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林笙從夢里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上午了。
她睜開眼,瞥見枕頭的淚痕后,正望著窗簾發(fā)愣的時候,房門被敲響。
服務(wù)員滿臉職業(yè)微笑的對她說:“打擾了女士,早安,本店有免費(fèi)的餐廳在樓下二樓哦,您可以乘坐電梯到二樓進(jìn)餐,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呼喚我,提前祝您用餐愉快?!?p> “……謝謝?!?p> 關(guān)上門后她去洗漱完,拉開窗簾讓清晨的陽光透進(jìn)來。
她微揚(yáng)起臉,沐浴在這一方陽光里。
暖色的陽光照到她微腫的眼皮,照進(jìn)棕色的眼眸里,透出荒漠里晨陽拂地一般的荒涼。
春天的清晨是微寒的,陽光是沒有溫度的,
想起顧北航手腕上的駭人的傷疤,她閉上眼,微不可見地呼出一口氣。
昨晚她夢到了十八歲時顧北航斷腕的那天,鮮血淋漓,歷歷在目,夢境真實(shí)的可怕。
現(xiàn)實(shí)是她沒有見到那到傷疤,顧北航也沒有慌亂的逃走,她也沒有哭的斷腸。
只是一句‘我不是奧特曼,沒有超能力,沒有辦法隨時出現(xiàn)保護(hù)你’之后,互道晚安后分開,平淡如水。
只是昏暗中,眼中含淚,輾轉(zhuǎn)反側(cè),久久難眠。
他最見不得她的淚了,她又怎么會在他面前失控呢。
忽然門又被敲響,林笙回過神來拉被子把枕頭蓋上,這才去開門。
“林笙!”
顧北航看起來心情很好,興高采烈的摟住她的肩膀,說:“陽光明媚的早晨多美好,趕緊穿好衣服我們?nèi)ジ娠埲?!?p> 昨晚的低迷和反常,對于今天的他似乎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林笙望著他好一會兒,低頭摸摸自己的衣服,輕聲贊同道:“也對,早餐要趁熱吃。”
說完去拿個薄外套穿上,和顧北航去坐電梯。
老話說的是對,不要讓昨夜的不開心影響了今天的心情。
二樓一整層都是餐廳,一條長長的走道后是一個圓形的歐式風(fēng)格餐廳,屋頂水晶燈大小不一,由遠(yuǎn)走近,宛若行走在流淌的星河中一般。中央是全透明的操作臺,圍著一圈是白金色的窗簾和餐桌,一眼靠看去低奢而古典。
“這個程屹昇這么會享受的嗎。”顧北航不禁咂舌,“林笙,看來你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嘛,居然看上個這種高級貨?!?p> 這貨見到吃的眼睛就發(fā)光,完全忘了自己昨天一個勁的認(rèn)定程屹昇是壞人。
顧北航指著擺放整齊的三明治,問她:“我要吃那個,要不要哥給你捎帶幾個?知道你是女孩子臉上薄不意思多拿,但是你胃口多大哥知道,所以這種事就讓哥來吧!”
話說的好聽,聲音卻很大,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林笙真想一巴掌把他呼墻上去!
他倆剛坐下的時候,菓然打來了電話。
“要不要臉要不要臉?!?。?!”菓然的聲音猛地從手機(jī)聽筒喊道,“還說你一個人請假出去了,我說他怎么放心呢,感情一前一后的私奔呢!要不是今天聽他室友說他發(fā)瘋似的拉著行李箱跑了,我都不知道你倆擱哪兒快活呢!”
林笙揉揉被震痛的耳朵,瞅一眼正瘋狂進(jìn)食的顧北航,說,“誰跟他私奔了?我怎么知道他大晚上的跑出來了,還帶了行李箱,搞的還多開了一間房。”
雖然不是她付的錢,但最后賬都?xì)w她頭上啊。
一間房一晚就得三千??!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為瘦弱的錢包感到濃烈的悲傷。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她還不如直接見林坤,至少不會損失這么慘重。
一想到程屹昇以后越發(fā)得意的嘴角,想到以后自己被無情的奴役,她就覺得人間不值得。
菓然完全無視了她的抱怨,說:“你們還去開房了?!我去!玩的真挺嗨??!什么主題的房間?他持久度怎么樣?你還承受得住嗎?”
“閉嘴!”林笙聽不下去了,打斷她將要深入的問題,“兩間!兩間!沒一起住!”
“……”
菓然沉默了。
正當(dāng)林笙以為她要作罷的時候,她忽然低聲吐槽了一句,“林笙,沒想到顧北航看起來挺壯實(shí)的一個人,那方面完全不行啊?!?p> “咳咳咳!”
在旁邊旁聽的顧北航差點(diǎn)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菓然你再胡說八道老子就把你的嘴縫起來!誰不行了!你哪只眼睛看見了?!”
“用得著看嘛?林笙都說了你不行,還開兩間房~”
林笙插嘴洗白,“我沒有。”
菓然深吸一口氣,被氣到了?!傲煮夏氵@個叛徒!懦夫!呸!屈服于顧北航威逼下的渣女!慫包!”
林笙不服,“等一下,我渣誰了?”
“……”菓然想了想,改口道:“哦,我用錯詞了?!?p> 林笙對菓然這只隨時會炸毛的火雞感到頭疼。問她:“所以你大早上打電話就是為了了解顧北航行不行嗎?”
“那不是?!鼻懭徽f:“正好今天我和月函都沒課,我們一起去湘湖公園看花海去吧?”
顧北航一聽立馬回絕,“那不行,她不去。她得和我去旅游去,我昨晚都和我媽說了,先帶她去大理玩兩天?!?p> 林笙望著的眼里滿滿的全是疑惑不解。
“旅游?什么時候的事?你和我說過嗎就帶我去?”
其實(shí)她最想問的,還是他怎么說服他媽媽的。
自從顧北航斷腕以后,本來對她挺好的顧北航母親開始對她有些意見,總是有意無意的疏遠(yuǎn)她,還總是想把她和顧北航分開。
她也能理解。
畢竟誰愿意自己的孩子總是和有個暴力傾向哥哥的女孩子待在一起。
況且還發(fā)生了那么危險的事。
這也是這么多年她身邊沒有幾個朋友的原因。
“你的意見歷來不重要?!鳖櫛焙綗o視她的問題,繼續(xù)和菓然說:“花海有什么好看的?不全是花嗎,不就是多點(diǎn)少點(diǎn)嗎,有什么好看的?”
“生活需要儀式感你懂個屁!怪不得到現(xiàn)在都是個單身漢,月老用鋼絲幫你綁都綁不住。女孩子的事你少插手,還帶林笙去旅游呢,你問過人家意見了嗎?她想去哪里問她,不要總是你認(rèn)為的?!?p> 林笙對菓然的這番感動的不得了。
她終于有存在感了……
于是在顧北航勝券在握,悠然自得的注視下,說:“我不去旅游,我要去花海?!?p> 顧北航的臉一黑!
菓然無情的嘲笑,笑的很大聲,“看吧看吧!人家都不愿意和你去!哎,顧北航啊顧北航,你看你那方面不行,連帶她私奔都不行,你看看你那點(diǎn)可憐的男人魅力吧。嘖嘖,有些人還自以為是的很?!?p> 林笙有些歉意的撓撓頭,朝顧北航笑,解釋說:“我想去花海嘛,本來之前想和你說的,只是沒來得及和你說?!?p> “……”
顧北航抿著嘴,眼眸沉沉,盯著她看,像是賭氣了一般。
好一會兒才嘆了一口氣,說,“隨你吧,只要你開心就好了。”
于是,幾個人在中午在湘湖公園集合。
林笙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了她們兩個,主要是菓然今天穿的特別飄然脫俗,整個人一身白色的長裙,杏色的高跟鞋襯的腿很修長,精心打理過一絲不茍的短發(fā)托的她的臉更小更精致了。
由于林笙和虞月函都不怎么化妝打理自己,所以她算是幾個姑娘里最賞心悅目的了。
“菓然!月函!”
林笙興奮的揮揮手小跑過去,身后是一臉不情愿的顧北航慢悠悠的跟著。
虞月函也同樣興奮的揮揮手,提起手里的一籃子小零食和野餐墊朝她晃晃。
菓然笑笑,有意無意地說:“趁著今天天氣好,把踏青和賞花一并了了,免得有些人不服下次還要出來折騰~”
這話顯然就是對顧北航說的。
而顧北航本人不屑的撇嘴,直接明了地反擊道:“女孩子一天天的就是屁事多,這些花花草草不就都這樣嗎,有什么好看的。”
菓然不理會他,一手挽住林笙,一手挽住虞月函往公園里走。
最近的公園人都挺多,來來往往的三兩人遍地是,拍照的機(jī)器擺了不少,一眼望去居然沒有鋪野餐墊的地方。
湘湖公園是個尚未完全開發(fā)的森林公園,很多地方還是荒野,平時也沒什么人來。
這次因為栽種的櫻花開放,滿山的櫻花吸引不少人,這才成為了熱門景點(diǎn)。
虞月函嘆息,“人這么多,我們的野餐墊根本鋪不開,看來只能到處走走逛逛了。”
顧北航拿過她手里的野餐墊,環(huán)視一眼周圍,說:“沒用,等著我去給你們找個絕佳的野草地,等著哥的好消息?。 ?p> 說完拿著野餐墊擠進(jìn)人群里開始尋找空地。
林笙看著身旁盛開燦爛的櫻花,忍不住用指尖輕輕的碰了碰花瓣。
她對人多這個問題完全不愁,反而笑的越發(fā)開心了。說:“人多才熱鬧嘛,沒想到這么多人都來賞花?!?p> 虞月函眼尖的看到了有人騎著觀光自行車,拉拉林笙的衣袖,說:“林笙快看!有自行車,我們?nèi)ヲT??!”
“好??!”
林笙轉(zhuǎn)身看向菓然,菓然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裙子,糾結(jié)了會兒,說:“好吧,不過我要坐后面。”
林笙比了個ok。
三個人往租自行車的地方去,和攤主商量好后掃碼支付時,忽然聽到一個女生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林笙?”
滿心都在自行車上的林笙以為是菓然叫她,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想問什么事時,見到了一張美麗而精致的臉。
她有些意外,“李,李安安?”
李安安今天居然也是一身白裙,只是棕紅的長發(fā)燙成了大波浪,指尖是精致的美甲。
林笙覺得,菓然和李安安相比的話,李安安給人的感覺是一朵魅惑帶刺的玫瑰花,而菓然是一頓清香的梔子花。
兩者的美是完全不一樣的。
李安安怎么會在這里?
當(dāng)她看到李安安身后的何凌琛時,她了然了。
兩個熱戀的情侶出來賞花很正常。
但是她的視線下意識的往一旁的菓然看去。
菓然的臉色果然不好看了。她微抿著嘴角,面上也毫無笑意。
“真巧啊林笙,沒想到你們也來這里啊。”李安安笑著,目光在她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只有你們?nèi)齻€來了嗎?那個,顧北航?jīng)]來嗎?”
林笙剛想回答他去找位置,菓然忽然對李安安說:“女孩子出來玩帶他干什么?李安安同學(xué)好熱心,一來就幫我們點(diǎn)人數(shù)呢?!?p> 林笙有些訝異,她不知道菓然對李安安的敵意會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
雖然自己也差不多。
李安安顯然也有些意外,笑容僵了一瞬,轉(zhuǎn)而是更深的笑意。
“哪里,我就是經(jīng)??吹侥銈冊谝黄穑豢茨銈兙陀X得少了個人,好奇心作怪,所以就隨口問問?!?p> “李安安同學(xué)這么關(guān)心顧北航,就不怕旁邊的何同學(xué)吃醋嗎?”菓然的視線在他身上停了停,然后繼續(xù)看著李安安,說,“忘了說,顧北航的正牌女友林笙在這,她可不太喜歡別的女同學(xué)一來就問自家男朋友的行蹤?!?p> 林笙:“……”
她沒有說???她什么時候說過?
菓然是不是把戰(zhàn)火引到她身上了?
李安安的臉色一下就難看了,看向林笙的目光里帶著些許懷疑。
“林笙是……顧北航女朋友?”
林笙的眉頭一皺。
什么眼神?什么眼神!怎么的是不像嗎?她是不是在嘲諷攻擊自己?
還沒等她憤然反擊,菓然又先一步替她回答,說:“不然當(dāng)初你身邊那位把球擋過來砸到她的時候,他會那么生氣?李安安同學(xué)當(dāng)時沒看到嗎?當(dāng)時要不是林笙攔著,我估計啊……”
她的話沒說完,意思顯而易見。
這會兒不止是李安安了,連何凌琛的臉色都難看了。
幾人之間隱形的戰(zhàn)火頓時燃燒起來!
“菓然?!焙瘟梃≌f:“我不知道我是做錯了什么會讓你對我們有這么大的敵意,這件事當(dāng)初我道歉也道歉了,想補(bǔ)償沒給機(jī)會,不明白你一次又一次提起來是什么意思?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嗎?有什么不好你直說?!?p> 誰會喜歡自己的過失一遍又一遍的被人提起來?
可這番話,在菓然眼里明顯就是在護(hù)著李安安,她暼頭躲開何凌琛的視線,呼吸有些亂,胸口起伏不定。
一旁看戲的虞月函終于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了一句。
“你們干什么呢?不就是找個人的問題嗎?兩句話的事怎么牽扯這么多亂七八糟的?”她對李安安解釋說,“顧北航今天來了,有事還沒回來,林笙也是他的女朋友,而且是青梅竹馬,很多年了?!?p> 一聽虞月函的解釋李安安的臉色頓時好了一些,看著林笙的眼里居然涌現(xiàn)些許不屑。
她高傲的揚(yáng)起下巴,別有深意地說:“哦,原來是青梅竹馬啊。”
林笙感覺她又被鄙視了。
不行!她又不是悶包子,為什么要受這種氣?她得懟回來!
想到這里,林笙裝作平靜的笑了笑,說:“嗯,對的,定了娃娃親的青梅竹馬?!?p> 李安安的臉一霎又黑了!
芋頭央央
過渡~后面昇昇的戲份會越來越多滴~天空一聲巨響,男主總要帥氣登場!乀(ˉεˉ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