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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鶴飲歌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戰(zhàn)在即

見鶴飲歌 白虎罐子 3153 2021-12-30 00:54:21

  局勢如此,為了鼓舞士氣,蒼九鑒只好決定身先士卒上戰(zhàn)場。

  逼近皇城的一座城前,蒼九鑒離開了皇宮,要在這里站在他的戰(zhàn)士們前面。

  得到這個消息,全天下最興奮的莫過于鶴枝蔓,雖然她看起來還是很正常很平靜,但她卻主動要求參與這場仗。

  謝少尋和劉崇深,鶴留,自然是極力反對,戰(zhàn)場無情刀劍無眼,本就容易受傷甚至死亡,更何況這次蒼九鑒親自前來,每個人都清楚這絕對是一場硬仗,不容輕視。

  鶴枝蔓這人對于自己認準的事非常固執(zhí),更何況現(xiàn)在報仇才是她人生的一等大事,蒼九鑒不死,她就絕不會放下。

  謝少尋退一步,允許她跟去,但是只能留在左后方。

  鶴枝蔓沒說什么,讓這場討論突然地結(jié)束了。

  劉崇深想和她一起去,但是鶴枝蔓說他不會武功,跟她一起沒有用,只是讓謝黨保護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劉崇深啞口無言。

  于是能陪她的那個人就變成了樸鞅,盡管鶴枝蔓擔心他的眼睛,樸鞅仍是一派輕松,確實尋常兵士十個二十個圍著他,都傷不到他半根毫毛。

  出發(fā)前的最后一晚,樸鞅敲開了鶴枝蔓的房門。

  “有事嗎?”鶴枝蔓已準備睡了,只穿著里衣,披著件衣裳開門。

  “睡不著,想和你聊聊天?!?p>  “太晚了,我們可以明日再聊。”

  明日就要趕去戰(zhàn)場,鶴枝蔓好似全然不當回事。

  “可若是在戰(zhàn)場上你死了,這可能就是我們最后一次聊天了?!睒泖钡拇浇枪雌鹨粋€溫柔的好看的弧度。

  鶴枝蔓一愣,想了一下道:“好吧,你要進來嗎?”

  “你哥哥好像很不滿我們總是待到很晚,不如看看月亮,別叫他覺得我別有用心?!?p>  “好?!?p>  鶴枝蔓關(guān)上門,正要走,樸鞅很自然地牽住了她,帶著她走。

  因為沒想到,她有點瑟縮,不過很快就乖巧地任他牽,微紅著臉湊近他,怕他走路絆到哪里摔倒。

  兩個人在亭子邊坐下,鶴枝蔓仰著頭看月亮,有微微的冷氣呼出來。

  樸鞅問道:“今日的月亮是彎的還是圓的?”

  “是彎的?!?p>  “我又錯過滿月了?!睒泖钡恼Z氣中有些遺憾。

  鶴枝蔓看向他,抿抿嘴唇,抓起他一只手,在上面緩慢地畫了一個圓。

  “滿月?!?p>  她將他的手指彎曲,握成拳,“這是屬于你的滿月?!?p>  樸鞅一愣,掌心癢癢的,手上加了一點力氣握得更緊。

  “我會好好留住的?!?p>  他想,有些話他還是想說,憋在心里也許不是什么好主意。

  “枝蔓,你還記得在哈哈賭坊,我對你說,你不在乎我的時候,我會想哭嗎?”

  “我記得?!彼恢浪趺赐蝗惶崞疬@個,“怎么了嗎?”

  “來南合城的路上,我和那人打了起來,等我回過神來,你卻已經(jīng)無影無蹤,我總覺得你并不在乎我,即使我可能會死在那里,你也沒有留下?!?p>  聽了他的話,鶴枝蔓回憶了一下,奇怪道:“但是,我們那么急迫地離開皇城去南合城,你卻因為一條手鏈不再趕路,我很不理解,我只是覺得事有輕重緩急?!?p>  他知道她的思維,只好耐心地和她解釋,“也許在你看來只是一條廉價的手鏈,丟了也沒什么可惜,但對我來說那條手鏈非常珍貴。試想一下,在你看來鶴晨姬已經(jīng)不是鶴晨姬,其他人卻與你相左,不理解你的時候,你是什么感覺呢?”

  “不過就算是我錯,我不該如此計較,你就這么走了還是叫我傷心難過,免不了覺得你不在乎我?!?p>  “我是在乎你的?!柄Q枝蔓說道。

  她拉住他的手,“我說過我是在乎你的,為了你的安危,那人叫我捅自己一刀我都肯,我怎么會不在乎你呢?我只是......”

  她低下頭,想了一下,慢慢說道,“我知道了,你別難過?!?p>  鶴枝蔓想,那人武功那么高,樸鞅確實有可能死在那里,可她滿腦子都是趕緊到南合城,她不理解一條手鏈為什么會那么大動干戈,就算自己說過在乎他,事實是自己確實毫不猶豫走掉了。

  如果是別人,她沒有什么抱歉的心思,但是樸鞅在她心里很不同,她平生第一次體會到喜歡的感情,她也不愿違背自己的感情。

  她總是淡然的語氣中帶著一些懊悔,樸鞅的心一下子揪緊,“好了好了,沒關(guān)系的,我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就好了?!?p>  他摸了摸她的頭,“我已經(jīng)不難過了?!?p>  “真的嗎?”

  鶴枝蔓抬頭不確定地問。

  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可從她的語氣中,他仿佛能感受到那可愛天真的眼睛盯著他,沒法舍得她責怪自己。

  “真的,”他晃了晃拳頭,“這個月亮就當是你的賠禮,這是你送我的第二件禮物,我很高興?!?p>  鶴枝蔓注意到他衣服下的手腕上還系著那個老鼠手鏈。

  即使只是大街上隨便挑的一個丑丑的小玩意,在喜歡的人心里,都是無價的寶貝。

  喜歡的心情真的很神奇,原來愛又叫人開心,又叫人憂心,酸酸甜甜,心緒都會隨著對方而起伏,像是什么神器的法術(shù),讓每件事物都變得大不一樣。

  樸鞅英俊的臉龐在月光之下更攝人心魄,他嘴角的笑容總是顯得不羈和疏狂,而面對鶴枝蔓的時候,溫柔專情得叫人不得不沉溺其中。

  鶴枝蔓想,也許樸鞅也是會法術(shù)的,不然只是看著他,怎么會腦子一陣陣發(fā)昏,心跳得越發(fā)快。

  那日在客棧中他纏綿的話和溫柔的吻在她腦海中不斷地回放——

  “枝蔓,世上喜歡你的人再多,最愛你的一定是我?!?p>  “不要讓別人搶走你,好嗎?”

  鶴枝蔓不愿違背自己的感情,但她也很不習慣這種迷失自己的感覺,夜深露重,她咳了兩聲。

  “冷嗎?你穿什么出來的?”

  她下意識又靠近了一點樸鞅。

  “里衣,披了一件衣裳,可能有點薄?!?p>  樸鞅沒說什么,解開自己的暖裘就要給她披上,被她抓住了手。

  “不要,我也不想你冷。”

  “可......”

  “也許可以......”鶴枝蔓覺得有點不妥,又告訴自己這沒什么,繼續(xù)道,“可以一起披著?!?p>  她將自己的衣裳穿好,完全貼住了樸鞅,幾乎縮在他懷里。

  “好了?!彼⌒÷暤厥疽馑?。

  這件暖裘沒有完全地包裹住兩個人,但確實還算暖和,樸鞅拉著一邊,鶴枝蔓拉著另一邊,雖然這月色只有鶴枝蔓才看得見,但樸鞅是那么滿足。

  鶴枝蔓拒絕劉崇深跟去,態(tài)度一如既往地顯得冷硬,劉崇深不斷地安慰自己,她說的沒錯,自己確實只會一些防身術(shù),也沒有受過戰(zhàn)場上的訓練,就這么跟去,就是在給謝黨添麻煩。鶴枝蔓她身負家仇,人又固執(zhí),勸她留下是不可能的,她寧愿死在戰(zhàn)場上,都不會不去。

  而且她也是為他好,擔心他的安全,怕他受傷,怕他有閃失。

  是這樣的吧?應(yīng)該是這樣的吧?

  他很想抓著她的肩膀問個清楚,問她是不是擔心自己,可他張不開口。

  面對鶴枝蔓,他有太多猶豫,太多考慮,太多羞澀,太多說不出的話。

  如果他是很坦然很冷靜的人,早早就對鶴枝蔓深情告白,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不讓任何男人靠近她。

  但他不想不愿,他總是一切都以鶴枝蔓的感受為最先,如果自己去質(zhì)問她不讓自己跟去,卻讓樸鞅跟去,是不是擔心他受傷,是不是在乎他,還是什么別的,他怕鶴枝蔓會為難,也怕得到自己不想聽的原因。

  她已經(jīng)喜歡樸鞅了,自己已經(jīng)落在樸鞅后面了,他好怕自己和鶴枝蔓是沒有緣分的,好怕她離自己而去。

  可他不能說,只能將這些恐懼和不安藏在心中。

  明日她就要走了,劉崇深思來想去實在睡不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她這里,可是卻看到她與樸鞅相依偎。

  濃濃的夜色之下,他站在遠處沒動半步,他想離開,可是心好痛,難受得不能呼吸,腿好像灌了鉛,抬不起來。

  半晌,他終于默默地離開了這里。

  ——

  蒼九鑒身著盔甲,被將士們簇擁著,他的大氅烈烈生風,手中的劍鋒利晃眼。他神情嚴肅,帶著皇室的高貴和霸氣,遙遙望著對面密密麻麻的大軍,一聲怒吼沖破云霄。

  “將士們!你們是我朝最勇敢無畏的人,為了保衛(wèi)國土,保衛(wèi)家園,保衛(wèi)人民,你們愿意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是世界上最高貴的品格!我以你們?yōu)榘?!?p>  此時此刻,他不再自稱朕,而是用“我”這個自稱。

  漫山遍野的戰(zhàn)士振臂高呼,“圣上萬歲!我朝必勝!”

  蒼九鑒也仿佛非常的激動,像打了雞血一樣繼續(xù)高喊,“我朝沒有一個懦夫,所有熱血男兒都知道,在他們身后就是自己的家園,家園中還有自己許多的親人,所以我朝國土寸步不能讓!我們要用最鋒利的刀讓敵人后悔侵犯我們的自由!”

  他的話對他的將士們就是最有力的東西,所有士兵都拿出拼死一搏的勁頭,氣血上涌,按耐不住為朝廷拋頭顱灑熱血。

  這次謝黨帶兵的將軍正巧還是錢興,他搖著頭嘆氣,這絕對是一場硬仗,對面的士氣好像要拼盡最后一個人才能結(jié)束。

  好熱血的場面,鶴枝蔓一身勁裝,綁著護甲,瞇著眼睛盯著蒼九鑒,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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