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科帶著姜寧來到了殷氏商行的馬車旁,只見這殷氏雖然只是一個商行,但所乘坐的馬車卻用了四匹馬拉著,馬車更是華貴無比。
姜寧暗道,這殷氏商行使用四匹馬拉車,難道沒有違制嗎?還是家中有人做官?
馬車前一名總管模樣的男子正指揮著數(shù)名奴仆搬運木箱。
杜科帶著姜寧走上前去,道“殷總管,這是姜寧,姜兄弟他身上穿的虎皮想出售給貴商行”
“在下姜寧”姜寧隨即拱手說道。
殷總管上下打量了姜寧一番,只見這姜寧臉上灰塵仆仆,五官卻棱角分明,年歲看著不大,身上僅僅裹著一張白色虎皮。
“哦,便是這件虎皮嗎?”殷總管繞著姜寧走了一圈,滿臉肉痛地說道“嘖嘖,這一張虎皮可惜了,缺了虎頭,這皮還能叫虎皮嗎?”
“呵”
他說的這話,姜寧當時就不樂意了,這虎皮怎么了?這純白色,這質(zhì)感!要不是實在沒衣服穿,他姜寧還不想賣呢!
就這虎皮即便沒了虎頭,拿到一些大點的城市,也必然能賣上個好價錢。這殷總管無非是看姜寧年紀小,欺負姜寧不懂行。
這想砍價姜寧可以理解,但你這像看貨物一樣的眼神看他,算什么玩意?
“你看這虎皮,嘖,穿在身上可不就成了狗皮嗎?”姜寧還未說話,這殷總管又嘲諷了一句。
“你到底買不買?”姜寧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問道。
殷總管神色一愣,他沒想到這小子的語氣這么沖,竟然敢對殷氏商行總管這么說話!
當即笑了笑道“小兄弟,怎么一點耐心都沒有,我這不是才剛看完一圈嘛!”
“你說的意思以為我不懂?沙雕!你想壓價我也可以接受,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我沒時間跟你耗,你直接說能給多少錢吧!”
“呵呵,小兄弟倒是心直口快,杜兄弟你小兄弟是從哪來的?”殷總管沒有回答姜寧的話,反倒是先問起了旁邊有些尷尬的杜科。
杜科笑了笑,道“我和姜小哥也是才遇上”
“哦…”
殷總管拖了長音,道“原來是外人啊,”
姜寧皺著眉道“你有點煩人了,你買還是不買?”
殷總管斜睨著姜寧一眼,道“原以為你是杜兄弟的親朋,本總管才愿意買下你這虎皮,既然不是有什么好買的,快走,快走”
“哼,你最好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用這種眼神看我的人,下場一般都不怎么好”姜寧冷笑一聲道。
“哦?倒不知道是個什么樣的下場,你且說來聽聽”殷總管卻是無視姜寧的威脅,滿臉傲氣的說道。
在他殷氏商行的地盤上,敢這么和他殷總管說話的,一般下場也不怎么好,這小子還敢嚇唬他,真當他一把年紀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會死”姜寧一臉冷意地說道。
殷總管聞言一愣,道“好個張狂的小子,本以為你是來做買賣的,卻不成想竟是個來搗亂的!說是誰給你的膽子,來我殷氏商行搗亂!”
“是你娘!”
姜寧斜著眼罵道,這種人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他罵你是狗!真是慣的他。
“好狗膽,來人給我抓住他”殷總管氣的手發(fā)抖,這小子竟然敢罵他娘。這殷氏商行誰人不知,他殷總管平日里最孝順,豈能容忍有人罵他娘。
嘩啦啦,頓時一大群殷氏奴仆持著木棍圍了過來,一旁的杜科連忙勸道“殷總管,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殷總管卻是眼睛一瞪,怒聲道“杜科,你聽到了,這小子敢罵我娘,這我要是能忍,我老殷還能算是個人嘛!”
杜科擺著手道“這,姜小兄弟還年幼不懂事,殷總管您就饒了他吧!”
“姜小哥,你還不快給殷總管道個錯!”
“呵,他不配”姜寧冷聲道,區(qū)區(qū)一名商行管家也配宗師道歉?即便是他娘來了也不夠分量。
“混賬,給我打”殷總管勃然大怒,眼睛氣的都快瞪出來了。
十余名奴仆持棍便要打向姜寧,姜寧面色一沉,正要動手。
“住手”
一名俊朗的青年撥開人群,走到了眾人面前,對不可一世的殷總管沉聲問道“殷總管,怎么回事?”
殷總管正幻想著姜寧被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回頭卻發(fā)現(xiàn),自家的小少爺正一臉薄怒看著他,殷總管頓時有些惶恐地說道“少爺,這個小子竟敢來殷氏商行搗亂,老殷我正打算將他驅(qū)走呢!”
“哦,是嘛”
青年也就是殷氏商行的小少爺殷少商聞言點了點頭,轉(zhuǎn)頭看向了姜寧。
殷少商頓時眼睛發(fā)亮,他看到了什么,一張珍貴的白虎皮,就是虎頭沒了有些可惜。
“就是你來商行搗亂?”殷少商問道。
“你看我像嗎?”姜寧不答反問道。
殷少商看著一身破爛的姜寧,笑著搖了搖頭,道“不像”
說完,殷少商對著圍住姜寧的殷氏奴仆揮手道“都退下去”
十余名奴仆連忙退開。
姜寧見狀冷笑了一聲,道“你救了他們的一條命”
嗯?
殷少商神色一滯,隨即開口笑道“有意思的小子,你來殷氏商行做什么?”
“賣虎皮”
姜寧指了指身上的虎皮道。
“哦?”殷少商眼眸微微發(fā)亮,問道“你怎賣?”
“一百兩金”
“嘶!你搶劫呢?”殷少商還未說話,一旁的殷總管瞪著眼珠子,指著姜寧怒喝道。
一百兩金子,這可是一萬兩白銀,什么虎皮這么值錢?
殷少商皺著眉,有些生氣的說道“小子,你在拿我開玩笑?”
“呵,你覺得我有功夫和你開玩笑?一百兩金子,一兩金子是虎皮的錢,剩下的九十九兩是買你們命的錢,這錢一分不能少!”姜寧豎起一根食指,晃了晃說道。
“哼,看來殷總管說的沒錯,你真是來搗亂的!”
殷少商瞇著眼,神色冷峻的說道。
“少爺,老殷我就說這小子是來搗亂的吧!”殷總管連忙陰笑著,上前附和道。
殷少商微微頷首,沒有說話,而是示意奴仆上前圍住姜寧。
殷氏商行一番動作,頓時引起了商隊所有人的注意,很多商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圍在一起小聲討論著。
“哦?聽你這話,是不想買了?”姜寧露出大白牙,露出少年人天真的笑容道。
雖然在笑,可是自姜寧身上散發(fā)出一股強烈的冷意,空氣粘稠,仿佛變得沉重了起來,殷少商與殷總管只覺得胸口發(fā)悶,連呼吸都變的困難了起來。
怎么回事?
殷少商滿臉驚容,卻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一旁的殷總管更是不堪直接癱在了地上,面色蒼白的大口呼吸著。
正到眾人呼吸無比困難,臉色越發(fā)蒼白之時,一個普通灰色馬車里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
“這位小兄弟,老夫曲問天,能否給老夫一個薄面,放過殷家小少爺?”
話音剛落,一股驚人的氣勢從馬車里傳出,護住了殷少商及殷家奴仆。
空氣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脆響,場中兩道驚人的氣勢相互碾壓。
殷少商蒼白的臉色這才恢復了幾分血色,心有余悸的看著姜寧,眼前這個外表年輕的小子,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換句話說,他殷家這次可能踢到鐵板了!
嗯?
姜寧面色不渝地將目光投向馬車,只聽他輕佻地說道的“給你面子?呵呵,你的面子值一百兩金子?”
“呃!”馬車里的聲音一頓,顯然沒有想到姜寧會說出這樣的話,許久沒有聲響。
接著,一名身穿灰袍的背著長劍的曲問天從馬車上緩緩走了下來,一旁的殷少商連忙上去扶住他,一邊低頭道“曲老”
曲問天和藹地笑了笑,拍了拍殷少商的手,示意他沒事,有他在。
殷少商一顆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去。
曲問天幾步走到姜寧面前,抱拳道“在下,曲問天,是這殷氏商行的客卿,曾是長春劍宗的弟子,不知小兄弟是哪門哪派的弟子?”
在曲問天眼中,如此年輕的宗師,唯有大門派才能夠培養(yǎng)的出來,所以曲問天一開始便將姿態(tài)放的很低。
“曲老,真的是曲老”
“曲老怎么下車了?”
“不知道,好像是因為前面那個小子”
殷氏商行外圍,一些商行的商人在細聲討論著。
面對同是宗師的曲問天,姜寧也沒有擺譜,拱了拱手道“姜寧,無門無派”
曲問天笑了笑,只道是姜寧無意透漏身后的門派,也沒有在意,而是說道“姜兄弟,先前我殷氏商行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既然姜兄弟要以一百兩金子將虎皮賣出,殷氏商行豈有不買之理,少商去取一百兩金子給這位姜兄弟”
殷少商連忙恭敬地說道。“是,曲老,少商這就去取”
殷少商不傻,這少年竟然能讓身為宗師的曲問天親自下馬車交談,必然也是一名宗師。
宗師何等可怕!便是已經(jīng)年老的曲問天也足以震懾這河西平原上的所有匪類,曾經(jīng)素有狼盜之稱的大匪徒黑旋風,不過一劍便被曲老梟了首。
殷少商可不想因為一張虎皮便惹怒了一個宗師,這是多蠢的人才能干的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