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經(jīng)過，高風(fēng)寅一五一十全部都告知了程少言，他真是連阿姨的一字一句都周到的轉(zhuǎn)述了，說完還不忘記說下自己的感受，他說，老程，阿姨似乎真的挺想你，他希望你回家看看。
程少言的頭發(fā)還在滴水，他拿著干毛巾揉著頭發(fā)，背對著高風(fēng)寅，不置一聲。
討了個沒趣，高風(fēng)寅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覺得哪里不對，但是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么，說了句：“反正老程你看著辦?！狈藗€身，掖了掖被子想要好好睡了。
一聲沉沉的“嗯”終是回應(yīng)了他。
說心里沒什么波動那一定是假的，說來也是奇特，剛出來打職業(yè)的那段日子，她只打來過一兩個電話，每次都是不歡而散，后來很長時間都沒有再打過來，而這幾年卻愈發(fā)地勤了，而且大多是這樣的夜里，他不明白，這么晚都不睡覺的嗎？
曾經(jīng)不是最討厭看他走這條路的嗎？
電話最后還是沒有回。
這天很早程少言便收拾完畢，帶上給妹妹買的禮物，在安水汀叫了車往第二中學(xué)去，今天不是周末，小妹還在上課，不出意外，他這個點(diǎn)去還能再去附近超市逛逛，給她買些零食之類。
他很早就出來了，不會做什么飯菜，昨夜熬的挺晚，今日又起了個大早，精神狀態(tài)一般，在果蔬區(qū)，打了家里王阿姨的電話，問問她可還缺些什么，程少言隨手買了一些，大包小包拎著往“嘉湖小區(qū)”走去。
王阿姨打開門見到他，是一臉的喜悅，揚(yáng)手接過幾個袋子，笑著道：“小言啊，你來了。”低眼掃視了袋子，看見一個小簍子模樣，順手打開敲了敲，王阿姨驚道：“小言，你去海鮮市場了？”
這里面分明是幾只大螃蟹。
程少言換好了鞋子，點(diǎn)頭稱是，路過海鮮市場隨手買的，不知道平時具體價位，也是報什么價就給多少錢，聽王阿姨這語氣怕又是要數(shù)落他亂花錢了，這般想著，程少言便加快腳步想要往屋子里走去。
這里有他的房間，雖然不?；貋碜?，可是王阿姨每次都是打掃的好好的，這點(diǎn)他是知道的，只不過王阿姨好像確實(shí)不準(zhǔn)備這么輕易放過他，快步追了上來。
“小言啊，你為妹妹好的心阿姨是知道的，只不過你這花錢也不能太大手大腳嘍，畢竟你也不小了，也該存存老婆本娶媳婦啊，你這把錢存起來，萬一以后有急事也不用慌慌張張啊?！蓖醢⒁淘秸f越激動，很不得言傳身教，只嘆這不是她自己的孩子而是她的雇主。
心妍這孩子最近體寒，這生冷寒性的東西也不太能吃，這買來可不是又糟蹋了嗎。
程少言撫額，知道這下子算是攤上大事情了，確實(shí)，王阿姨說的一切都是對的，他花錢有些隨意，不知道到底該用來做什么，存好錢買房子嗎？可是他的父母......他其實(shí)有默默給小妹辦理一張銀行卡，每個月都會往里面存一些錢，這錢也是給妹妹的，其他的真的就想不到了，娶媳婦？這就更是遙不可及了。
“王阿姨，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亂花錢?！背躺傺詾榱松俾犘﹪Z叨，唯唯諾諾。
也不知道阿姨今日是怎么回事，一個勁地追問下去，“小言啊，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么還不錯的姑娘?。柯牥⒁痰?，你就要多接觸接觸，怎么能天天窩在那什么......哦，對俱樂部，阿姨沒文化，你也別笑。阿姨這不是覺得你也該著急著急了?！闭f著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慈愛。
好在阿姨不愛網(wǎng)上沖浪，不然知道了他最近的八卦新聞指不定又要多數(shù)落他幾句。
程少言掏出手機(jī)看了看，輕聲道：“阿姨，我去接心妍放學(xué)?！闭f完便逃也似的走開了，現(xiàn)在明明才十點(diǎn)，距離散學(xué)還有一個多小時，只不過他也管不上那么多了，巴不得快點(diǎn)逃開，上了年紀(jì)的人就是喜歡嘮叨，只不過都是好心罷了。
程少言下樓往外面走，邊走邊想著王阿姨說的話，好像也是有幾分道理的，只不過，他這個職業(yè)那么特殊，找女朋友實(shí)在很難，沒什么時間可以陪伴她，沒有陪伴還說什么，這感情又如何經(jīng)營啊。
程少言環(huán)視四周，找了個網(wǎng)吧鉆了進(jìn)去。不過沒玩多久就盯好了時間撤了出去，指著時間，心妍也該散學(xué)了。
剛走到學(xué)校大門口就感受到了人潮，許多家長都翹首以盼著，都在等準(zhǔn)時的下課鈴聲，程少言有些不知所措，這么大的陣仗與擁擠感很久都沒有感受過了，尤其是在學(xué)校這個大環(huán)境下。
這一切很陌生。
伴隨著一陣鈴聲打破了方才的安靜，人群開始騷動起來，程少言理了理外套袖口，約莫又等了四五分鐘，看著大門口，一直沒望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有些急了，他掏出手機(jī)看了下時間，想著往人群里再湊一湊，剛往里面看去，就發(fā)現(xiàn)了熟悉的身影。
小妹穿著一件白粉色外套，偏頭在和旁邊的一個男生說著什么，一臉認(rèn)真，只是很快又變了臉色，染上了幾分惱意。
程少言直覺是小妹莫不是被人欺負(fù)了，扒開人群就要去找那個混小子算賬，奈何人太多，擠了半天才擠進(jìn)去。
這時候哪里還有半點(diǎn)混小子的影子。
“妍妍?！彼诰嚯x三步左右喊了一聲怔在原地的妹妹。
程心妍聽見自己小名，猛然抬頭望向自己的哥哥，看見親人，下意識擠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很明顯，小姑娘心情不佳。
“大哥，你怎么來了？”程少言順其自然接過她的書包，抬手牽著她的手向外面走去。
“放假了，就想著來看看你，這不是許久沒來看你了嘛，剛剛怎么回事？”程少言開門見山，他還是十分在意自己唯一的妹妹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繘]事。”程心妍說著便沉下了自己的臉，失落整個都擺在臉上。
“還嘴硬！”
“大哥，我沒有！”程心妍說著說著便沒了勢頭，嘴上還輕輕重復(fù)著倔強(qiáng)的言語“我沒有。”一雙手攀上了程少言的胳膊，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