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柯看著蕭君意,猶豫著咬了咬牙,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動作,包括蕭君意也是。
只見他直直地往蕭君意方向沖去,甚至為了加快速度,他用了似乎是剛學的風系修術,加在自己身上。
火球裂開,火云咆哮般的席卷而去,只轉眼就要吞沒程柯。
這時,程柯拿出一塊紫色金屬片,注入源氣到里面,把它立在身前,緊緊握住。
叮叮?!H鏗鏗……
金屬片在一番響動中,如同開傘一般,瞬間張開成一塊,三米大的方形盾牌。
火云剛好到來,下一刻就橫沖直撞地擊在盾牌上。
嗚嗚嗚?。?!
程柯手持盾牌,被火云淹沒在大火之中,發(fā)出一道如手指甲刮過黑板的聲音,令人聞之起出雞皮疙瘩來。
蕭君意凝神仔細看去,發(fā)現(xiàn)人雖然看不見,看來是徹底被淹沒在其中了,但聲音還在繼續(xù),那就說明程柯還在堅持著。
這是個好辦法,可惜這么多人之中,唯有蘇羽峰和程柯辦到。
可以說,只要能在十秒內沖到跟前,他唯有用體力一戰(zhàn)。
但與對方隨便就拿出好兵器的豐厚家底相比,近身的話,他勝算太小。
這時火云的爆發(fā)已經(jīng)過去,程柯竟然單憑這面盾牌撐住了,他開始頂著余威往前沖。
可惜沒什么用,程柯只差三米就到眼前時,七卷火連云又到釋放時間了。
嘸?。?!
火云這次離程柯太近,三米的距離轉瞬即到,但程柯突然探出頭來,獰笑道:“哈哈,蕭君意,你等死吧!”
只見他忽然將右手伸出盾牌外,緊著,那只手臂游過一道明亮的暗金色光芒,然后游至手掌,從五指末端,射出五束暗金色的利芒。
蕭君意時刻緊惕著,但令他震驚的是,程柯的五指,在發(fā)出五道暗金色的利芒之后,竟然從肩膀處,一段段地爆炸了,直到整只右手。
緊接著更震驚的事情發(fā)生了。
堪稱小無敵的火云,現(xiàn)在被五束利芒一射入火云,頓時如絞肉機一般,直接將火云絞得稀碎。
蕭君意終于知道,為什么說金系修術太鋒利,不到四經(jīng)軀最好不要修,不然未傷到敵人,首先就要傷到自己。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再生肢體之術,那么程柯這一生就毀了十分之二了。
太極端了,只為殺他。
但的確出其不意。
火云威力尚在,可利芒太鋒利了,竟然直接把火云的爆發(fā)點絞得分向四方。
砰!
砰!
砰!
聲聲巨響,像放煙花似的,一道道大火,沒有方向地彈到擂臺外面去,所下落之處,將地面生生燒去一層。
但火云與五束利芒的戰(zhàn)斗,并未結束,火云第一次慘遭落敗,利芒被燒的還剩一束,此時直直地向蕭君意穿透而去。
蕭君意都來不得及看一眼,因為利芒來得實在是太快了,他只能憑聲音,同時盡了此生最大的力氣,去把身體全力側向一旁。
噗?。?!
劇痛剎那間襲來,蕭君意捂著左肋應聲倒地。
啪嗒!
太痛了,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受這么重的傷,如果沒有幾番生死經(jīng)歷,他現(xiàn)在必定撐不住而昏過去。
也不知道有沒有射中肺部,如果中了,不即刻救治的話,必死無疑,晚一點都不行。
幾乎是求生的本能,使他想要喊出“我投降”二字。
但喉嚨剛一動,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痛得說不出來話了,只有張大嘴喘著粗氣。
這時他眼角的余光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幾乎是眼皮都撐不開的程柯,拖著長長的血痕,單手勾著板磚的裂縫,慢的是如蟲子一般,一步步蠕動過來。
他竟然到這個時候還不死心,還想要殺自己。
那天的羞辱,真的有這么嚴重嗎?還是說他太脆弱,連這點言語都承受不了?
那他以后出了塾院,面對的是張郁森這種人,豈不是丁點活路都沒有?
蕭君意顫顫巍巍地伸向口袋,但每動一下,傷口就被牽動一下。
擂臺周圍早已堆滿了人,其中有兩個人喊的最大聲,不斷想沖上來。
但沒有一個敢上來,總執(zhí)官就站在擂臺上,擔當此刻的裁判。
她依舊如往日冰冷的樣子,讓所有人,包括暗中觀察的院長,徹底迷糊了。
她與這個學生到底是什么關系???
為他大打出手的樣子,恨不得殺了全世界,甚至和院長打得樓都塌了。
現(xiàn)在又冷冷看著蕭君意,沒有一點上去幫忙的意思,甚至一句代喊的投降都沒有,畢竟以她的地位,就算違反規(guī)矩,也沒人敢說什么,包括院長。
終于,三米的距離,程柯足足爬了兩分多鐘,他的手已經(jīng)搭在蕭君意的肚子上,似乎要伸到傷口上去,把傷口掰得更大。
蕭君意強撐著將昏未昏的意識,掏出了小刀,盡力睜開眼皮,不斷校準程柯的脖子,想要刺下去。
……
在以初中學了歷史這門課之后,他常常這樣想:如果沒有西方來打開國門,那么等到清朝,因為內部的原因滅亡之后。
往后很多年里,有沒有屬于他國度的獨特發(fā)展?
比如科技是重新靠本地人一步步發(fā)展。
比如現(xiàn)在極具爭議的中醫(yī)……
蕭君意是被一股很濃烈的藥味薰醒的。
手好像被握住,口很渴,動一下身體的某一處地方,就隱隱作痛。
睜開雙眼,看到的是一張,眼睛通紅,神情擔憂,緊緊抿住的嘴唇。
甚至還能以躺著這個角度看,還能看到一些鼻涕……
“你醒了,你醒了……”
說話的人聲音很好聽,柔和甜美,因為就在眼前,可以確定不是變聲器。
“沒那么容易死,不然早就死在外面,來不到侖脈塾院見你了?!?p> “我回去上課了?!?p> 公孫曲嵐忽然跑了出去,蕭君意微微扭頭看著她的背影,緩緩閉上眼睛,將眼中的神色藏起來,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課么,怪不得只有她一個,不過……
夜晚,公孫曲嵐和總執(zhí)官先后來到。
總執(zhí)官坐在一旁淡淡道:“蕭君意,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嗎?”
蕭君意吸了一口,“過幾天了?”
“你過一天就醒了?!?p> “程柯……”
“當場死亡,不過他是失血過多而死,你的刀,只扎在他肩膀上?!?p> “副執(zhí)官什么反應?”
“痛心疾首,他當場想出手殺你?!?p> “謝謝?!?p> “還有呢?”
“呃……我改天請你吃飯?”
“還有什么要問的?”
“我還能參加大比嗎?”
“已經(jīng)暫停五天。”
這時,公孫曲嵐嘟著嘴不滿道:“你怎么不問問自己的傷勢怎么樣?”
蕭君意咧嘴笑了笑:“總執(zhí)官,我的傷勢怎么樣了?”
“左肋骨全斷,穿透肺部,三個月開始好?!?p> “什么?”蕭君意驚了一聲,接著嘆了一口氣,“三個月,那我豈不是和院試大比無緣?”
這時,公孫曲嵐又嘟著嘴不滿道:“蕭君意,你怎么還想著院試大比?你知不知道你的傷勢有多嚴重,你差一點點就死了,真的只是一點點?!?p> 說完,她突然轉過身去。
房間隱隱傳來壓抑的抽泣聲。
蕭君意抓住她的手,五指緊緊扣在了一起,但沒有說話,只莫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謝謝總執(zhí)官?!?p> 總執(zhí)官走后,公孫曲嵐手掩著面才轉過身來。
許久后,她道:“以后,你叫我曲嵐好不好?”
蕭君意愣了一下,“好?!?p> 每到這種時刻,兩人都莫名陷入沉默。
又是許久后,蕭君意笑道:“曲嵐,你先回去吧,我很累?!?p> “嗯,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來看你?!?p>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蕭君意開始修煉,同時決定按照十二識法的名稱,給自己的修為起一個境界——第一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