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需要演員

　　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會筆直向前的，總有崎嶇泥濘，總有坎坷艱辛；

　　人生是一條沒有回頭路的旅程，我們總會做一些錯事，總會走一些彎道。做錯了事，我們會明白很多道理；走錯了路，我們會經受別樣的歷練。

　　不要失去希望，你永遠不知道明天會帶來什么。趁年青，趁夢想還在，想去的地方，現(xiàn)在就去。想做的事情，現(xiàn)在就做。

　　楊開方的夢想，目前看來除了一心求死別無他求。面對一個一心求死的人，警方也不可能照顧他一輩子，楊開方的老父母也不可能無時無刻陪伴他一輩子。

　　心結需要時間來化解，楊雪松老爺子突然暴起之下踹斷兒子的大腿，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腿斷了，起碼這條命還在，慢慢勸吧，總能勸過來的。”楊雪松老淚縱橫的說出這番話，眾人聽完一陣心酸，只能接受這個現(xiàn)實。

　　楊開方的母親沈秀蘭，也是一名年近七旬的老太太，國企職工退休，身體一直飽受各種慢性病的困擾，聽周國慶介紹完案情之后，見到丈夫突然暴起一腳將兒子腿踹斷，頓時接受不了打擊血壓迅速飆升，情況有些危急，還好隊醫(yī)老陳在現(xiàn)場，緊急處理之后，跟隨楊開方一起送到了醫(yī)院。

　　楊雪松突然暴起踹斷了兒子的大腿，按照治安管理條例嚴格來說，是需要被暫時拘留的，考慮的情況特殊，周國慶現(xiàn)場批評教育了一番，也跟隨兒子去了醫(yī)院。

　　醫(yī)院是警方指定的市人民醫(yī)院，跟警方有著多年合作關系，鑒于楊開方的身體情況需要暫時保密，周國慶也跟隨到了醫(yī)院，跟醫(yī)生特別交代過，患者最近幾天禁止出院，出院前要通知警方，并且必須做好保密措施。

　　住院的時候，警方特別通知，楊開方有嚴重的抑郁癥，為了防止患者做出極端的措施，醫(yī)院舊樓有一層是特殊病房，門窗通道都是安裝防護欄，墻壁也是包裹了防撞海綿，房間除了固定的病床，沒有一件多余的物品。

　　傷者父母和警方同時都在，醫(yī)院也知道這個患者可能情況有些特殊，特事特辦單獨安排了病房，里面有陪護病床，方便家屬照顧，事情也就暫時告一段落。

　　通過剛才對楊開方的問詢，現(xiàn)在已經可以完全確認，王億萬發(fā)現(xiàn)的這個隱藏在網絡上的社區(qū)，現(xiàn)實社會中確實存在這樣一個組織，正由一群鍵盤俠在扮演所謂‘執(zhí)法者’的角色。

　　警局內部，針對今天的跳樓案，舉行一場特別的會議，王億萬作為編外人員也參與了其中。

　　“現(xiàn)在已經證實，確實存在這么一個非法的網站，正在現(xiàn)實生活中教唆犯罪，公安部和省公安廳要求我們盡快有所突破，接下來，你們準備怎么做？”汪副局長在特別會議上問道。

　　“已經通過王億萬的賬戶，技術人員已經潛伏了進去，已經將里面的情況匯總上報。公安部和省公安廳已經派遣了特別調查小組，正在收集相關的資料，對手很狡猾，網站服務器租用的是國外的，防火墻很厲害，現(xiàn)在擔心打草驚蛇，暫時沒有強制性闖入?！瘪医▏忉尩馈?p>　　“我沒有問你現(xiàn)在你們做了什么，我是問你們接下來準備怎么做？”汪副局長敲了敲桌子繼續(xù)問道。

　　“根據楊開方的敘述，這個組織，給他的期限是7天，如果7天之內沒有行動，他們就會采取相應的措施。

　　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尋找到更多的線索，避免悲劇發(fā)生?！瘪医▏行擂蔚慕忉尩馈?p>　　“行動細節(jié)呢？怎么尋找線索？”汪副局長繼續(xù)追問道。

　　“現(xiàn)在對方給了楊開方7天時間用來補救，我們需要先見楊開方控制住，防止悲劇再次發(fā)生。

　　我準備安排發(fā)布一個聲明，以擾亂公共秩序的罪名拘留楊開方，為我們的行動爭取時間?！瘪医▏忉尩?。

　　“想法很好，時間上能不能加快一些，能不能通過網站內其他人員了解一些情況，盡快的弄清楚他們的下一步動作，我們也好提前防范。”

　　“汪局，這個社區(qū)，只有管理員有這個權限跟網友直接對話，其它人只有在群里聊天權限，并且是禁止留下聯(lián)系方式，一旦發(fā)現(xiàn)立即就會被永久封號。

　　目前王億萬雖然充值了兩萬元獲得了VIP2級，但是沒有參與到任何眾籌項目，到都沒有聊天的權限，只能有限的瀏覽帖子。

　　這個社區(qū)規(guī)定，只有參加了三次以上的眾籌項目，眾籌金額前十名，才有聊天的權限。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拉更多的人一起下水，讓更多的人參與到他們的違法活動當中，他們才安全?！?p>　　“想想辦法，盡快的弄清楚他們的動向，盡量多的找出線索，我們不能讓悲劇再一次重演?！?p>　　“是，汪局?！?p>　　現(xiàn)在面對的敵人，是網絡一端看不見的對手，不知道他們下一步會怎么做，也不知道他們會干什么。

　　為了暫時給警方爭取時間，麻痹對方，當天晚上6點30的黃金檔晚間新聞，發(fā)出了一則通報；

　　“經了解，現(xiàn)年45的楊某某，因購買房屋產生的經濟問題一時情緒激動，做出了要跳樓輕生的過激行為。

　　楊某某在公共場所欲跳樓輕生的行為引起了大量群眾的圍觀，造成了惡劣社會影響。楊某某的行為嚴重擾亂了公共場所秩序，宛城市公安局依法對其作出行政拘留五日的處罰。

　　在此，宛城市公安局提醒廣大居民群眾應通過合法途徑維護自身權益，切莫因一時沖動做出過激行為，因小失大。公安機關將依法對任何觸犯法律底線的行為進行堅決打擊，依法追究其責任?！?p>　　一位帶著棒球帽，穿著一件黑色衛(wèi)衣，帶著口罩正在逛街的年輕人，看到城市大屏幕上出現(xiàn)的行政處罰決定，輕蔑的搖了搖頭：“真是垃圾，一點小事都做不了……”

　　怎么找出敵人，這是擺在專案組面前的困難，汪副局長離開之后，褚建國有開了一個小型的內部會議。

　　“大家有什么想法？”褚建國直接開口問道。

　　“楊開方說過，這群人會來報復他，我們能不能在現(xiàn)場設伏，直接抓捕他們，然后找到突破口。

　　畢竟買兇傷人的線索，比收錢跳樓的線索會多很多。”劉文進開口說道。

　　“是個好方法，不過有一定的風險。”王億萬開口說道。

　　“你有什么想法？”褚建國問道。

　　“首先，這群人神秘兮兮的，看不見摸不著，我敢保證，來報復楊開方的人，就是從網絡上聯(lián)系的。

　　這群人就算被抓住，也提供不了多少有用的線索?！蓖鮾|萬分析道。

　　“那你的意見呢？”周揚問道。

　　“既然楊開方需要在跳一次，才能完成所為的契約，那就找人假裝楊開方，從樓上跳下去?！蓖鮾|萬提出了一個新想法。

　　“找人跳下去？說說看你是怎么想的？”褚建國和周揚對望了一眼，都同時搖了搖頭，盯著王億萬說道。

　　“首先，我們要確定，這群人在哪里，他們是怎么知道死者就是楊開方。

　　你想想看，萬一他們把錢給了楊開方，結果剛好相同時間段內，有另外一個人跳樓，他們是怎么確定跳樓那個一定是他們找的楊開方？

　　如何確認這件事，這就涉及到一個精準定位的問題。

　　這類似一個日本電影橋段，你們看過日劇《死亡筆記》嗎？”

　　“好像聽說過，并沒有看過內容?！瘪医▏叵肓艘幌拢敃r是一部很火的暗黑題材的推理電影，新聞報道上提過，只是時間有些久遠，確實記不太清說的是什么。

　　“我們就借用《死亡筆記》中的橋段，首先確認那群人在哪里，是在宛城本地有他們的眼線，還是在外地通過網絡實時觀察。

　　如果他們沒有在現(xiàn)場安插眼線，唯一確認楊開方死亡的方法只有通過報紙，網絡，電視，這幾種通道。

　　江夏和楊開方跳樓前，都有一個相同的舉動，也就是他們會打電話確認，正在跳樓的是不是他們本人。

　　如果，楊開方要完成所謂的跳樓契約，我猜，他們在楊開方跳樓前，一定會確認跳樓的是不是他。

　　怎么確認？除了打電話確認，就是在現(xiàn)場有人盯著。

　　現(xiàn)場不可能有人會跑上樓去盯著他，只有打電話這一個途徑?！?p>　　“王億萬，在我的印象中，這部《死亡筆記》的電影，并沒有被引進國內，是07年國家首批‘網絡動漫黑名單’明令禁止的書籍和影視作品，你是通過什么渠道獲取的？

　　我可警告你，在未經著作權人的允許，在網上傳播盜版電影的下載鏈接，可能會侵犯了電影作品著作權人的發(fā)行權和網絡信息傳播權，從而承擔法律責任。”周揚對著王億萬晃了晃手機，上面有關于《死亡筆記》的關鍵詞搜索。

　　“周大美女，你看你怎么還是這么喜歡開玩笑，我也就是隨口你這一說，你怎么老是弄得這么嚇人?！蓖鮾|萬尷尬的笑了笑。

　　“行了，趕快說正經的，你有什么想法?！瘪医▏谝慌源叽俚馈?p>　　“首先我們要防止，網絡消息的大規(guī)模擴散?！?p>　　“你想屏蔽宛城所有的網絡信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周揚盯著王億萬問道。

　　“不用屏蔽這么多，只要屏蔽樓盤方圓周圍一公里范圍內所有的網絡信號，只提供撥打電話，發(fā)送信息的通道。

　　也就是說在跳樓的時間段內，現(xiàn)場的信息傳輸，只能通過電話和短信，并不能通過網絡發(fā)送。

　　如果他們打電話給楊開方，說明現(xiàn)場一定有他們的人存在。”

　　“褚隊，王億萬的意思是，如果有人打電話個楊開方，應該可以確認在宛城有他們的眼線盯著。”周揚見褚建國還是一臉不解，就繼續(xù)講解道。

　　“如果，我們當天將同時間段宛城的通信設施進行限流，只能撥打電話，不能發(fā)布視頻和圖片。

　　你想如果盯著視頻網站來確認，那么時效性會大打折扣，電話和短信是最快的溝通手段，只有在現(xiàn)場的人，才會知道有人跳樓，而且就是楊開方。

　　如果有人打電話給楊開方，就能確認這個人在宛城，我們就順著這個線索進行排查?！?p>　　“如果有路人拍到了視頻，傳輸?shù)搅司W上怎么辦？”賈貴開口問道。

　　“所以，這就要我們仔細的選擇跳樓地點，避免這種可能出現(xiàn)。”王億萬解釋道。

　　“最好是三面都看不到，只能通過其中固定的一面才能看得到?！敝軗P補充道。

　　“等等，這個挑選樓盤位置的事情好辦。你們該不會是準備把現(xiàn)場在這個范圍內撥打電話的號碼，全部排查一遍吧？”褚建國插話問道。

　　“有這個打算?！蓖鮾|萬回答道。

　　“你知道我們宛城有多少部手機和電話嗎？如果大規(guī)模的排查，這個工作量是非常大，有沒有簡單一點的方法？”褚建國有些頭疼的問道。

　　“褚隊，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確認當時有哪些人打了電話，或者發(fā)送了信息，對這些人的身份背景進行調查。

　　雖然工作量有些大，但是我們也必須這么做?！敝軗P開口說道。

　　“你們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褚建國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腦袋。

　　“這件事情，畢竟是作假的。萬一我們還沒有抓捕到這群人，這個事情又被拆穿，楊開方以后的生活怎么辦？”賈貴擔憂的問道。

　　“我們可以幫他申請一個保護計劃，幫他申請改名換姓，如果有必要，建議他微整容，遠離本市生活，直到整件事情完美的解決。”周揚解釋道。

　　“還是有一定的風險，他的親戚朋友關系，就要隨著改名換姓之后全部拋棄，他會答應嗎？

　　如果，我們很多年都沒抓到他們怎么辦？楊開方很可能面臨一輩子都隱姓埋名的生活方式，這樣他能接受嗎？”賈貴說道。

　　“事在人為，我們盡量爭取楊開方的同意。”周揚猶豫了一下，好像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繼續(xù)說道：

　　“如果他不同意，我們就只好將這個網站公布于眾，迫使他們隱藏起來，放棄對楊開方的報復?！?p>　　“如果這樣，我們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將會前功盡棄，他們很有可能就從此消失不見，再也找不到了?！蓖鮾|萬默默的說了一句。

　　“事在人為，大家不要沮喪，不管結果是什么我們都要全力以赴，還要什么意見嗎？”褚建國問道。

　　“我保留意見?！辟Z貴猶豫了一下說道，劉文進和王億萬沒有出聲，算是默認同意周揚的意見。

　　“那行，既然沒有反對意見，就安排跟家屬先協(xié)商一下，爭取家屬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