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你!”
孟星河從懷中掏出檀木盒子,打開是一只兔子玉雕,模樣活靈活現(xiàn)。
也許是害羞,少年郎的耳朵尖都微微泛上粉色。
虞美人疑惑的看著他:“孟公子為什么要送奴禮物?”
少年郎看著她,眼中有幾分羞赧,但仍是澄澈的,“你幫了我兩次,這是送你的謝禮?!?p> 虞美人沒有接,眼內(nèi)也有笑意:“本不是什么大事,孟公子無需如此。”
卻是客套又疏離。
孟星河盯著她眼睛:“你不喜歡它?”
“我在玉器行中看到它的第一眼便覺得好看,原想著你一定會喜歡的?!泵闲呛哟藭r如果有兔子耳朵,想必早已經(jīng)耷拉了下來。
“你喜歡什么樣的?”少年郎問她。
虞美人只道:“多謝孟公子好意,但我確實不缺什么?!?p> 孟星河失落的收回禮物,“好吧,我下回再來看你?!?p> 阿菁端著熱茶上來的時候,孟星河正走下去。
“虞美人,劉媽媽讓我端茶過來。”阿菁將茶放在一旁,好奇的看了眼下樓的孟星河。
“孟公子怎么了?看起來怪失落的?!?p> “沒什么?!庇菝廊撕攘丝诒驹撌撬徒o孟星河喝的茶水,前調(diào)微苦而澀,直到最后才顯出一點點回甘來。
今日回孟府后,一直跟在孟星河身邊的阿大被孟元喚了過去。
孟元坐在高高主位上,俯視著阿大,詢問他孟星河近來的情況。
阿大交待得干凈,這也是孟元為何留他跟著孟星河胡鬧的原因。
聽話、憨厚、有些力氣,最重要的是當危機來臨時,能替孟星河稍微擋擋,這就足夠了。
四月初九,孟府舉辦賞花宴,京都大半的為官者皆攜夫人和親子女兒來孟府赴宴。
少年男女們與自家大人一同入場見過各位,便各自散去玩樂。
賞花宴說是賞花,其實來此的各位心知肚明,這乃是孟府兒女相看姻緣的一場相親宴,正是孟亦寧當日所求的及笈后續(xù)。
孟星河近兩日努力了一把,直累得渾身都疼,現(xiàn)下正哼哼唧唧的躺在軟床上,不愿動彈。
孟元身邊的侍婢紅杏過來尋他:“少爺,后園中已經(jīng)備下了宴席,老爺讓我喚您過去,見見各位大人。”
孟星河翻了個身,示意阿大給他捶背,“不去?!?p> 幸虧紅杏早有準備,她道:“少爺,您的朋友們還在外面等著呢,”紅杏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譬如李將軍府上的小公子、左侍郎家的王公子、禮部尚書郎大人家的趙……”
他們都是與孟星河平日里玩在一起的幾位,前段時日因為當街縱馬驚擾了宗室子弟,各自小懲大誡被關(guān)了一段時間禁閉,到今天才被放出來。
孟星河掙扎著爬起來:“知道了,我這就來!”
打扮風流的少年郎,像花兒般風姿綽約的少女如蝴蝶穿花般翩躚而過。
聽聞是為了讓各位小輩好好交流,小輩的席面和已成家的各自設(shè)在了以小溪為界限的左右兩邊。
幾位少年郎一看到他,立即沖他招了招手,孟星河走了過去,同他們坐在一起。
李武惦記著上回他的鍛煉計劃,用手肘捅了捅他,“星河,怎么樣?學得如何了?”
孟星河讓阿大給他捶肩,“別提了,小爺我別的沒感覺到,就感覺現(xiàn)在身上又疼又酸?!?p> 另兩位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忙湊上來問道:“什么?什么學習?星河你不是最不愛搞這些東西么?”
幾個少年郎久未相見,笑鬧成一團。
對面一堆嬌嬌姑娘簇擁著孟亦寧走了過來。
孟亦寧其實甚少與孟星河交流,但兩個人一個嫡子一個庶女的身份,足夠讓她小心翼翼對待,“大哥安好?!?p> 眾姑娘跟著福禮見面。
孟亦寧手上絞著帕子,肉眼可見的緊張,要不是這些閨閣姐妹非要慫恿她過來,說要見見她家的這位兄長,她說什么也不會主動湊上來。
好在孟星河雖不喜她,卻也沒落她面子。
他點了點頭,“二妹。”
姑娘們在背后慫著她,還想湊近再多看看這傳言中的紈绔公子。
別的不說,單就這張雌雄莫辨的臉,坐在幾位貴公子中間,一枝獨秀,燦若星子的眸子往這一看,就足以讓她們下意識忽略孟星河的各種不好了。
孟亦寧被推得一個趔趄,眼見著馬上就要跌倒在地。
孟星河眼疾手快扶穩(wěn)了她,才沒讓她在外人面前出丑,說出來的話卻沒什么好氣:“怎么站都站不穩(wěn)?”
身后一個和孟亦寧看似一般大,模樣也有些相似的姑娘不知什么時候過來的,狀似焦急的扶上孟亦寧的手臂,卻是孟府中的三小姐,孟映雪,只比孟亦寧小幾個月。
“姐姐你沒事吧?嬤嬤前兩日才罰你立了幾個時辰,是不是腿上還疼著?”
“我那兒有上回爹爹給的傷藥,下次我?guī)Ыo姐姐試試,效果可好了?!?p> 孟亦寧嚅嚅著:“不用了,我沒事,謝謝妹妹的好意?!?p> 孟映雪道:“姐姐客氣什么,反正放在我那兒我也用不上,送給姐姐倒是剛好?!?p> 孟映雪說完,才看向孟星河,“我方才在遠處瞧見姐姐和大哥,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沒想到真的是大哥?!?p> 她松開孟亦寧,不著痕跡的將孟亦寧擠在一旁,朝孟星河福了一禮:“大哥安好?!?p> 又笑瞇瞇的面向幾位長相俊朗的貴公子問好:“李大哥、王大哥、趙大哥也好呀?!?p> 相比起孟亦寧,孟映雪看起來大方開朗不少。
孟亦寧本就生性怯懦,發(fā)生如此變故,只得咬著嘴唇愣怔在原地,雖有珠玉顏色,但終究失了點光彩。
孟星河不耐煩的含混應(yīng)了聲,興致缺缺的打了個哈欠。
眾鶯鶯燕燕正待說些什么。
孟星河已經(jīng)和其他幾人商量著去游湖,初夏的荷葉已經(jīng)露出了尖尖小角,湖中養(yǎng)了多尾特肥的鯉魚和王八,正適合他們幾個去禍禍。
幾人走得遠了,李武道:“方才那個是你三妹?人長得柔柔弱弱的,性格倒挺開朗。”
禮部尚書家的三子趙讓搖著折扇嗤笑了一聲,“也就那樣吧?!?p> 他家兄弟姊妹眾多,這種不著聲色的捧高踩低,他見得多了,自然看不上孟映雪惺惺作態(tài)的樣子。
左侍郎家的王深撫了撫下巴,作沉思狀:“別的不說,星河,你家的兩位妹妹顏色是真好,再過兩年,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該換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