海里反復浮現(xiàn)著,他意氣風發(fā)的笑總是叫她不自覺勾起嘴角。
趙長音慢慢坐起身半跪著伸出右手在他的臉上撫摸著,輕聲道:“沈立輒,我們什么時候可以面對面見面,而不是只隔著屏幕呢?”
趙長音自然自語,說完這句話整個身子都松懈下來半靠著墻面微微閉上了眸子思忖著。
“還是先去洗澡吧?!壁w長音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困頓的連淚水都從眼角里擠了出來,孫教授的論文還沒有個頭緒,很是棘手。
很快便收拾了一番,拿好洗浴用品向浴室走去,趿著拖鞋,還沒有掀開浴室厚重的浴簾,站在浴簾之外的趙長音聽見了逢安對著電話歇斯底里的吼叫,尖銳、強硬還有一些無助。
“你們有沒有把我當女兒看,我一點都不在乎,可是你們把他送走,送到戒網(wǎng)所里,你們就覺得盡責了嗎!”
“你們根本就是在害他!”
“是,我是沒什么資格對你們指手畫腳,那你們也不要告訴我,我不想知道!”
聽到這里,趙長音皺了皺眉,聽人墻角總是不該,轉(zhuǎn)身要走,卻聽見里面一聲驚呼。
慌亂推開浴簾,林逢安腳底打滑摔在了沁滿水漬的地上,膝蓋摔的通紅。
“啊,長音,你來了,來,先扶我起來?!?p> 似乎疼痛并不明顯,林逢安淡淡地勾起唇笑了笑。
“怎么回事?不要緊吧,要不要去抹點藥?”
“我正準備洗澡,算了吧,洗完澡再說吧?!绷址臧舱f罷便伸手擺了擺手,端起地上的洗浴用品進了隔間。
兩個隔間花灑的水緩緩灑下,霧氣四起,她們從來沒有洗澡時閑聊的習慣,一切都顯得那么安靜。
趙長音正在給頭發(fā)打上泡泡,這時林逢安略顯疲憊的聲音響起。
“長音,你那么在意沈隊,看了許久的職業(yè)比賽,對電競?cè)撘灿行┝私獍?,電競這條路,是不是特別難走?”
“嗯,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這條路絕對不好走?!壁w長音搓著泡泡,突然慢了半拍。
記得小時候,沈立輒還沒有搬家,因為是鄰居,他們經(jīng)常在一起玩耍,一開始玩的是卡牌、彈子和飛行棋,后來他家買了電腦后,就會一起玩雙人小游戲,如果是PK模式,趙長音就別想贏,每每都是失敗者。
如果是雙人闖關,他也是摸索一會便找到了制勝訣竅,盯著電腦屏幕手在鍵盤上敲得飛快,專注又激情,只有她顯得有些笨拙,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
后來他家搬走了,從此再也沒有遇見過,只聽母親偶爾提及一句,說沈家那小子現(xiàn)在游戲打的不錯,成了個小有名氣的電競選手,父母輩哪里會理解電競到底是什么,只說他混的很好罷了。
母親說的時候,趙長音正在一旁摘菜,臉上帶著笑意。
“長音,就是沈立輒啊,以前住咱家隔壁的沈叔叔家的兒子啊,你不會不記得了吧,那時候你倆還因為幾個彈子扭打起來嘞?!?p> “哦,記得記得?!蹦赣H大抵還不知道,她女兒的手機壁紙就是是他口中的那個沈家小子。
“今天去銀行,你說巧不巧,正巧和他媽碰上了,她說起兒子來啊,那可是驕傲的不行?!?p> 沈立輒,5V5競技游戲“奪萃之心”,“Master”俱樂部的王牌打野兼隊長,ID:MuNan,聯(lián)盟里都稱他為沈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