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領(lǐng)頭的青影出現(xiàn)在七彩光幕外,這代表第一批五十人到了。
正在吃東西的蕭君意,擦了擦嘴巴,起身走過去。
正想著是像電視上那樣叫前輩好呢,還是叫先生更適合,哪個叫青影的人,卻笑了笑,首先開口。
“小子,你叫什么,以前住哪里的?我以前是申城的?!?p> “申城?”
竟然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怪不得鬼面吩咐的時候,說的是普通話。
先前他還感到滑稽,如同見到了一個外國人,對同是一個國家的外國人,說起了別國的話。
蕭君意多了些親切感,之前跟中年人和鬼面同行的時候,一個看不起他,一個高高在上,連交流都不知道該怎么交流,可是壓抑的很,現(xiàn)在情緒頓時放松了很多。
接著兩人交流起來,蕭君意也趁機(jī)了解一下這里的風(fēng)俗習(xí)慣。
聊天的過程中,青影得知他去的是侖脈塾院,非常吃驚的問:“你怎么去的是一家中等塾院,我們所有從地球來的人,去的都是最頂尖的塾院,你更是被鬼面大人親自帶來的,不應(yīng)該是……怎么?”
蕭君意整個人似乎僵硬了一下,臉上的異樣神色一閃而逝,然后語氣輕松的說:“我對修煉沒什么天賦,鬼面……先生他說帶我來見識一下。”
鬼面和他到底是朋友,還是救與被救的關(guān)系,蕭君意不好定義,只好隨便模糊。
青影大概率是知道鬼面的脾性的,一個沒什么修煉天賦的人,以鬼面的高高在上,會帶進(jìn)來嗎?
然而出乎意料,他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問,反而臉上表露出很羨慕的神情。
是的,蕭君意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是羨慕。
接著,青影說出了一個令他感到恥辱,難以接受,甚至是非常憤怒的事情。
“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形覀冞M(jìn)來嗎?”
“難道不是他們想要天才,以此來增大自己的勢力嗎?”蕭君意是這樣說,卻隱隱感到不安。
“不!”青影眼神空洞望著他自己的腳尖,發(fā)呆般道:“一邊一界的人,是屬于越早修煉越好,但如果晚了,哪怕你有成為天下第一人的潛力,也會在逐漸長大中被耗沒。”
青影猛地抬起頭,盯著蕭君意,笑道:“但是我們來自地球的呢?不論再晚,即便是即將老死的那一刻,修煉的天賦和出生時依舊一模一樣,幾乎不變?!?p> “而且,而且,我們無法跟他們一邊一界的人相比,任我們拼死修煉都修煉不到最高的境界,只能永遠(yuǎn)停留在第四個境界。突破第一次壽命極限”
“為什么會這樣?”
“原因么?”青影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一邊一界的人研究了很久也不知道,但他們卻以此讓兩邊的人結(jié)合在一起,就是我們所說的結(jié)婚,然后生下孩子,就會孕育出更好的下一代,比原來的地球人天賦更好,而且下一代不會被永遠(yuǎn)停留在第四境界的詛咒困住,而這,就是我們地球人的作用!”
聽完,蕭君意已經(jīng)深深皺起眉頭,拳頭也不知不覺中攢得緊緊的。
一個難聽的詞,驀然浮現(xiàn)在腦?!敝硻C(jī)器。
“這件事,在外面的人知道嗎?”
“不知道,就讓他們在外面多美好哦幻想一會吧?!鼻嘤伴_始向外光幕外走,不過走了兩步,他又過回頭來笑著說:“不過,也就這么一會而已,到了他們所在的塾院,還是要知道的?!?p> 蕭君意從行李箱里翻出所有辣的食物,接著猛吃起來,也不管嘴被辣的有多麻,一個勁地吃,像是要驅(qū)散在心中密布的陰霾。
時間一點(diǎn)一滴過去,青影已經(jīng)來回十幾趟了,這代表進(jìn)來一邊一界的人也越來越多。
其中就有哪個來別墅接鬼面的中年人,以及在群山下,只匆匆見過一面的。
他們拿著類似名單的簿子,將進(jìn)來的地球人安排好,去哪里的,東南西北的都有。
他們自然看見蕭君意了,但無一人過來搭理。
蕭君意原本還想讓青影帶他去侖脈塾院,但現(xiàn)在只有對這里的無盡厭惡,去不去已經(jīng)無所謂,甚至還閃過一個念頭——干脆回去算了,反正門還沒關(guān),就是不知道青影會不會帶。
就這樣,他百無聊賴地,一直坐到了日落西山。
這時,七彩光幕外,突然傳來一聲敦厚的驚呼。
“天關(guān)口怎么回事???”
蕭君意扭頭望去,只見門外那兩尊巨大的侍衛(wèi),他們想跨過一邊一界,與剛到的另外兩尊侍衛(wèi)換崗,但緊接著就發(fā)現(xiàn),從胸口處往上到頭部,過不去了,像是有看不見的東西攔住他們。
換句話說,原本可過百米高的光幕,現(xiàn)在只能通過五六米高?
這一現(xiàn)象立即引起了,在門口安排地球人去處人的注意。
頓時好多人圍了上去,在查探怎么回事。
然而光幕并沒有任何變化,七彩顏色不多一點(diǎn)不少一點(diǎn)。
“這門變成實體了!”
忽然,不知道是哪個地球人摸著光幕,這么說了一句,接著一個兩個……
“天吶,還在變!”
蕭君意已經(jīng)扛起行李,疾步?jīng)_了過去。
“快,哪塊石頭!”
不知道是誰看過來一眼,緊接著一個人影跳上了五十米高,伸手掰住哪塊陀螺似的東西往下拉。
然而哪塊東西,任憑掰住他的人如何用力,拳打腳踢,十八般武藝都用上了,卻就是紋絲不動,牢牢固在光幕的中心。
四尊巨大的侍衛(wèi)互相對視一眼,默契般地舉起斧頭,對著光幕就猛砍。
“沒用的,古籍上記載,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對天關(guān)口造成一點(diǎn)傷害,一絲一毫都不行,只有天鏡才是打開天關(guān)口的唯一辦法?!?p> 青影呆呆的說出了這一番話,還順帶一遍普通話。
原本眼前熱熱鬧鬧的場景,各路人對這等傳說的世界的美好幻想,瞬間變的死一般寂靜。
“我們,回不去了……”蕭君意喃喃道。
話音未落,一股颶風(fēng)忽然卷向人群,蕭君意扭頭往后一看,發(fā)現(xiàn)幾十個黑點(diǎn)從空中疾飛而來。
夜襲?
青影大怒,“誰,你們?yōu)楹味鴣恚侩y道不知道我們是幽都十二閣的嗎?竟然襲擊我們,不怕被滅門嗎?”
說完,他竟然獨(dú)身迎了上去。
遠(yuǎn)處傳來一聲譏笑:“幽都十二閣確實很厲害,但殺光你們這幾個,不用費(fèi)什么力氣。”
遠(yuǎn)處。
原先說話的人,聲音突然小了下來,他對一同前來的人道:“看見哪個長的高高的,帶著黑色行李箱,很俊的人沒?就是他,他是鬼面親自帶進(jìn)來的,我估計這一行人中,他的天賦最高,你們分兩個繞后去抓他,其他天才,能抓多少是多少。”
……
如果說文字是深入人心的,那么眼前的這一幕,就是視覺上的震撼沖擊!
只見青影單手一托,地面上百米寬,兩米深的土地被掀上了高空,與颶風(fēng)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轟!
稱得上是山的土地,被颶風(fēng)刮了個粉碎,接著就是泥土沙塵沙啦沙啦的落下,將周遭蒙上黃黃的一片。
在地面還勉強(qiáng)看得清時,蕭君意撐起了傘,脫下上衣將口鼻蒙住,同時眼睛的余光,看見己方?jīng)_上了八九道人影,其中就包括守門和換崗的哪四侍衛(wèi)。
兩撥人瞬間扭斗在一塊
聽著頭上傳來轟隆隆的巨大聲音,蕭君意就算不懂戰(zhàn)斗,也知道青影這一方的人肯定撐不了多久。
對方起碼二十人以上,而且敢明目張膽地來,必定不是什么弱者,甚至說不定是蓄謀已久的陰謀。
那么……
蕭君意將身子貓到最低,以吸到更新鮮的空氣,同時往東方向走,他記得那個位置的樹木很多,往這個方向走能掩住身形,會更安全。
但他剛剛走了兩步,就在這時,地面突然一陣巨大的顫動,地表立即應(yīng)聲裂開,頓時多了幾條不知多長多深的裂縫,其中一條就離他不到一米遠(yuǎn),而且還在繼續(xù)擴(kuò)大。
“臥槽!”
蕭君意瘋了一樣往前躥。
還好,裂縫裂開的速度不是很快,全力的速度下,勉強(qiáng)比危險快一步。
但也好景不長,因為地面還在震動,雖然只是小震,可也足以將一個沒有修為在身的普通人,輕松震倒。
一個趔趄,蕭君意重心不穩(wěn),趕緊停下,連忙用雙手抓住旁邊的小樹。
咔嚓!
小樹被蔓延的裂縫連根推斷,從中間一分為二,倒向了另一個岸邊,成了一個獨(dú)木橋,蕭君意也因為停下,被裂縫成功追上。
千鈞一發(fā)之際,在跌向裂縫的剎那,他勉強(qiáng)用單手扣住了獨(dú)木橋。
“咦~地震停了?”
蕭君意望著腳下的深淵,呆滯了幾秒后,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還活著,但這個時候還不是松氣的時候,要趕緊爬上去。
萬一地震又來了,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可在他另一只手搭上去獨(dú)木橋時,抬頭,眼睛的前方,正飛速略來一個人。
蒙著面,全身裹在黑衣里,很明顯是來者不善。
當(dāng)然,他決計想不到,這人竟然是沖著他的絕頂天賦來的。
反正活到這么大,蕭君意總算知道什么叫禍不單行了。
門突然關(guān)了。
有人突然殺來。
地震突然就來了。
這特么分明是“禍來三行”?。?p> 但,我蕭君意管你是什么,天災(zāi)我都挺過來了,還怕你人禍?
他手腳并用,爬上獨(dú)木橋,回到地面。
不過,來人也到了。
蕭君意摸到工裝牛仔褲里的小刀,這是用來防身,行李箱里其實還有把更大的西瓜刀,但在逃命的過程中,早不知道丟哪里去了,否則那是更好的選擇,雖然可能沒用,對方畢竟是有修為在身的。
來人直接用手抓住刺向脖子的小刀,譏諷一笑。
下一刻,兩人身在高空,來人帶著蕭君意,往著不知是東南還是西北的方向,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