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謝將軍相送
耗盡了體力,船速終于慢了下來,可奇怪的事情也發(fā)生了,就像有什么默契一樣,對方船速也隨之慢下來,兩伙敵對的勢力相伴相隨,又糾纏了兩個時辰,四個多小時。
朱文奎看了看天色,太陽即將落山,于是對馬成說道:“馬師,時間差不多了,鐵尚書應(yīng)該在百里之外,是時候結(jié)束這場游戲了?!?p> 回頭又看了一眼緊追不舍的燕軍,嘿嘿冷笑幾聲:“誰叫本公子不舒服,本公子就叫誰不痛快?!爸T葛亮草船借箭后面的故事......,還怪有意思的嘛?!蹦樕细〕隽诵靶暗男θ?,“也不知道燕軍主帥是誰?受不受得這個刺激?”他決定給大戲再加點料,給對手來一個終生難忘的記憶。
于是喚來馬懷德,在耳邊低語了幾句。聽完朱文奎的吩咐,馬懷德面露心奮之色,回頭又看了一眼追兵,口中呼道:“太好玩了?!迸d沖沖的領(lǐng)命而去。
此時站立在船頭的柳升心中充滿了悔意,周圍也無人敢說話,氣氛凝重。
這是一幅奇怪的畫面,后面追的人,前面逃的人,靜悄悄的,無人喧嘩。時間好似都凝固在這寂靜的畫面之中。
突然前面的船尾出現(xiàn)了十幾位彪形大漢,站成一排,突兀傳出了一陣粗豪的聲音:“謝將軍相送,青山不改,他日有相逢!”隨后就是一陣戲虐的笑聲傳向四方。
柳升的臉由紅轉(zhuǎn)白,由白轉(zhuǎn)黑,雙眼已赤紅,一回頭,死死盯住已經(jīng)呆傻的黃有根,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都是你干的好事!”大叫一聲:“氣死我也!”一口鮮血噴薄而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目睹到這一切的朱文奎,眨巴著眼睛,一臉的戲謔對身邊的于謙說道:“器量這么小?!庇谥t嘿嘿笑道:“大哥,你上當(dāng)了,人家是在自救呢。”朱文奎聞言大為驚奇,“真的嗎?”同時豎起了大拇指贊道:“太機(jī)智了,不愧是做主帥的人?!?p> 游戲過后,他不再理會燕軍,一聲令下,兩船鼓起滿帆,速度猛然一快,一個漂亮的側(cè)轉(zhuǎn)彎,滑向了深海,只留下了兩道顫抖的八字胡,好像也在歡樂的歌唱。
黃海深處一片歡歌笑語,眾人額手相慶。今天太刺激了,太興奮,他們集體參演了一部跌宕起伏,蕩氣回腸的大戲,令人意猶未盡。
一百個人里面有一百個哈姆雷特。此時朱文奎已經(jīng)化身哈姆雷特,在每個人心中也有了各自不同的形象。
眾人都覺得跟著公子沒有過不去的坎,解決不了的問題,今天的經(jīng)歷終身難忘,老了以后都是能給兒孫吹噓本錢。他們共同經(jīng)歷了遇敵時的緊張、害怕;無中生有之計后的僥幸;被追擊時的驚恐;看到八櫓船后的絕望;料敵于前后的釋然;戲弄敵軍時的歡快。
馬成心中對朱文奎又有了新的認(rèn)知。他不再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年,一個斗爭失敗后失勢皇帝的太子,而是上蒼派來的天之驕子,身懷神鬼莫測的絕技。念及如此,又抬頭打量了一下船帆,如此簡單的一個改動,就能化腐朽為神奇。“真是受過太祖皇帝的點化呀!”他不由得感嘆道。
廖平又是另一種感受:“太子真是有大運道之人,如果陛下有這么好的運氣......,反正,跟著太子準(zhǔn)沒錯!”
姚全就像一只驕傲的公雞:“我可是太子的親傳弟子,而且是此時唯二之人?!?p> 于謙,馬懷德心服口服:“大哥/公子氣度恢宏,從善如流,智計百出,妙算于高堂,真為終生學(xué)習(xí),效忠之人?!?p> 而大娃最為直接:“公子就是勇敢與智慧,風(fēng)趣與高貴的化身,是他崇拜的偶像?!?p> 最高興的人莫過于劉老根,今天,他親自參與改裝的海船大顯身手,他也與有榮焉。
而鐵匠王根全最為郁悶了,除了跟著眾人跌宕起伏了一把外,手中的火繩槍始終沒有發(fā)揮的余地,他的價值無從體現(xiàn),心中暗罵敵人太弱雞。
小海盜出身的于山更是驕傲,公子是喝著他沏的茶,才能想出那么機(jī)智的計謀,以后要做到腿勤嘴甜伺候好公子,這就是最大的功勞。
還有個別幾個年輕女子,透過艙室的縫隙偷偷地窺視朱文奎,不由得跺腳恨道;“奴家的年齡咋這么大,娘晚幾年生我就好了?!?p> 兩條船先向東然后轉(zhuǎn)向朝北,一路追尋鐵鉉。朱文奎對眾人對他的新評價茫然不知。
這空擋,他又想到了大娃的笑話,對姚全笑到:“我們現(xiàn)在又遇到追“雞”問題,你說說看,需要多久才能追上前面的“雞”,明白如何計算嗎?”
姚全手里拿著筆,凝思苦想,又在紙上寫寫畫畫,猛的一抬頭:“公子,我明白了,有兩個關(guān)竅,相對距離、相對速度。因為逆風(fēng),姚尚書的速度最多為兩節(jié),而我們的速度大概是六節(jié),那么相對速度就是四節(jié),姚尚書距離此地百里,也就是相對距離為五十公里。換算成公子所說的海里,即二十七海里,那么只需六個半時辰就能追上?!?p> “啪!啪!啪!”朱文奎拍著手贊道:“有進(jìn)步,吾道不孤也”也為姚全的飛速進(jìn)步,極佳的理解力感到高興。
突然,朱文奎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腦袋。于謙、馬懷德、還有許多官宦子弟甚至大娃都齊齊躬身行禮:“請公子教我?!?p> 朱文奎猶豫了:“現(xiàn)在的條件好像還不成熟,會不會誤人子弟?不久前的第一屆小學(xué)......,才解體,現(xiàn)在就開第二屆......,能行嗎?兵荒馬亂的,不會很快再次解體吧??墒?,不答應(yīng),寒了人心咋辦?”他感到左右為難。
“先應(yīng)承下了吧,大家的積極性乖高的,是好現(xiàn)象。對了,必須換個名字,前面那個太晦氣,這次要起一個正規(guī)大氣上檔次的名字,“文奎學(xué)院”,不好,不好,太俗。”朱文奎自言自語,一會點頭,一會搖頭。搞的大家也不知是同意了,還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