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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雪

二十三

姬雪 鄧學(xué)文 5022 2020-12-21 22:59:51

  兩千人馬,還要我掛帥爭討漢江。這是姬噲的主意?不可能,以他的魄力想都不敢想。

  蘇秦嗎?都說蘇秦是個智者,智者就不怕殺頭?這簡直就是個笑話。他看了眼那個來傳信的使者:“你家主人怎么說?”

  “他什么都沒有說,就是讓您知道便好?!?p>  姬蘇揮了下手:“下去領(lǐng)賞吧!”

  “謝侯爺!”那人似乎并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站在那里等著什么?

  “你回去說,我知道怎么辦了?”

  “小的朋白?!?p>  姬蘇剛一聽說蘇秦來了,當即便知道怎么辦了??伤屑氁幌?,又沒了主意。殺了蘇秦,這絕對是不行的。六國共相在這里死了,其它五國不踏平燕地那才不正常哪?將他軟禁在這里,逼著他立自己為王?蘇秦能干嗎?逼著他立聰兒為王自己攝政,可兵符在姬敏手中,別說是他了,就是滿朝文武也不會答應(yīng)的?

  現(xiàn)在想想自己與王后結(jié)盟就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想到這里他苦笑了一下,又搖搖頭。

  蘇秦讓兵馬扎在城外,自己坐著一輛軺車大搖大擺的進了城。城中間的商侯府變成了遼東侯府,姬蘇站在大門口,看著蘇秦的軺車緩緩的駛了過來。到了門前駕車的武士下車一撩門簾,蘇秦由車上跳了下來??熳吡藥撞絹淼搅思K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蘇秦拜見侯爺!”

  “請起?!奔K禮節(jié)性的一抬手,蘇秦站起身來。姬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蘇相此來怕不是旦旦只為收服漢江吧?”

  “哈哈哈!侯爺懂得秦之心?”

  “不懂,我一草莾之人怎懂你這讀書人的詭計?”姬蘇說完一伸手:“里面說話。”

  蘇秦也不客氣,大踏步的往里走:“誰若說侯爺是草莾,那可是昏了頭?!?p>  “你只帶兩千兵馬就要收服漢江之地,也未免太小看了商坤?”蘇秦一坐下姬蘇便不無諷刺的問到。

  “收服漢江還用兵嗎?”

  姬蘇當即便是一愣:“那用什么,用嘴去說?!?p>  蘇秦哈哈大笑:“當然也說不得,只要我朝耕民不斷的南遷,再有三年商坤便會主動的納糧稱臣?!?p>  “你真有這個把握?”

  “不信我與侯賭一把如何?”蘇秦說著便伸出了右掌。

  “那你來做甚?”

  “給侯爺您指條活路?!?p>  “放肆、本侯活的好好的,何有死路一說?”姬蘇一甩袖子狠狠的瞪了蘇秦一眼。

  蘇秦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白眼,回頭看了下滿屋子下人與官員。姬蘇會意一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說吧!什么事?”

  “大王已經(jīng)不行了,這事兒你怎么看?”

  “不知道,這是他的家事?!奔K直接回到。

  “是?。“蠢碚f姬敏為嗣子,繼位是理所當然的。可按照王后的意思象是有了把握,我實在想不出她的底牌是什么?”

  “你想不到,我更加想不到?!?p>  “如果你要是那張底牌會怎么做?”

  “放肆,這與本侯有什么關(guān)系?!?p>  “不要動怒,我也沒說就是你,只是打個比方。這事兒關(guān)系著燕國的生死存亡,更關(guān)系著六國聯(lián)縱抗秦之策?!?p>  “你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那要從頭說起。”

  蘇秦將事情的前后經(jīng)過說了一遍,最后說到:“如果王后的陰謀得逞,這燕國便是秦國的大后方,也是他第一個要滅掉的國家?!?p>  蘇秦的一席話讓姬蘇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你這么說有根據(jù)嗎?”

  “當然有,我沒有來燕時,秦國為什么不嫁公主?偏偏我一來他們就千方百計的把嬴琪嫁了過來。難道這天下就大王這么條好漢嗎?還有先王之死,想必你也聽說吧!那姬青眼開就要說出了誰是幕后主使,偏偏那時王后出現(xiàn)在了他身后,你能說這是巧合嗎?”

  “不對吧!我聽傳言兇手可是太后?!?p>  “你有沒有聽說先王去逝當日,大三要對太后非禮一事?”

  聞聽此言姬蘇騰的下站起身來,怒睜二目:“此話當真?”

  “太后這么說的,當時還有兩個太監(jiān)在場。”

  “那兩個太監(jiān)哪?”

  “自然是被滅了口?!?p>  “這事還有誰知道?”

  “現(xiàn)在只有太后一人知道。”

  聽完他又坐了下去:“連姬噲那混蛋也不知道?”

  “公主未嫁過來時他是生龍活虎,可如今形同廢人??峙率潜凰幬锟刂频牟荒茏约毫税桑 ?p>  “這個混仗東西死不足惜!”姬蘇恨恨說。

  “現(xiàn)在你該告訴我王后來此的目的了吧?”

  嬴琪的眼皮一直在跳,心中更惴惴不安。自從蘇秦走了之后,遼東那邊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更沒有戰(zhàn)報傳來。贏印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連個面也朝不上。

  吃罷晚飯,她信步來到乾元宮。幾日沒有見到大王了,自從姬敏住進了宮,姬噲便由他親自伺候著。是不是操之過急引起了蘇秦的懷疑,想到這里她加快了腳步。

  “參見王后娘娘!”門前的兩個侍衛(wèi)一見到嬴琪連忙施禮。

  嬴琪象征性的擺了擺手,然后推門走了進來:“兒臣參見母后?!?p>  姬敏連忙過來施禮。

  “大王這幾日病情如何?”嬴琪說著來到了姬噲的榻前,一看姬噲昏昏沉沉的睡著了。門口還有個藥爐,想必是天天用藥。

  “大夫說大限將至,恐無力回天了。”姬敏悲傷的說。

  “唉!想想哀家也是命苦,才過得幾年恩愛,夫君卻要撒手人寰!”說到這里掉下了幾滴眼淚。

  “人生由命,母后請節(jié)哀!”

  “敏兒,人言沖喜能使病者從頑疾之中走出來,你與那魏國公主已經(jīng)定了親,我看現(xiàn)在就把她娶過門來。一是為了沖喜,兩是若是喪事走到了喜事前面,還要等過了守孝時日。你看如何?”

  “這是大事兒,父親現(xiàn)在這樣;蘇相又沒有在朝。要不明日上朝我與諸位大臣合計一下如何?”姬敏聽了王后的話也覺得合情合理,再則他多日未見妖姬也甚是想念。不知不覺之間便動了心!

  嬴琪見他沒有反駁的意思,頓時心花怒放:“這事兒由母后為你做主,當然也要爭得大臣們的認可。好了敏兒你也早點安歇,明日上朝我也去,必竟嗣子成親不是小事兒。還有一定要通知遼東侯與蘇相,當然還有列國之臣公?!?p>  嬴琪說完火燎屁股般的走了出去。姬敏看著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了會心一笑。他連忙走到了父親的床前:“父王您看這事兒怎么辦?”

  姬噲睜開了雙眼,看了眼兒子:“敏兒呀!為父真不想看到同室操戈的悲劇,如果萬不得已到了那天,你對聰兒一定要象親弟弟一樣,千萬不要做出親者痛而仇者快的事情來?!?p>  姬敏聞聽此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父親盡管放心,兒子就是做了燕主,也絕不會傷害弟弟一根汗毛?!?p>  姬噲伸出手拉起了兒子:“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蘇秦與太后之間一定有染。但是我知道他們二人在周時便兩情相悅。太后為什么嫁于燕國,其實都是秦魏兩國苦苦相逼使然。蘇秦一氣去了云夢山,學(xué)藝歸來本想輔秦統(tǒng)一大計,誰曾想那嬴駟剛腹自用,自以為計。誰曾想?yún)s將蘇秦推到了自己的對立面,他又亡羊補牢想招回蘇秦。卻不知蘇秦并非泛泛之輩,又出連縱抗橫之策。唉!總而言之蘇秦并非籠中之鳥,即想用之就要有所犧牲。這也是父王為什么允許太后去守墓的原因,實則那不過是蘇秦一瞞天過海之計也。今天這些話出我口入你耳,千萬不要讓第三人知道。唉!為父浪蕩一生,到了這時才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對別人寬容一些也是為自己寬容。等我百年之后,你要對蘇相如父,他若真有娶太后之心,你也不要拘于小節(jié)。且記有蘇相在燕必安全,若蘇秦失,大燕必亡也!”

  “兒臣記住了。”

  “還有你當政之時,也要效仿秦楚,開學(xué)府納賢臣,光復(fù)我大燕之偉業(yè)?!?p>  姬敏握住了父親的手,淚水刷刷的流了下來:“父王安歇吧!兒臣一定緊記在心?!?p>  姬敏坐在了父親的身邊,看著眼角擠出了一滴淚水慢慢的睡了過去。他雙手緊握的嘎嘣嘎嘣直響:蘇秦蘇秦你欺人太甚,亂我周公之禮,欺我大燕無人了嗎?爾等張口閉口滿嘴仁義道德,背地里卻干出如此齷齷齪齪之事,真乃卑鄙無恥的小人。

  大燕的朝堂因大王身體原因改為了三日一朝,姬噲由太監(jiān)們抬著放在了軟榻之上。姬敏坐在一邊聽著眾臣的稟報,這時王后笑吟吟的走了上來。接受了眾臣的跪拜之后坐在了大王的右面:“眾位大人,今日奴家上朝是有一件喜事兒要對大家言明?!?p>  說到這里她刻意的賣了個關(guān)子,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姬敏:“大王的身體已經(jīng)一天不如一天了,本宮在娘家聞言有沖喜那么一說。今日上朝跟眾位大夫們共同議議看是否可行?”

  “當然可行,微臣的家鄉(xiāng)也有這個說法?!绷嗟谝粋€跪倒在地還伸手一指彭緒:“彭大夫你說對不對?”

  “老臣到也聽說過娶親沖喜這么一說,可此事應(yīng)當稟明蘇相才好定篤?!蓖跤襁B忙跪下稟奏。

  “本公娶親乃為家事,拿過來說只是聽聽大家的見意而已。蘇相正在兩軍陣前,還是不要讓他分心的好?!奔粢粫r氣憤,再聽王玉這么說頓時頂了回去。

  “這怎么能算是家事哪?大將軍娶的若是尋常百姓或當朝文武百官之女也就算了??赡闳⒌氖俏簢鳎@可關(guān)系著兩國的交往。怎么能算家事哪?”王玉據(jù)理力爭著。

  “王大夫所言甚是,該派人去告知一聲?!蓖鹾笠矘O力的隨著王玉的意思說:“這通告遼東侯與蘇相之事就由柳大夫去安排吧!要越快越好。”

  “屬下領(lǐng)命。”柳青答應(yīng)一聲馬站起身來向外便走。

  見柳清出去了,王后也站起身來:“諸位本宮就不打擾你們議事了?!?p>  王后一出了宮門便見柳青笑呤呤的站在那里:“怎么還不去辦事?”

  “此事真要告訴蘇秦?”

  “當然了,要派可靠之人前往,當稍著打聽一下遼東侯那邊事情辦的怎么樣?”

  “微臣明白。”柳青色迷迷的看了嬴琪一眼,戀戀不舍的出了宮門。

  嬴琪連忙轉(zhuǎn)回了沉香宮。

  “阿姊你去上朝了?”嬴琪剛剛坐下,只見嬴印由屏風后面轉(zhuǎn)了出來。

  “你這該殺的怎么才回來,燕國近日發(fā)生了許多事情。我一時無計,急的象熱鍋上的螞蟻?!?p>  “阿姊莫急,這邊的事情我已經(jīng)了如指掌。聽說近日嗣子天天都在乾元宮,那老東西的身體近日如何?”

  “還是老樣子死不死活不活的,你說他死之后阿姊豈不是又守了寡?”

  “拉倒吧!阿姊的床上那天沒有男人?”

  “滾一邊去,沒個正經(jīng)的。你以為我愿意這樣嗎?為了秦國我忍辱負重,到頭來你們都加官進爵。而我們這些受到了傷害的女人哪?人不人鬼不鬼的連個歸宿都沒有?!辟髡f到了這眼角竟流出了兩滴淚水。

  “好了阿姊不要委屈了,誰讓咱是嬴家的人哪?”

  二人正說之間早有人進來稟報,說柳大夫求見?

  “好了阿姊,安慰您這顆寂寞之心的男人來?!辟≌f著一下子鉆到了屏風的后面,順著窗跳了出去,直奔著鴛鴦與鳳兒的房間而去。

  “事情辦妥了?”柳青一進來,嬴琪連忙問到。

  “回娘娘的話,都辦妥了。”

  “即然辦完還回來做什么?”嬴琪刻意的板著臉,嚴肅的說到:“這是大燕后宮,又是光天化日的,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些?”

  “娘娘!”柳青叫了聲,一步向前伸手摟住了嬴琪那嬌小而不失豐滿的身體:“大王身體虛弱很難滿足您的欲望,我憐香惜玉為你分憂解愁哪!”

  “滾你個急色,到是想滿足自己的欲望才是。”

  自從聽了父王說起蘇秦與太后的事情,姬敏的心中象是添了一堵墻。父親為什么要以一個女人之力去維系蘇子委屈求全哪?難道燕國離了他就萬劫不復(fù)了嗎?他心里揣著許多為什么在宮中閑逛著。突然一個熟悉的人影從沉香宮里走了出來,柳青柳大夫。雖然是一晃而過,雖然是月色朦朧,他還是準確的認了出來。難道王后也與人有染?他的腦袋頓時嗡的一下,又迅速的反映了過來,尋著那逃去的軌跡追了下去。

  柳青一出宮門,緊張的心情一下子蘇緩了下來。這個讓人消魂的小娘們,真真的能誘惑死人。想到了這里那熄滅的欲望又被再一次點燃。他慢慢騰騰的往家走著,突然感到身后一陣風聲。還沒有反映過來,就覺得脖子上一涼,一支雪亮的劍尖橫在了鼻子下面。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有什么話好說?!绷啾揪鸵晃娜鯐抢锝?jīng)過這個場面。

  姬敏伸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不要回頭,往前面那個樹林走。”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边@時的柳青早就嚇的尿了褲子,哆哆嗦嗦的向著宮墻邊的一片樹林走去。

  一進了樹林姬敏抬腿就是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仍是捏著鼻子問到:“這個時節(jié)你去宮里作什么?”

  “公干?!绷嗦曇纛澏吨f。

  “放屁,公干為什要在沉香宮?”

  柳青雖然沒有看見那個的模樣,但從聲音上聽定是偽裝的。如此看來定是個熟人,而且還是常常出現(xiàn)在宮中的人。難道是太監(jiān),不可能?。∧莻€太監(jiān)會管娘娘糗事?他的腦子飛快的旋轉(zhuǎn)著,突然又靈光一現(xiàn),嗣子。

  “當然是為娘娘辦事兒?!彼匆褦喽耸钦l,心中又稍穩(wěn)了穩(wěn)。

  “辦什么事?”

  “就是嗣子成親向遼東侯與蘇相送信一事兒?!?p>  “這種事兒為什么不堂堂正正的去辦,而是鬼鬼祟祟的要夜里辦?”

  “好漢您有所不知,這朝堂之上看似風平浪靜,可內(nèi)中盤根錯節(jié)?!?p>  “一個送信還有那么多講究嗎?”

  “當然有,這其中有親王派的,還有親蘇派的。”

  “什么叫親王派的,那個又是親蘇派的?”姬敏當即便是一愣。

  “親王派的就是王后與我還有彭緒等眾臣;親蘇派自然是王玉等老臣?!?p>  “那跟送信有什么關(guān)系?”

  “當然有了,我等送信單單就是報喜??赏跤駞s找上了我,說報信可以,必須當兩家合親的厲害關(guān)系弄明白。而且講的越詳細越好?!?p>  “這又是為什么?”

  “自然是不想讓這門親事成嗎?”

  “這親事成不成與王玉有什么關(guān)系?”

  “王義有個女兒,也年方十六了,自然也想攀親唄!”

  “王義是誰?”

  “王玉的親弟弟,衛(wèi)城守衛(wèi)的一個低級軍官。他若是與嗣子沾上了親,嗣子再繼位成王,那他就平步青云成了國丈了嗎?”

  “此話當真?!?p>  “一點兒也不假?!?p>  “你敢與他當面對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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