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死者之間完全沒有任何聯(lián)系,南轅北轍的二人為什么會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遇害我們有很多猜測。
最開始是認為,這兩個人可能目睹了某個犯罪的瞬間,所以被兇手滅了口,可后來發(fā)現(xiàn)事實不是如此。
兩具高度腐爛的尸體原本以為是死亡時間太久造成的,可這樣不符合邏輯。
因為人民公園那塊人流量很大,拋尸那邊幾個月才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太小,而且兩具尸體身上穿的都是適合當季天氣的羽絨服。
在法醫(yī)團隊的研判下,得到一個結(jié)論,這兩人死亡到被發(fā)現(xiàn)的時間其實也不過十天而已?!?p> “十天時間就高度腐爛,那應(yīng)該就是一直泡水,水里面的菌群腐蝕尸體。”
金陽自言自語,陳隊長點頭,“不錯,正是如此,而發(fā)現(xiàn)尸體的公園南郊距離最近的水源也有一里。
況且那個水源是一個低洼塘,不管是尸體漂在水上還是沉入水底都能輕而易舉的用肉眼看到,人民公園只是兇手的拋尸地,真正的第一現(xiàn)場應(yīng)該是某處不容易引起別人發(fā)現(xiàn)的水源?!?p> 陳隊長的話讓金陽有些疑惑,他抬頭問,“我弄不明白的是,尸體死亡十天都沒有被發(fā)現(xiàn),那兇手重新挪動尸體刻意拋尸人流量大的公園,這不是腦子有問題嗎?”
陳隊長冷笑一聲,“腦子是有問題,而且這個兇手十分自負,他覺得尸體一直沒有被發(fā)現(xiàn)有可能覺得無趣,所以專程把尸體拋到了公園讓人發(fā)現(xiàn),這是對我們的挑釁也是嘲笑?!?p> 犯罪史上從不乏一些這樣癲狂而變態(tài)的兇手,開膛手杰克、水牛比爾等等,這些兇手都是嫉妒的自我崇拜者,陳隊長描繪的那個兇手大概也是這類人。
再后來,異地的兩隊人馬回來之后,專案組開始在本地開始了地毯式搜查,從兩人的車票信息先在本地的車站火車站排查,后來總算是找到了一絲眉目。
接走兩人的車輛都是一輛紅色夏利,那個年代能買得起車的人并不多,所以他們很快就鎖定了鎖定了兩名犯罪嫌疑人。
一個叫王超,是80年代本地有名的砂石老板,另外一個擁有這種紅色夏利的正是這次高爾夫球桿的主人——張澤海。
“有點意思…兩件案子都跟這人有關(guān)系。”金陽的直覺告訴他,哪怕這個張澤海不是犯人,那這兩件跨度20年的命案也跟他有直接關(guān)系。
“你錯了,20年的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張澤海沒有嫌疑?!标愱犻L的話讓金陽一愣,“案子破了?那翻出來做什么?”
“結(jié)案是根據(jù)當時掌握的情報和‘事實’,但這并不代表這件案子在我和方林心里也結(jié)了,20年過去了,這件事對我們來說一直是一件懸案?!?p> “為什么?”
陳隊長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王超是做砂石起家的,你也知道這個行業(yè),大部分都是被當?shù)鼗焐鐣牧髅ソo壟斷了,他自然也是我們的重點打擊對象。
而王超身上就背了人命案,只是這人命案都有他‘小弟’背了,后來這人多方運作他的小弟只是以故意傷害罪判了十五年。
當時他的名氣在本市很大,黑白都得給足他面子,這也導致他行事囂張沒把法律放在眼里,所以在我們對他進行抓捕的時候,他持槍暴力拒捕,交火中被我們擊斃。
后來在他家里搜到這兩個人的身份證以及死者的一些個人財物,而這也被當做了決定性的證據(jù)?!?p> “可這根本就不嚴謹,就算是零口供也不可能只憑兩張身份證…”
陳隊長打斷了金陽的話,“難道我不知道嗎?可那時候需要考慮社會影響,而且…
而且王超確實也有重大嫌疑,在對張澤海進行了為期一個月的調(diào)查無果之后,最后才以這樣的結(jié)果結(jié)案。”
那時候的社會確實是這樣,加上刑偵技術(shù)有限,造成了一些冤案,直至今日還有案件被翻出來重新調(diào)查,大環(huán)境趨勢如此,確實怪不得任何人。
陳隊長說到這兒好像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沒有說,金陽靜靜地等著對方開口,許久之后陳隊長才重新坐回來。
“后來,在我和方林身邊發(fā)生一件事?!标愱犻L說著從一個檔案中抽出了一張塑封的紙條,金陽接過后一看頓時頭皮一跳,“你們無能?!?p> “這是真兇留下的,這四個字是從新華時報和人民日報上裁剪下來粘貼上去的,期刊數(shù)沒辦法追查,膠水也用的是工業(yè)膠,當時我們就把這件事上報了,不過上面…就當惡作劇?!?p> 陳隊長語氣有些無奈,金陽嘆了口氣,剛宣告結(jié)案的人命案立馬翻案,當時的領(lǐng)導沒這個魄力把自己烏紗帽拿來做賭注,萬一翻案找不到兇手,那就完蛋了。
“接下來我要說的才是重點?!标愱犻L整理整理了神色開口道,“我和方林那天晚上因為心情煩悶在外面吃飯喝酒,到半夜的時候各自回家,結(jié)果第二天就聽到他被人襲擊重傷的消息?!?p> “那真兇干的吧?”
“沒錯,兇手十分歹毒,手段十分殘忍,他在方林回家的半道上把他打暈劫走,然后…然后對他開膛破肚,并且在他肚子里留下了一張紙條?!?p> 陳隊長面色凝重的將另外一張塑封的紙條放在了桌上,上面的還是‘你們無能’這四個字,只是血跡斑斑看起來觸目驚心。
雖然二十多年,不過金陽看到那張紙條依舊刺的他眼睛痛,心中怒火噴涌。
“局里給他上報了二等功,以擊斃王超的事件為由,然后讓他回家靜養(yǎng)不得參與公事,這一靜養(yǎng)就是二十年。
后來我去看他,他給我講起了他能通過自己拍的照片看到‘不存在’的線索的事情,所以他決定開壽衣店,用這種身份給不同的尸體拍照驗證他的那種‘感覺’?!?p>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故事,金陽心中掀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