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喬是被一陣誘人的食物的香味饞醒的,她睜開眼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和簡潔的灰色吊燈。
那陣食物的香味是從床頭飄過來的。
她慢慢轉頭過去,對上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眸子,那眸子仿佛盛滿了星辰,璀璨刺眼,只一眼就和慕喬記憶里模糊的面孔重合了。
“你醒啦?!?p> “?。?!”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掀開被子跳了起來,打翻了那一大盤色香味俱全的食物,直接把那眸子的主人摁在了地上,因為就情緒激烈起伏她的瞳孔有了輕微的變色的前兆。
“誒誒誒,你干嘛?!”男人驚呼,連忙抬手攔下慕喬要戳她眼睛的手。
“狗東西容淺,吾今日非要戳瞎你的眼睛刮花你的臉,把你的尸體掛在陰景城墻上暴曬七日!”
慕喬氣瘋了,這可不就是那個害她毫無準備就提前進入了沉眠的王八蛋嘛!
她尖銳的指甲努力靠近男人的眼睛,粉嫩的指甲尖憑空染上了幾分艷紅。
“等等等!”男人一邊拼命抵擋著一邊求生欲極為旺盛地大喊,“容淺是誰啊,你認錯人了吧?!不是,你力氣怎么這么大?。?!”
這句話瞬間將瀕臨崩潰的慕喬的理智拉了回來,她微怔了數秒皺起眉有些糾結:“你真的不是容淺那個狗東西?”
“當然不是,我叫容乾!”容乾喊道。
慕喬瞳孔閃過一抹艷色:“還說不是,你這個騙子!”
“不不不不不,不是?。∈乔さ那?!”容乾嚇得滿頭大汗連忙解釋,看著那尖銳的指甲冷汗淋漓。
“乾坤?”慕喬瞇了瞇眼睛,“不是深淺的淺?”
“當然不是!”容乾大叫。
慕喬有些失神,但還是松開了容乾,整個人放松地坐在了容乾的肚子上。
容乾的瞳孔微微暗了幾分,半晌才嘆了口氣:“我的小祖宗誒,你能不能起來,這樣坐在一個男人身上是怎么回事啊?!?p> 慕喬回過神來,連忙從他的身上站起來,目光有些懊惱地在他的眼睛上流連,忍不住撇撇嘴:“還不都怪你,長了一雙和他一模一樣的眼睛?!?p> 容乾冒了一頭冷汗,聽見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剛才因為情緒激動慕喬都沒有注意到自己饑腸轆轆的胃如今多么地有怨念,以至于現在一緩下來聞著那被打翻的食物的香味,她的肚子立刻就瘋狂抗議了起來。
那激烈程度簡直不亞于在她的胃里開了一場交響樂音樂會。
容乾自然也聽到了這此起彼伏的聲音。
那聲音太過有韻律讓他忍不住笑出了聲,慕喬立刻抬頭瞪向他。
“咳,那什么,我再去給你弄點吃的。”他連忙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極為迅速地說道,轉身往外走去。
臨出房門時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腳步回頭對慕喬嚴肅的開口:“地上的東西別亂碰,碎片很鋒利的別劃傷了,恩……啊還有衣帽間里有一些衣服你找件換上就出來吧?!?p> 慕喬聞言一挑眉,這才意識到了什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火紅色的古裝衣裙繁復的裙擺上繡著密密麻麻的金絲云紋,正是她從石棺中出來時穿的那一身。
還好……
她微微松了一口氣,幸好那姓容的臭小子還沒有無禮到扒她的衣服。
慕喬小心地繞過地上的碎片進入衣帽間,衣帽間里大部分都是男式的服裝,只在角落的一個小隔間里掛著一些女裝,慕喬隨便翻了翻發(fā)現這里的衣服竟然還挺符合她的口味的,更重要的是,竟然意外的很合身,也不知道是容乾哪個女朋友的。
她隨便套了一件就離開了房間。
飯菜的香味從樓下悠悠的傳上來,早已經饑腸轆轆的慕喬幾乎是飛奔著下樓的,最后甚至從四節(jié)樓梯上直接跳了下來。
這把容乾嚇了一跳,有些無語:“姑奶奶,你能不能正常一點走下來?”
“廢話少說,做了什么好吃的?”慕喬根本不理他,沖到了餐桌前。
“只是一碗普通的面條而已?!比萸扌Σ坏?。
慕喬則毫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那動靜活像是餓死鬼投胎。
容乾就坐在她旁邊看她,瞳孔深處有一道淺淺的金光緩緩流動著,眼神中帶著幾分無奈和寵溺。
沒一會兒慕喬就把那一碗面條吃光了,她喟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手藝還不錯,和那姓容的狗東西有得一拼了?!?p> 容乾嘴角勾起:“那是你餓了,吃什么都香?!?p> “哦對了,你女朋友的衣品不錯,這件衣服借吾了,待吾找到血脈傳人還你新的?!蹦絾陶f道。
容乾沉默了一下開口道:“不要在別人面前自稱吾,你會被當成神經病的。”
慕喬一怔,隨即也反應過來,如今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現在的社會科技發(fā)達早就沒有了當初的那些規(guī)矩,她也應該要收斂一點的,要是被人發(fā)現她就是那個從石棺之中走出來的千年老妖怪恐怕會被人抓去研究所切片研究。
“知道了?!彼⑽⑵沧?。
容乾隨即又開了口:“你準備怎么找你的家人?”
作為活了萬年的老祖宗,慕喬自然有自己獨有的找人的方法,她看了看容乾絲毫沒有注意到他言語上的疏漏:“這個我自有辦法。”
“說了這么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p> 慕喬也想起來,她醒來至今還沒有做過自我介紹呢。
“我叫慕喬。”
“那我以后叫你小喬吧?!比萸α艘幌?,不等慕喬反駁就先挑了挑眉,“那你這段時間住哪?”
慕喬頓時身子一僵,她如今在這個世界無依無靠的,更不知道自己的后輩們如今在什么地方,身上更是分文沒有,若是從容乾的家里走出去肯定要不了幾天就得餓死在街頭,為了避免這個情況……
她微仰著頭故作自然地說道:“自然是你家,你撿了我難道不需要負責嗎?”
她這是強詞奪理,但是也沒有辦法,她反正一定要賴在這個人家里了,趕都趕不走的那種!
容乾挑眉,似乎沒想到慕喬居然這么理直氣壯,簡直氣笑了。
不過就在慕喬揣揣地思考怎么反駁容乾的話的時候,他卻十分隨意:“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家就一張床,你這個借宿的恐怕只能睡沙發(fā)哦?!?p> 慕喬:“……”
哪有讓客人睡沙發(fā)的道理??!
她忍不住看了看不遠處格子紋的寬大沙發(fā),在心里默默盤算了一下,這么大的沙發(fā)好像也不是不能睡啊。
“睡沙發(fā)就睡沙發(fā)?!彼财沧?。
自己連石棺都睡了一千年,還會怕睡幾天的沙發(f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