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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鶴飲歌

第八十七章 密室

見鶴飲歌 白虎罐子 3343 2021-07-08 00:36:51

  鶴枝蔓扮著男裝來到了哈哈賭坊,里面人聲嘈雜,她剛進門就有一個人迎上來,“是鶴小姐吧?”

  她看了看這個人,并不認識。

  “我是。是你找我來的?”

  那人微笑道:“請跟我來。”

  他帶她到了一道暗門前,打開了暗門,示意她進去。

  里面并不黑暗,墻上有兩盞燈。

  鶴枝蔓看了看這個人,“只有我一個人進去嗎?”

  “是。”

  “里面有機關嗎?我會死在里面嗎?”她面無表情地問。

  那人沉默,只示意她進去。

  “樸鞅在里面嗎?”

  那人還是沉默,只掛著那副微笑。

  鶴枝蔓一步邁了進去,門在她身后關閉。

  如果樸鞅在里面的話,就算有危險也是要進的。

  這條路并不長,她很快就走到另一扇門前。她摸了摸這個石門,到處都找不到機關,推也推不開。正在她摸索的時候,石門自動打開了,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間陰氣森森的,滿是各種刑具的屋子。

  這里雖然掛滿了刑具,但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腥味道。與這個屋子不相符的是在屋子的正中央,有一張雕花精美的床榻,上面正坐著一個男子。

  男子笑瞇瞇地和她打招呼,“鶴小姐一路過來辛苦了吧?!?p>  “樸鞅在哪?”

  “一上來就直奔主題,您真是不解風情啊?!蹦侨苏f道,“別站在門口啊,離我那么遠,我又不會吃了你?!?p>  “樸鞅到底在哪兒?”鶴枝蔓很沒耐心地重復。

  “好吧,好吧?!蹦侨藷o聊道,“他就在我手里,現(xiàn)在......大,概,還活著吧?鶴小姐想見他很容易,我聽說他曾經(jīng)為了你捅了自己,還把自己的眼睛弄瞎了,雖然具體原因我是不知道啦,嗯......不過說到這里,還是要感謝您的,如果不是他的眼睛瞎了的話,以他的武功,我還真不一定能夠制的住他?!?p>  “如果你想見他的話,把自己的眼睛弄瞎,或者捅自己幾刀,選一個好了?!彼⑿χf。

  鶴枝蔓道:“你我素未相識,怎么聽起來你很恨我的樣子?!?p>  “恨你?啊不,您?”那人急忙擺手,“我可不恨你。你說的對,我們確實素未相識。但是有個人和你倒是認識。無論是對樸鞅還是對你,我都不過是替人辦事罷了?!?p>  “你在替誰辦事?”

  “鶴小姐聽過,淡竹翠生光,無塵自有香嗎?”

  “聽過,那又怎樣?”

  她剛說完,便想起了初見蒼九鑒的時候,他說過自己早早聽過她,那是蒼九鑒的朋友對她的形容。

  蒼九鑒的朋友......

  鶴枝蔓冷哼一聲,“我知道了,你是朝廷的走狗。”

  “我?我,我怎么會是朝廷的走狗呢?”那人驚訝地不禁笑了出來,“我和朝廷可是半點關系都沒有,我聽命的人確實和朝廷有些關系,但他做這件事也是完全和朝廷沒有關系的。”

  “那他目的是什么?”

  “嗯......我也不知道,說實話,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許沒人能知道吧。”

  “讓安姑娘送信的人,也是他?還是你?”

  “那個啊,是另一個人呢,是聽我的話的人,就是一個管一個啦。”他微笑道。

  這個人一直坐在床上沒動過。

  “鶴小姐選哪個呢?門口就有個匕首,因為覺得你不會靠近我,所以早為你準備在那里了。”

  他笑模笑樣的,說的話卻讓鶴枝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是大夫嗎?如果我做了你又不能為我處理傷口,豈不是見樸鞅之前我就死在這了?”

  “不用擔心,你一定會活著并且意識清醒地看到他的。我勸你快一點,不然,他可能已經(jīng)被折磨死了,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敢想他在遭遇什么呢......哦不,是您,唉,我總是忘了。”

  鶴枝蔓皺眉撿起了匕首,從刀鞘里抽出來,刃很鋒利。

  該怎么想,現(xiàn)在該怎么想?還沒見到樸鞅,不知道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若說是誰和她有仇到在這種戰(zhàn)亂時還想報復她,知道她還活著,她更想不到。就算能想到又怎么樣,他話里話外都是樸鞅馬上要不行了。

  如果是真的,怎么能冒這個險,致他于險境,何況這明明是沖著她。

  盯著匕首,她下定了決心,閉起眼睛抬手,狠狠捅向自己——

  說時遲那時快,那人雖然坐在床上,在鶴枝蔓的匕首堪堪要刺中自己的時候他才動了起來,就在這瞬間到了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

  “鶴小姐,好膽量。只是不知道這是有勇無謀還是情深義重?!?p>  那人很快放了手。

  鶴枝蔓睜開眼睛看他,心里卻疑惑起來,這到底搞什么名堂?

  “來吧,我?guī)阋娝??!?p>  鶴枝蔓跟在他身后,本以為要離開這件屋子,沒想到他走到床邊,摸了一個機關,那床里竟是中空的,樸鞅在里面被綁著,嘴里塞了東西,身上都是血跡,不知是死是活。

  “樸鞅,樸鞅!”鶴枝蔓叫了他兩聲,沒反應,趕緊探探他的鼻息,放下心來。

  “我還以為他在被折磨?!?p>  “這里面是密閉的,他被關在這里很長時間了,如果你不快點,他確實有可能被悶死。”

  “你們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鶴枝蔓怎么想怎么摸不到頭腦。

  “不是我,是那個人,我不問目的,不問原因,只做事?!?p>  鶴枝蔓把樸鞅拖出來,邊給他解開繩子邊問:“他傷得嚴重嗎?什么時候能醒?”

  “還好吧,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醒?!?p>  “那我是不是可以帶他走了?”

  “那可不行!”他說道,“樸鞅還有沒做完的事,等他做完了你們再走?!?p>  “什么事?”

  他打了個哈欠,“等他醒了再說吧,我會給叫人給你們送吃喝的?!?p>  他又按了機關把床合上,“累了可以在這里休息,想出恭的話那邊倒是有個夜壺,想那個的話……唔,也沒辦法了,只能在這里上?!?p>  “我可以見見那個人嗎?”

  “他不想見你哦。”

  “他是男是女?”

  “和我一樣?!彼钢缸约?,便轉(zhuǎn)身走了,關閉了石門。

  鶴枝蔓把樸鞅身上的束縛都解開,又扒開了他的衣服察看他的身體,看看有沒有很深的傷口。

  所幸只有鞭傷,雖然都出了血,但是沒有銳器傷痕,看樸鞅的樣子可能是內(nèi)傷比較重才昏迷不醒。

  這樣的情況鶴枝蔓也幫不上他,只把他好好放在床上祈禱他快點醒來。

  他的臉上有干涸的血,也有些灰塵。

  她掏出手絹,坐在床邊俯身給他擦臉,然后手久久停在他的臉上沒有放開。

  雖然兩個人之前吵了架,但她此刻也不覺得后悔吵了架才讓樸鞅一言不發(fā)就離開樾城,不覺得自己不能救他走就百無一用,不覺得自己不會武功不會醫(yī)術無法讓他醒來很焦急。

  她只是看著他的臉,腦子里只想著“快點醒吧快點醒吧”,其他的什么都沒有。

  就這樣沉默的在這里待到了第二天,樸鞅終于醒了。

  他皺著眉,身體還很不舒服,感受到旁邊有人握著他的手,在本能的一瞬間緊張之后就放松下來,這個觸感是鶴枝蔓,不會錯的。

  “你怎么在這?你沒事吧?”他很怕她被傷害。

  “我當然沒事。我來救你,不過還沒成功,和你一起被關起來了,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對方說等你醒了有要你做的事?!?p>  看著樸鞅明明很難受還要忍著的樣子,鶴枝蔓握著他的手緊了緊,“你都這樣了,還擔心我。”

  她摸著他衣服上有破裂的地方,“除了這些鞭子的傷,你還受了內(nèi)傷吧?”

  樸鞅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笑了一下:“沒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打過人家而已,習武之人受點傷不是難免的嗎?!?p>  鶴枝蔓還記得男子說如果不是因為他瞎了眼睛,還不一定制得住他。

  雖然她一直不覺得樸鞅這樣就能讓她忘了那件事,但她還是禁不住心疼了一下,她當然明白沒有了眼睛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不僅平時的生活很艱難很費力,樸鞅又是習武習醫(yī)的人,無論是武功還是醫(yī)術,恐怕本該達到的境界就再也夠不到了。

  樸鞅不是從生命一開始就失明的人,那么多年的有光明的生活,一朝一夕之間該怎么去習慣沒有光明,要用多少時間,她不知道,起碼不會是現(xiàn)在。

  樸鞅總是瀟灑自如的樣子,好像他對一切都游刃有余,他只是隨意地對待別人,對待世界。他的那些艱難費力,不會展示在人前,鶴枝蔓幾乎沒見過,別人也幾乎沒見過。那些刻苦的努力的,鶴枝蔓也沒在乎過。

  鶴枝蔓看著他已經(jīng)看不見了的眼睛,問他:“樸鞅,你有想哭的時候嗎?”

  樸鞅嘴角的笑意沒有變化,只是頓了一下,把她的手從臉上放到懷里,才說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這樣問,我會誤會你在乎我?!?p>  鶴枝蔓的視線沒有變化,很快地跟上回答,“我在乎。如果我不在乎,我就不會在這,因為收到了信,說你有危險,叫我一個人來,我才來的?!?p>  她看樸鞅不說話,明知道就算看著樸鞅的眼睛也沒有任何回應的對視,還是看著,沒有什么情緒起伏的,絮絮地說,“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因為你走的時候沒有說你要去哪里,這可能是陷阱,也許你不在,可我還是來了。那個男人和我說,只有我弄瞎自己的眼睛,或者捅自己幾刀,才能見到你,不然你就沒命了。雖然我沒看見你,可我還是照做了,雖然很奇怪,他最后還是攔住了我。我看到你的時候,你被綁著,身......”

  她還沒有說完,就被樸鞅一把拽到身前,他的唇和她的幾乎就要貼上,只有幾毫米,區(qū)區(qū)幾毫米。

  鶴枝蔓緊張地渾身僵住,樸鞅感覺到她握著的手突然很用力。

  他緩緩向后,只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

  “真的想知道嗎?只有你不在乎我的時候,我才會想哭,這是我的秘密?!?

白虎罐子

本來是想到月中陸續(xù)寫幾章的話直接一起發(fā),但是這章既然寫完了的話那還是傳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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