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孟星河正對著一本雜記發(fā)呆。
見虞晚來了,他連慌張的關(guān)上那本雜記,正襟危坐,笑對虞晚:“晚晚來了?!?p> 虞晚視力極好的仍是瞥見了那本被他壓在長袖下面的書籍一角。
也沒有拆穿他,只用清泠泠的聲音問道:“少爺在忙什么?”
“沒什么!”孟星河從旁取了一本詩詞出來擋住底下的東西,“我……我看書呢?!?p> 雜記上記載了一段野史,提及一個人,孟星河直覺和虞晚有關(guān)。
如果真是那樣……他寧愿虞晚還是陪在他身邊的晚晚,這樣就很好。
孟星河有點愁。
這份愁一直持續(xù)到了孟星河母親的忌日。
每年的這一天他都起了個大早,今年亦是如此。
虞晚按照以往的習(xí)慣來喚孟星河起床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沒了孟星河的身影,阿大同樣也不見蹤影。
虞晚眉頭蹙了起來,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憋悶。
一路將孟星河平日里待得地方尋了個遍,才在書房中發(fā)現(xiàn)孟星河留得信,信上說他去了靜懷寺,晚上就回來,讓虞晚不用擔(dān)心。
紅杏喚使小廝抬了一批新書進(jìn)來,虞晚微微行了一禮。
紅杏一邊支使小廝把書放好地方,一邊道:“妹妹怎的在這兒坐著?”
虞晚低聲道:“本是來尋少爺,結(jié)果……”
她揚了揚手上的信,自嘲一笑。
紅杏恍然,朝虞晚親切道:“今日是夫人的忌日,每年今日少爺都會起個大早去夫人的墳上祭拜。”
“想來少爺沒有帶妹妹一同去,是怕自己的傷情影響了妹妹的心緒吧?!?p> 紅杏一邊打理擺放著新搬來的書籍,一邊笑道:“別看少爺平常大大咧咧的,可有些時候總是莫名的溫柔呢。”
虞晚無聲頷首,同意紅杏的這個說法。
紅杏突然想起來什么,一拍腦袋:“啊,對了,妹妹不如今日去接少爺吧?!?p> “少爺要是看到妹妹,一定很開心?!?p> 虞晚想了想孟星河朝她飛奔過來的模樣,嘴角不由勾起一個清淺的笑。
紅杏看得呆了一呆,末了捂嘴偷笑道:“妹妹這么漂亮,難怪少爺對你一見傾心呢。”
虞晚壓下臉上笑意,恢復(fù)一貫表現(xiàn)出來的淡然:“紅杏姐姐說笑了?!?p> 然而紅杏已經(jīng)推著她出了門:“我會和李管家打招呼的,你快去吧,知曉你牽掛少爺,就不用陪姐姐我在這兒干活了?!?p> 虞晚微福了一禮,沒反駁紅杏:“多謝紅杏姐姐。”
靜懷寺地處偏遠(yuǎn)。
從京都南城門疾馳而出,再往西行三里,方能抵達(dá)被鐘靈毓秀之景包裹的靜懷寺。
由外望去,自山腳而上,皆是青石板鋪就的小路,待行至半山腰處,便可看見一間不大不小的寺院,掩映在林深處,肅穆而寂靜。
光頭小沙彌正清掃著門前的樹葉雜屑,見到虞晚入門而過,他也只輕輕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施主好?!?p> 生怕動靜再大些便驚擾了一山生靈。
虞晚回了一禮,望了望正殿門前寶相森嚴(yán)的佛,她轉(zhuǎn)身行到偏僻處,繞林穿花翩若驚鴻拂過靜懷寺上空。
在靜懷寺院后方,桃林深處,她看見了孟星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