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青色天蠻獸與黑色天蠻獸互相撕咬著,它們選擇用最暴力最直接的方式解決問題,因為它們是同類。
戰(zhàn)天森氣勢不斷攀升,面容扭曲,骨骼開始變異,本來平凡人的身軀,現(xiàn)在長出了鋼鐵。他痛苦地吼叫,發(fā)泄中夾雜著嗚咽,兩行淚水自那最后的人眼中滑落。
他終究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本來王位繼承非他莫屬,他是大帝最疼愛最寵幸的兒子,從小就相信自己能帶領(lǐng)天蠻國走向另一個時代,成為另一個王國。
他的野心很大,他看到了天蠻國的弊病——太過依賴蠻獸,依賴妖界。最后甚至不惜讓蠻獸蘊養(yǎng)人類精神力,以此來培養(yǎng)強者。
沒錯,天蠻國大多一生認(rèn)一主的人與獸都是如此,天蠻獸也這樣,需要在若冠境之時,將神經(jīng)循環(huán)交由蠻獸精神力體內(nèi),用其強大的肉身來滋養(yǎng)兩人幾乎是共同的精神力。
人與獸一起成長,其實本來這沒什么,變強的方式多種,他與青蠻獸最開始也是如此。
但是自從一年前,父親從妖界祭壇回來,便改寫了契約,加了一條妖族語。
他不懂,去問青蠻獸,青蠻獸告訴他那是:獸族終將成為人類之主。
那一刻,迷茫,恐懼,又好似五雷轟頂。
這件事只有他知道,因為他被父親是指認(rèn)的繼承人,而且從小乖巧聽話的他,父親會認(rèn)為他將會一直效忠天蠻國。
但那個時候,戰(zhàn)天森忠誠的心池內(nèi)長出了一個惡魔之花。這種子似乎本來就有,只是在那一刻才開始澆水施肥。
從那以后父親挺拔健壯的身軀開始變得佝僂,父親對他謊稱是自己老了,但是他沒有相信。
性格其實沒什么變化,別的兒女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只是感嘆父親衰老,想著如何奪權(quán)。
但父親從始至終只認(rèn)同他戰(zhàn)天森,甚至在一次其他皇子組織的鬧亂中,親自出手將他的親生骨肉撕做兩半,并且那一天提前立下遺詔,天蠻大帝未來一定是戰(zhàn)天森。
沒人敢反抗了,都開始來巴結(jié)他。戰(zhàn)天森甚至一度比天蠻大帝的威望要高,當(dāng)然,那只是在底層人之中而已。
沒人知道,戰(zhàn)天森心中的惡魔花,就是那個時候長大的。
反抗,沒人敢反,除了他戰(zhàn)天森。
他希望人永遠是人,他不希望妖獸控制人類。那個時候的父親,在他看來,就是被妖獸用某種手段控制了。
但他太弱了,宗師境而已,雖然是天才,但也不可能有能力插手尊者的事情。
所以他找來了強有力的盟友——羅虎國。
機甲的身體出現(xiàn),那是羅虎國最強的藥劑,以他做試驗品。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這個東西能讓他變得抗衡尊者。
口舌變?yōu)榛鹧鎰恿?,堅硬光滑的金屬是連尊者都難以破防的材質(zhì),眼瞳早已被其他莫名的東西取代,無神,唯念。
青蠻獸幫他獲得了變身的時間,現(xiàn)在他,要開始反抗了。
以他討厭的非人的模樣。
......
皇室的大殿中,外面的喧鬧似乎與這里截然無關(guān),肅穆的宗師隊伍整齊劃一。
徐未的問題在這里可以得到解答,天蠻國所有宗師以上實力的強者,全部匯聚于此,天蠻大帝不允許他們出去救人。
高大的龍椅旁,是一些衣著華麗的女人在顫抖,嗚咽,旁邊與戰(zhàn)天森差不多大的孩子在那里安慰著他們的母親。
天蠻國的王妃和其他皇子。
唯一的紅發(fā)公主坐在椅子上,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沒有哭,只是瞪著眼睛從胳膊與膝蓋的縫隙中看著地面,腦海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
固若金湯可以稱呼這里,因為所有宗師最后得到的命令就是保護好這里的所有人。
四只變小了的天蠻獸也站在門口,看著外面的騷亂,盯著那個佝僂的背影,沒有任何動作。
這種陣容,就算遠處四兇殺來,也可以抗衡。
然而那個老人卻沒用他們?nèi)ユ?zhèn)壓騷亂,只是讓他們保護自己的血脈。
......
一陣狂風(fēng)席卷,強大的風(fēng)流直接將徐未這里的毒液吹干。徐未轉(zhuǎn)頭看去,毒蒸汽化作龍卷風(fēng)吹向遠處更大的人流。
徐未突然感受到蔡痕扇中光點閃爍,是萊斯利之前給他的球塊。
打開顯示屏,萊斯利熟悉的身影顯現(xiàn)。
“我聽說天蠻國那邊亂套了?有些好奇,特意來看看?!比R斯利青色的瞳孔掃視著天蠻國現(xiàn)在的一切,除了好奇,那種眼神更像是在欣賞一部曠世畫作。
徐未看著他的神態(tài),加賀智也說的沒錯,萊斯利確實像一頭毒鷹。
“是你做的嗎徐未?你弄得我現(xiàn)在就想讓米利國撤出華國領(lǐng)空之上了,你有點...殘忍啊?!比R斯利看向徐未說道。
“你有妖界祭壇的詳細位置嗎?”徐未直接開門見山道。
“那是天蠻國最神秘的地方,我怎么會知道?!比R斯利擺擺手?!凹淤R智也呢?這么亂套,他一個小小的若冠境,不會被當(dāng)成螞蟻踩死吧?不過也沒事,他能看到那些巨獸的內(nèi)心,說不定可以提前躲避。”
“他可能...死了。”徐未皺眉道。
“死了?可能?”萊斯利玩味地看著徐未,“越弱小的聰明人越惜命,我覺得除非是你親自動手,不然他不會死的?!?p> “沒時間跟你談?wù)撨@些,不知道妖界祭壇,那我自己去找?!毙煳凑f著就要關(guān)掉通訊。
“別啊,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p> “誰?加賀智也?”徐未皺眉。
“當(dāng)然不是,看到你身后遠處那座城堡似的建筑了嗎?那里應(yīng)該有人知道你想要的。”萊斯利提醒道。
“你怎么知道的?天蠻國高層也有你的人?”徐未疑惑道。
“我不知道,只是推測與感覺,你要是不信,就算了。不過,我其實也覺得自己有一雙鷹眼。”萊斯利笑笑,關(guān)掉通訊器。
徐未皺眉收起圓球,面前的哈士奇朝他汪汪叫了兩聲,開始圍著他轉(zhuǎn)圈。
徐未并不怕他,相反,他有一種親切感,雖然剛才這只哈士奇給他的觀感,屬實讓人覺得有些變態(tài),但是說不定是一件好事。
哈士奇突然咬著他的褲子,面對眼前混亂熟視無睹,似乎是想要帶他去一個地方。
徐未抬頭,正是城堡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