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當即就把杜姑姑指派了出去。
“你去幫我看看那屏風后面有什么!”
杜姑姑滿臉錯愕,屏風后的沈洛音吃驚了一瞬。
小聲的同顧辭淵抱怨著,“這沈洛音也太不是個人了,人家擔心她的安全,她反手把人家給賣了?”
顧辭淵無奈的挑眉,“我還以為你會擔心自己多一點?!?p> 說著看了看沈洛音的面色,悠悠的提醒道,“一會那個女人過來,會看到什么,你可曾想過?”
看到……
沈洛音和一個男人擠在屏風后面。
夭壽了,這個男人還是攝政王。
沈洛音看向顧辭淵,十分誠懇的建議著,“你能不能把這些人全都滅口了?”
顧辭淵給了沈洛音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好吧,沈洛音知道不行。
就在沈洛音在苦苦思索著怎么才能把這件事大化小,小化了,最好化沒有的時候,她腰間忽然感到一陣緊縮感。
顧辭淵的手,扣著她的細腰,沈洛音額角青筋亂跳,看向顧辭淵的眼神仿佛有著深仇大恨,恨不得將人放到嘴里嚼巴嚼巴活吞了。
“你是真的很怕我不死對嗎?”
顧辭淵示意她小點聲,“沈小姐,本王這是在救你。”
倘若一朝事發(fā),顧辭淵當然沒什么事,了不得就是攝政王波瀾狀況的生平歷史上被添了極為香艷的一筆趣談。
可沈洛音,約莫只有白綾勒脖子的下場了。
要是兩人姿勢親密一點,沈舊那個老賊說不定還會看在攝政王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些。
悟出這其中道理的沈洛音決定聽之任之,裝死不動,心里甚至惡毒的想著,東窗事發(fā)的時候,自己就抱著攝政王的大腿,喊著自己已經(jīng)有他孩子這種話。
幸而她不是這個時代的小姑娘,在沈洛音眼里,女兒家的清譽實在不算什么重要的東西。
和她金貴的小命比起來,不值一提。
屏風外又傳來杜姑姑略有些推阻的聲音,“啊,奴婢?奴婢……”
趙玉珠將眼睛一瞪,十分不悅道。
“說的就是你,此處就你一個下人,難道要我們這種主子過去冒險嗎?!”
聲音中的鄙夷,不屑,讓杜姑姑在眾人面前明晃晃的難堪著,蒼白著臉色,晃了晃身子,最終還是一步一遲疑的向著屏風后走去。
沈洛音也隨之在屏風后屏住了呼吸,她聽到自己鼓點一樣的心跳,為未曾去注意,身后的男人滿目閑適探究的眼神。
顧辭淵在想,自己幾乎每次遇到這個女人,她都將自己搞得傷痕累累狼狽不堪,可是這女人生來就是個不安分的,無論是什么樣的危險境遇,都不會磨平她的棱角一般。
杜姑姑止步在屏風后,她清清楚楚的看到屏風后藏著的兩個人。
一男一女,行為曖昧。
女的是那位沈家小姐,男的不認識,但看樣子應該是打暈孫老爺?shù)膸蛢础?p> 三人大眼瞪小眼,詭異的安靜著。
趙玉珠不耐煩了起來,揚聲問道,“杜姑姑,屏風后可有異樣?”
沈洛音硬著頭皮想,完了。
沒想到杜姑姑聲音平穩(wěn),緩聲回答,“并無異樣。”
沈洛音一臉震驚,看著杜姑姑的眼神里有些感激,還有些好奇。
顧辭淵面對這種堪稱神反轉(zhuǎn)的局面,只是無聲輕挑眉。
“可惡,又讓那個小蹄子跑了!”
趙玉珠小聲咒罵一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命令府中封鎖出路,仔細盤查。
片刻后,房間里的趙玉珠和其他小姐夫人離去,只剩下安置在床上昏迷的孫老爺,還有站在原地未曾挪步的杜姑姑。
“你們出來吧,你屋子里再沒其他人了?!?p> 沈洛音拍了拍顧辭淵還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顧辭淵吃痛,不動聲色的將手松開,沈洛音從屏風后走出去,對著杜姑姑俯身行禮。
“雖然你我之間本來鬧得挺不愉快的,但還是多謝?!?p> “用不著客氣,我救你不是因為你,明白嗎?”
這句話彎彎繞繞的,很難明白。
沈洛音好奇的看著杜姑姑,顯然悟性一般,在等著杜姑姑解釋。
杜姑姑還沒開口,一直沒有說話的顧辭淵卻忽然道,“你是因為孫夫人的事吧,莫非你也懷疑孫夫人并非自殺?”
一語中的。
杜姑姑耷拉下眉眼,神情哀戚。
“我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從夫人做小姐的時候,就跟著陪在夫人身邊,夫人是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脾氣,普天下沒有人比我再了解的了?!?p> “我沒有什么確鑿的證據(jù),但是我覺得你說得對,夫人絕對不會自殺,你不是要查夫人的死因嗎?我?guī)湍?!?p> 沈洛音見她眼神真摯,不像是騙人,和你不像是在之后有什么詭計陷阱。
一時間有些感慨,孫夫人人咋樣她不知道,但是這個杜姑姑……真是精明又忠心。
比起沈洛音的感性,顧辭淵就顯得冷漠許多,他淡淡的開口問,“先說說,你能幫我們什么?”
杜姑姑開口道,“也知道夫人的尸首停放在何處,鑰匙就在我身上,我可以給你們帶路。”
這簡直就是……天賜之喜。
兩人都在孫府尋找孫夫人的尸體線索,只是苦于沒有頭緒,如今有了杜姑姑,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勞煩了?!?p> 杜姑姑一路帶著沈洛音和顧辭淵兩個人,抄著府里人煙荒蕪的小道,來到了一間小小的柴房,掏出了鑰匙打開了柴房的門。
因為時值盛夏,孫府又沒有刻意費心保存,這尸體停放一日后已經(jīng)有了異味。
在進去之前,沈洛音就攔住了身邊的顧辭淵。
顧辭淵還當她要耍什么花招,警惕的看著面前的女人。
卻看到沈洛音從袖子里取出一塊潔白的三角巾,然后踮著腳,親自為顧辭淵系在了頭上,堪堪遮掩住口鼻。
“這三角巾里浸泡了我之前準備的中藥水,有安心提神之效,保證你不被濁氣所困?!?p> 顧辭淵覺得自己心里似乎有那么柔軟的一塊被人戳中,他面上不顯,如常的問著,“那你呢?”
“我不需要這個。”沈洛音很自信的笑笑,甚至有些不屑的道,“我可是專業(yè)的。”
她堂堂一個法醫(yī),會怕尸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