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戲以飛快的速度,布置了一下整個房間,江筠望著那些個白布條有些頭皮發(fā)麻。
江筠房間的梁柱較高,也不知尤戲是從哪弄來的長約幾米的白色布條,就那樣隨意搭在房梁之上,布條兩頭搭落在地上,像是白色落地裙擺一般。
屋內(nèi)原本的紅色蠟燭,原本是歡喜用的,但此時已被尤戲折成兩半,一半在書臺,一半在地面。
文房四寶也由原來的整齊模樣,變?yōu)榱艘槐P散沙。
尤戲暗暗打量了一下這整間屋子,而后她輕笑一聲,朝著江筠款款走來,眼神中流露出:“你看,怎么樣?”
江筠伸手把她拉過,一把折扇,一把細腰的笑:“不錯不錯,那接下來……就看我們家尤尤的了?!?p> 尤戲拍拍胸口道:“哼~就看我的吧。”
外面的人仍然是吵鬧的很,不知不覺間像是進入吵鬧的集市,耳邊傳來的盡是嗡嗡嗡的說話聲。
為首的是原江府的管家布識,另有一名為布施。
他頗有將軍肚,絡(luò)腮胡,短小手腳,瓜子皮臉。
五官很是耐看——越看越難看。
“哎呀!你就讓我進去嘛,我家少爺出了點事情,我這做管家的,怎么也得盡盡孝心不是?”
他差人扶著他那福肚腩上的腰,一副要錢的模樣看著門口的暗衛(wèi)和姜先生。
姜先生一臉無語的看著他,內(nèi)心想:還你家少爺,你幾年前就被趕出去了,還當(dāng)我們是傻子不成?還管家,你現(xiàn)在就像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別的不說,就拿你出賣江府這一條,就足以判定你是小人了,還給自己臉上貼金。
姜先生給了他大大一個白眼,布識雖然看見了,但是他只能瞪瞪眼,干看著。
因為姜先生與那位將軍交好,他不敢碰,也沒那心思碰。
他此次前來,主要是想找尋當(dāng)年老爺夫人留下的一筆寶藏罷了,對于閑雜人等,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他抱著自己還是個人的樣子,繼續(xù)往前走了走,臉上笑嘻嘻的:“我說江雨,你當(dāng)年可是我看著長大的,你也這么看我?”
布識發(fā)現(xiàn)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了。
叫江雨的是一位清秀少年,腰窄肩寬,眉眼天生帶笑,一臉正氣,陽光瀟灑。
江雨咳嗽了一聲,伸手便攔住了布識:“原布管家的確是看著我長大的,這一點我倒是沒有辯解。”
布識一臉孺子可教也的模樣,繼續(xù)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話。
江雨輕笑一聲,眉眼如初帶笑的模樣:“但你別忘了,我的父母是怎么被殘害致死的。”
他的聲音如同看上食物的毒蛇,搖晃著身子,吐著毒信子便靠近那作惡之人。
聲音雖有少年感,但眉眼已沒有了當(dāng)初完好帶笑的模樣,留下的,只是因微微皺眉而展現(xiàn)的憤怒感。
江雨雖年齡不大,但為人處事很穩(wěn),與弱冠之年的人想比,不相上下。
所以江筠身邊才留下了他江雨一位江寧和一位姑娘,叫江雪。
【寧為雨雪打濕,不為苦汗折腰】
這便是江筠給他們換名的原因,他希望他們能夠永保初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布識笑著摸了下他的將軍肚,說:“你可不能把這屎尿盆子扔到我身上,你父母被殘害的時候,我可是在現(xiàn)場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問一下當(dāng)時在場的人。”
江雨撇了他一眼隨后道:“是??!你的確是在場。那你告訴我,我父母當(dāng)年與你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還有,我父母曾經(jīng)可與你交好,你又為他們做了什么?”
布識歪著腦袋想了又想,想了又想,但是好像還是沒有想到什么。
“算了,都過了這么久了,我也忘了。今天我可不是來聽你的教訓(xùn)的,我是來找我們少爺?shù)摹D銈儭辈甲R笑著看著他倆。
繼續(xù)道:“你們是讓開還是讓我的人把你們請開?”
江雨把劍放在胸前,一副‘不可能讓你進來’的模樣。姜先生拿出他的銀針放在胸口。
“想進去?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江雨抬眼一瞥那些個有武力之人,手中的劍突然劃開了開始的界線。
“上!”布識一拍手,趕緊躲到了大后方。
江雨挺身而出,劍鋒所指之處,皆是遍地血花。
布識眼看著一個個的被打敗,只好請出了殺手锏,是一名使用長刀的刀客。
刀客身長幾尺,寬長幾尺,粗壯無比,身材魁梧,面相極其的怪異,是那種不詳之人的典范。
“看我大刀!殺你個片甲不留!”刀客揮舞著自己的長刀,嘴里念念有詞。
江雨的劍偶爾與長刀碰撞,劍身有些被震到。
他握了握劍柄,剛想出招——
“放他們進來!”尤戲大聲的喊道,就如同喊‘放狗進來’一般。
江雨有些詫異,連忙看向姜先生。
姜先生點點頭。知道這可能是江筠的一計謀。兩人很快撤開。
布識拍拍手笑的開心:“早這樣不就好了,明明可以化干戈為玉帛的,干嘛非得動手。你看這樣也討不到什么好處不是?”
江雨哼笑了一下,連忙走進屋內(nèi)。姜先生隨后,布識也跟在后面。
房門一被打開,就聞到了濃濃的藥香味,緊接著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長長的掛在房梁上的布條。
緊接著就聽見了尤戲的哭聲:“江筠你怎么會這樣??!姜先生不是給你治病了嗎?怎么病情還加重了??!真的是太不盡人意了吧?!?p> 江雨一臉懵逼的看著那邊的場景。
江筠早早換好了白色衣服,連帶著臉上那蒼白的模樣,嘴唇也是白的發(fā)光,頭發(fā)散落,著實像是個病入膏肓之人。
“?”他看向姜先生,發(fā)出疑問。
姜先生搖搖腦袋,小聲說:“靜觀其變。”
布識大聲的啊了聲,然后快步走到床幔前,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連磕了幾個響頭,然后道:“少爺,你命怎么這么苦??!我的少爺?。∧阍趺磿@樣,我還沒來得及再看你最后一眼,你怎么能……”
布識正抹眼淚抹的正開心,尤戲在一旁小聲的嘿嘿嘿笑著,江筠無奈的碰碰自己的耳垂兒。
我怎么不知道我即將要死了呢?這是什么狗血劇情?
江筠無奈的咳嗽了幾聲,然后抬手招呼著:“布施——”
布識被嚇的一激靈,他瞪大眼珠看向床上笑了一下的江筠,他突然往后倒去,手指著床那邊的江筠:
“你你你,你是人嗎?你肯定不是,你肯定不是人,你是哪位鬼?不,你是哪位神仙下凡?”布識做賊心虛的哆嗦著身體說著。
此時——尤戲忽然從背后拿出了半截白色蠟燭,那蠟燭的燭火忽閃的厲害。
這間屋子被這燭火照的有些發(fā)暗,江筠那慘白的面部表情顯的更是尤為的怪異。
“布識原管家還真是愛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