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凌欣怡的恨
被洛諾惦記著的姜星澤此刻心情也有些復(fù)雜,因為在他家門口,正站著一個人。
凌欣怡理了理自己凌亂的發(fā)梢,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問:“我可以進(jìn)去嗎?”
她的臉色略顯蒼白,有一種病態(tài)的柔美。
姜星澤臉色一沉,片刻后還是點了點頭,側(cè)身讓開了一條通道。
凌欣怡在沙發(fā)上坐下,很敏銳地發(fā)現(xiàn)靠枕上粘上了幾根長頭發(fā),她的目光瞬間暗淡了下來。
姜星澤跟著走過來,拉開一張餐椅坐下,聲音低沉,帶著些許疏離感:“你怎么不多休息會?身體吃得消嗎?”
凌欣怡抬眸,凄美的目光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有些答非所問:“你現(xiàn)在就這么不愿意見到我?”
姜星澤臉色沉了沉,聲音也冷了下來:“欣怡,我想我已經(jīng)把話說得很清楚了?!?p> 凌欣怡苦笑:“姜星澤,我喜歡你,喜歡了你整整五年,你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
姜星澤眉心微蹙,語氣稍稍柔和了些:“欣怡,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qiáng)的?!?p> 聽罷,凌欣怡兩行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她搖著頭,凌亂的頭發(fā)好像群魔亂舞,情緒也有些失控:“我不信,我不信!你要是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昨天你會找我一整個晚上?今天早上你會等我酒醒了再走?”
“那只是因為我答應(yīng)了伯父伯母要照顧你,還有就是……”姜星澤微微嘆了口氣,“因為你肚子里的孩子?!?p> 聽到“孩子”兩個字,凌欣怡頓時像瘋了似的,歇斯底里地喊:“不!這不是我的孩子!這是野種!野種?。?!為什么,為什么我連打胎都做不了!”
姜星澤抿唇,起身走到沙發(fā)前,伸手拍了拍凌欣怡因抽泣而顫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別難過,醫(yī)生也只是說建議再觀察,沒說一定不能做手術(shù)?!?p> 凌欣怡就好像掉下懸崖的人突然抓住救命樹枝般緊緊抱著姜星澤的胳膊,把臉埋了上去,哽咽:“姜星澤,我不要這個孩子,我不要!你一定要幫我,我爸媽要是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姜星澤的身體僵了僵,另一只手懸在半空,似乎想去拍凌欣怡的后背,可又好像有些顧慮,最終,他還是把手放了下來:“欣怡,孩子的事情,我也有責(zé)任,所以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但是這段時間你必須得把身體養(yǎng)好,像昨晚那種情況,我不希望再發(fā)生了,你已經(jīng)吃過一次虧了,還想再吃一次嗎?”
“可是我心里憋屈,我難受,我很難受?。 绷栊棱话驯翘橐话褱I,完全不見了往日那種端莊嫻雅的氣質(zhì)。
她抬起頭,目光落寞又帶著希冀:“姜星澤,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jī)會嗎?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聽你的!”
姜星澤目光漸漸轉(zhuǎn)冷,他抽了抽手臂,但是凌欣怡抱得很緊,他沒有抽出來:“欣怡,我想這個話題沒有繼續(xù)的必要了?!?p> “為什么!為什么!”凌欣怡情緒再次失控,“我到底哪里不好?我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就算我現(xiàn)在不干凈了,可你說過,這不怪我!你為什么那么狠心,那么絕情,哪怕一點點的感情都不愿施舍給我呢!”
姜星澤用力一甩手臂,從凌欣怡手中掙脫開來,沉聲道:“凌欣怡,你冷靜一點,你這么優(yōu)秀,肯定會找到屬于你的白馬王子的,只是那個人,不是我?!?p> “都是因為洛諾對不對?她在這,你們又見面了,對不對?”凌欣怡眼神凜冽,帶著恨意和怒火。
姜星澤目光閃爍了下:“你不要瞎猜,這是我們倆之間的事情,不要把其他人牽扯進(jìn)來?!?p> “一定是她!姜星澤,我見過你們倆的合照,上周,我在飯店第一眼看到那個女生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就是洛諾!你回國,你來H大,都是為了她,對不對!”凌欣怡眼淚簌簌,像斷了線的珍珠。
“不管是不是因為她,我們之前都沒有可能的,這話我記得幾年前就和你說過?!苯菨傻恼Z氣漸漸開始變得有些不耐煩。
“姜星澤,你別做夢了!我調(diào)查過那個洛諾,那么普普通通的一個女生,伯母肯定不會同意的!五年前她能拆散你們,現(xiàn)在依然會!”凌欣怡冷冷地道。
“你說什么?!”姜星澤目光驟然一凝,好似探照燈般盯著凌欣怡。
“呵呵,看來你還不知道這件事,這是伯母無意間跟我提起的,你也知道,她是認(rèn)定我這個兒媳婦的,姜星澤,你和洛諾是沒有可能的!”凌欣怡冷笑。
姜星澤臉色一沉到底,已經(jīng)開始下逐客令了:“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如果沒什么事的話,你先回去吧?!?p> 凌欣怡臉色煞白,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連忙起身抓住他的胳膊,語氣瞬間變軟,目光中也帶著哀求:“姜星澤,你不要這樣,我錯了!我錯了好嗎?我再也不提她了,不提她了,你不要趕我走!我想待在這,我想陪著你……”
姜星澤撥開了她的手,語氣平靜:“欣怡,你還是回去吧,我要工作了?!?p> “我就待在這,絕對不打擾你,好嗎?”凌欣怡卑微地懇求。
“你還是回去吧,孤男寡女,不方便?!苯菨烧Z氣堅定。
凌欣怡眼角抹上一股怒意,抬手一指沙發(fā):“姜星澤,你就這么狠心!洛諾能睡在這,我就不可以?”
“你回去吧,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苯菨蓻]有接她的話,直接走進(jìn)了書房。
凌欣怡眼底涌出滔天恨意,她咬著嘴唇,似乎在隱忍著什么,然后抓起包轉(zhuǎn)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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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諾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這才覺得胃里不再那么漲,然后翻身下床,準(zhǔn)備開始工作。
就在這時,手機(jī)鈴聲卻響了起來。
她拿起一看,未知號碼,想了想還是接了。
“喂?您好!”她禮貌地打招呼。
“是洛諾嗎?”電話那頭,傳來了很好聽的女性聲音。
“是啊,請問您是……”洛諾腦子飛快轉(zhuǎn)著,也沒在記憶中匹配到這聲音的主人。
“我是凌欣怡,姜星澤的朋友,不久前咱們見過面的?!?p> 凌欣怡?洛諾心頭猛的一跳,她找她干嘛?能有什么事?。?p> 洛諾腦海里很狗血地浮現(xiàn)出原配給小三打電話,痛罵小三的場景。
呸呸呸!誰是小三?。÷逯Z真是有些佩服自己的腦洞了。
“哦,是欣怡姐姐啊,我有印象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洛諾問。
“嗯,也沒什么事,就想問,你晚上有空嗎?能不能出來陪我聊聊天?”
“這……”洛諾有些猶豫的,她這是什么意思?。恳黄鹆牧奶??有什么好聊的???她們很熟嗎?
女人的第六感明確告訴她,凌欣怡找她一定和姜星澤有關(guān),而且,絕對是有企圖的。
難道凌欣怡是準(zhǔn)備宣誓對姜星澤的主權(quán),讓她以后敬而遠(yuǎn)之?再或者,是光明正大地和她宣戰(zhàn),以后兩人公平競爭?
洛諾晃了晃腦袋,自己這是在瞎想什么?。?p> “真的沒什么事情,我就是無聊,本來想找你們姜老師,結(jié)果他沒空,我又剛回國,在這邊沒其他認(rèn)識的人,只能想到你了,你能陪陪我嗎?咱們找一家酒吧。”凌欣怡語氣軟軟的,柔柔的,帶著一絲嫵媚和嬌氣,讓人不好意思拒絕。
“可是,我沒有去過酒吧啊!”洛諾有些發(fā)愁,想找借口推辭。
“沒事的,咱們選那種安靜的,不會很吵,而且我還可以跟你講講你姜老師在國外求學(xué)時的糗事哦!”凌欣怡俏皮道。
一聽到可以了解關(guān)于姜星澤的事情,洛諾也不知怎么的,腦子一抽,竟然這么鬼使神差地答應(yīng)了:“……那好吧。”
“嗯,半小時后,我在你們學(xué)校北門等你?!绷栊棱χf。
掛斷電話,洛諾坐在椅子上愣了好一會,然后突然跳了起來,打開衣柜就要選衣服。
女人間的爭斗,永遠(yuǎn)是從見面第一眼開始的。
可是,選什么樣的呢?休閑的會不會太隨便了?正式的又會不會讓人覺得太刻意?或者清純一點的?可愛一點的?
洛諾對著衣柜糾結(jié),這一幕剛好被盛詩茜看到了,她饒有興致地走過來,問:“怎么啦?你要出門嗎?”
“嗯,不知道穿什么衣服?!甭逯Z點點頭。
“男的?”盛詩茜的八卦之心頓時又起來了,眼中冒光。
“不是,女的?!甭逯Z翻了個白眼。
“情敵?”盛詩茜一臉壞笑,那目光,好像要將洛諾看透似的。
“一邊待著去!”洛諾沒好氣道。
“那我待著去啦?”盛詩茜還真的佯裝要走。
“哎哎哎,等會,那你幫我參謀參謀。”洛諾拉住她,眼珠子骨碌碌轉(zhuǎn)了轉(zhuǎn),“就是,一個認(rèn)識不久的朋友,她大概,可能,也許覺得,我是她的情敵,但是我事先聲明哦,我可完全沒有那個意思!”
“是是是,你沒有!”盛詩茜作為情感大師,看到洛諾這副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模樣,瞬間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一語中的,“所以你不想顯得在和她爭,但是又不愿意被她比下去,對不對?”
“嗯嗯嗯!”洛諾點頭如搗蒜,大師就是大師,總結(jié)太到位了。
“那好,看我的吧!”盛詩茜得意一笑,就開始翻找洛諾衣柜里的衣服,越翻,她眉心蹙得越緊,“你這些衣服都不行啊,太幼稚了,騙騙清純小男生還行,如果想要鎮(zhèn)住一個以你為敵的女人,遠(yuǎn)遠(yuǎn)不夠!”
“那怎么辦啊!”洛諾郁悶,她平時穿衣打扮就這風(fēng)格,從來沒有刻意裝扮過。
盛詩茜瞇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她,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你身材呢雖然比我差點,但也不是不能看,我的幾件衣服你應(yīng)該也能hold住?!?p> 洛諾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行行行,知道你身材好,你身材最好了,快幫我找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