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樹吐了口唾沫,強迫自己再爬高一點。他很想讓吳胖子和自己一起來。但是宮廷禮儀官告訴他:“必須單獨一個人去‘英靈祭壇’,這是規(guī)矩?!?p> 吳胖子今天出發(fā)得比他早,因為王大樹得把老師卡萊布交代的事做完才能離開。
“英靈祭壇”建造在首都旁一座被稱為阿巴嘎魯(雷塔昆汀語“英雄“)的山上,是一個很高很高的錐形石堆。
這個石堆并不是自然形成的。
自很久很久以前雷塔昆汀恐龍建國以來,每只雷塔昆汀恐龍在成功狩獵或出征凱旋后,都要搬一塊石頭壘在這里。而對于皇家和貴族子弟而言,出征前他們要來這里接受英靈的教誨和祝福。
現(xiàn)在,石山不僅高,而且石塊凹凸不平,有的光滑圓潤,堆在一起看似不動,但雷塔昆汀恐龍巨大沉重的身體一壓上去,石塊就開始松動或是滑動。王大樹只能盡可能踩實,盡可能快地爬過松動的地方。
王大樹懷疑到底有多少人真正爬到了石堆頂端。這個高度令他頭暈?zāi)垦???蓱z的吳胖子怎么辦?那個胖乎乎的卡卡?他能爬上去嗎?他是不是已經(jīng)不好意思地躲起來了呢?
斜著向上看去,遠遠的上方就是石堆頂端,以及頂上的“英靈祭壇”。
從遠處看,祭壇顯得很小,只是一個簡單的框架,像沒完工的木頭建筑。為了往上爬,王大樹用腳掌踩碎巖石,尋找穩(wěn)當(dāng)可靠的支撐點。過了好久,祭壇仿佛還是那么遙遠。終于,他聽到了風(fēng)吹過灰色木頭架子發(fā)出的呼嘯聲。拼盡最后一絲氣力,王大樹爬上了錐形石堆的頂部。
王大樹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他的鼻孔沾滿砂子;腳掌流著血;膝蓋和尾巴都被擦傷了。他望向祭壇,祭壇在逐漸黯淡下去的暮色中閃閃發(fā)光。它并不十分巨大:只有五六十米長,三十米寬,可能是他身高的兩倍,但被設(shè)計成一個斜條格的、彎曲的骨骼架子,讓人不寒而栗。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骨骼架,這玩意兒全是用雷塔昆汀恐龍骨頭做成的!
這個地方有點邪啊。王大樹的尾巴不由自主地來回擺動,他本能地想逃離這里。
不,不能這樣做。
這是肯定一種測試。所有這一切:艱難的攀爬、可怕的建筑,是為了剔除那些不適應(yīng)戰(zhàn)爭的恐龍,那些過分敏感脆弱、不敢直面死亡的恐龍。
“我既是一個人,也是一只雷塔昆汀恐龍,我的使命是找尋真相,拯救世界。我不應(yīng)該恐懼?!蓖醮髽湓谛闹心?,他透過骨頭之間的寬大縫隙,看到祭壇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由許多雷塔昆汀恐龍顱骨組成的大球。顱骨空空的眼窩瞪著四面八方。
王大樹一咬牙,跨進祭壇之門。
寒風(fēng)呼嘯而過,發(fā)出怪異的聲音,就像四周這些骨頭過去的主人復(fù)活了一般。王大樹透過紫紅的暮色審視每一個角落。他的背包里還帶著一樣禮物——一個刻有星星運轉(zhuǎn)的星盤,但他不知道該把它放在哪兒。
“那副白色顱骨,球體前面。”
王大樹嚇了一跳,猛地一躍轉(zhuǎn)身,張開爪子擊打地面,警惕地面對著闖入者。
黑暗中走出一只雷塔昆汀恐龍:身體高大結(jié)實,穿著一件戰(zhàn)斗用的黑色皮制束腰外衣。
王大樹問道:“你是誰?”
來人并不答話。身影的輪廓在迅速降臨的夜幕中顯得非常巨大。
“你到底是誰?”王大樹又說了一遍。
“特特克斯。”黑影說,“我會跟你一起去前線,王子殿下。”
“皇家侍衛(wèi)長?”王大樹好奇地問,這又是一個傳奇的名字,“你不是負責(zé)父王的安全嗎?”
“陛下現(xiàn)在更擔(dān)心你的安全?!碧靥乜怂估淅涞卣f。
“明白了,那我有什么該注意的嗎?”王大樹問。
特特克斯沒有直接回答,他指了指顱骨大球的正中說:“放在那兒,正中的那個白色顱骨,就在那兒?!?p> 王大樹的心猛然跳動了一下。這些顱骨堆在一起,足足有幾百副。長年累月風(fēng)吹雨淋,球體里面的顱骨逐漸變暗,成了深棕色。但外面的顏色比較白,正中有個顱骨比其他的都白,顯然是剛放上不久的。
王大樹彎下腰,把星盤放在那個顱骨的下方。
特特克斯沉默了幾秒鐘。
“這些骨頭都是已故的阿巴嘎魯。”他終于開口了,“這兒安息著他們的靈魂?!?p> 王大樹甩甩尾巴,試探著問:“這副頭骨是你的?”
“我的弟弟。”皇家侍衛(wèi)隊長說,“他叫小特里克,兩個月前剛剛死于前線。”
“很榮幸見到你。~還有特里克。”
夜色越來越濃,周圍的一切隱藏身形,只有新進的骨架偶爾泛起一點亮色。雖然看不出特特克斯的眼睛到底在朝哪兒看,古德爾仍然感到很不舒服,覺得自己被對方徹徹底底地審視了一遍。
“雖然,你是王子”,特特克斯說話了:“但你相信在戰(zhàn)場中遇到危險,王子的頭銜可以保護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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