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何處可容身
鐵鉉抬頭看到了朱文奎身后的廖平:“廖大人,你身負(fù)保護(hù)之責(zé),應(yīng)該阻止殿下以身犯險?!绷纹紵o言以對,只能報以苦笑。
“唉!我也知道事不由己啊!”一聲嘆息之后,面色也緩和下來。
隨后,兩人互相介紹了身后眾人,還有昨日御敵的具體過程。
鐵鉉對馬成的經(jīng)歷也大為驚奇,對昨日的御敵方略贊賞有加:“老將軍當(dāng)為忠孝智勇,是我等之楷模,今后你我要攜手共應(yīng)危局?!?p> “當(dāng)不得大人夸獎,定當(dāng)為陛下盡心竭力。老夫早已聽聞大人的風(fēng)采,今日方得一睹真顏,幸甚?!?p> 朱文奎想起了父親給鐵鉉的信件,急忙轉(zhuǎn)呈給了他。
仔細(xì)閱讀后,了解了朱允紋的大致情況,以及對朱文奎的安排,鐵鉉鄭重的朝南方拱了拱手,說道:“臣必不負(fù)陛下所托,盡心輔佐殿下?!?p> “鐵師,請以后稱文奎或者公子就好,父皇讓我拜鐵大人,馬將軍為師,學(xué)習(xí)治政,軍事,望兩位師傅對文奎嚴(yán)格要求,有錯不吝責(zé)罰。”說完就鄭重的一揖到地,行拜師禮。
一文一武的兩位,心知這是朱文奎的預(yù)備的后路,也不客氣,齊聲允諾道:“如此就卻之不恭了,必將盡心輔佐公子?!?p> “陛下信中所言,是要我們隨機應(yīng)變,若事有不協(xié),可自行決斷?!彼嬗袘n色,凝眉思索,最后猶豫不決的說道:“如此......,我們只能單獨前去美洲了?!?p> 面對目前的窘境,鐵鉉被迫提出了獨立前往美洲的構(gòu)想,他通過王良的轉(zhuǎn)述,知道了朱允炆的規(guī)劃,也知道幾條航線的大概情況。并且知道前去美洲是極其困難的,但困難到何種程度,需要做哪些準(zhǔn)備?何時出發(fā)?則是兩眼一抹黑。
“公子,陛下讓我等聽從你的安排,不知該如何行事?”大家心中都沒底,還是需要仰仗朱文奎,據(jù)說他受過太祖的點化,應(yīng)該有不為人所知的本領(lǐng)。
“鐵師,不知我軍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朱文奎要搞清楚他手里的牌都有啥,才能做出判斷。
各種數(shù)據(jù)都在鐵鉉的腦子中,張口就來。
“有軍民合計三萬八人,其中軍:一萬二千、民兩萬六千;船:三百五十艘,其中戰(zhàn)船一百四十艘、民船二百一十艘;這些船中,福船、廣船有二百艘,沙船一佰五十艘。”
“此外,有銀二十萬兩,糧食四萬石,布匹,鐵若干?!?p> “姚全,將我畫的那副地圖取來?!?p> 朱文奎還順便介紹了他的文秘兼弟子?!拌F師,他是姚大人的公子。”
一行人入船艙,一副地圖已攤在一個碩大的案幾上。廖平、王良馬上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前次,他們只是看他朱允炆草草勾勒的世界地圖,而眼前這副就詳實的多。山川、大海、陸地都是水彩渲染過了,比之以前的,更加直觀了。
之所以說‘直觀’而不說準(zhǔn)確,是由于朱文奎只將中國、韓國、日本美國的地圖標(biāo)注的稍微多一點,這還歸功于前世要到美國留學(xué),提前做了點功課,其它兩個國家也曾經(jīng)旅游過,有了一定的了解。其它地方國家只能說形似,大概位置可能沒錯,比例就不用考慮了,而且還是當(dāng)世的主要大國。
一圈腦袋圍觀著地圖,“嘖嘖”的聲音此起彼伏。
“世間怎有如此奇怪的名字:“紐約、華盛頓、洛杉磯”有人驚奇道。
鐵鉉沒有關(guān)注旁枝末節(jié)的問題,而是死死地盯住了朱文奎標(biāo)注的北太平洋航線。
“我們要北上走這‘太......太平洋’航線了嗎?”他在地圖的右上方劃了個弧線。
“是的,此線路最短?!敝煳目f:“可如今也是困難重重呀!”
“此路最好為七、八月出發(fā),此時風(fēng)浪最小,順利的話,九、十月可達(dá)彼岸。可惜我們錯過了最好的出發(fā)時間?!敝煳目锵У恼f道。
“此外,我們的船......”朱文奎起身走到艙門口,觀察了一下船隊?!拔覀兊拇灿袉栴},無法行大洋,都需要改造。福船,廣船要改帆,提高船速。沙船需要大改,不但要改帆,還要增加側(cè)舷的高度,增強防浪性?!?p> 鐵鉉突然想起什么,掃視著朱文奎身后,好像尋找什么人,無果后,手指空中問道:“殿下,此帆何方高人所制,甚為輕便機巧,吾觀船速大為提高,可否代老夫引薦一番?!?。
朱文奎張著嘴巴:“這......,喔......?!辈恢绾位卮穑偛荒茏源狄幌掳?,這是我設(shè)計的吧,還是要矜持一點。
“此為公子所制,大人不知,還有很多精巧之物,皆是出自公子之手?!绷纹浇鈬?。
“什么!殿下所制!難道是......?”鐵鉉眼睛睜的溜圓,感到不可思議,太子小小年紀(jì),恐怕連四書都沒有讀完吧,怎么能懂如此多的東西,看來傳言是真的,否則就無法解釋通,太子突然之間就懂得如此之多的新奇知識。
“議事結(jié)束,我?guī)цF師參觀一番?!敝煳目s緊將話題拽回正題。
盡管鐵鉉心中好奇究竟朱文奎從太祖哪里學(xué)到了何種神技,何種不為人所知的知識。但礙于目前事態(tài)緊急,只得按下心中探秘的沖動,又回到地圖之上。
他在那條弧線上來回比劃,定格在起始端,用手在日本、朝鮮的地方畫了個大圈,用征詢的眼光看著大家道:“看來,落腳的地方,只能落在此間了。”
一個和鐵鉉長得非常像的年輕將領(lǐng)搶先道:“父親,公子,如果我們有能力到這......”
“公子,這是倭國吧?”
“這是犬子鐵福安?!辫F鉉連忙介紹道。
“鐵大哥,好見識,不錯,正是倭國?!币婚W而逝的得意從鐵福安臉上劃過。
“如果,我們有能力到這倭國,為何不繞道去追尋陛下?”鐵福安用手指著日本東海岸。
“鐵大哥有所不知,倭國南端為黑水洋,風(fēng)高浪急,常年水流、風(fēng)向朝北,稱之為‘北天平洋暖流’,若逆流而行,難也。”朱文奎指著日本的南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