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繼昨晚的表現(xiàn)就非常奇怪,被突擊步槍指著依然面不改色,還能自顧自的想心事。這已經(jīng)不能用專注于藝術(shù)創(chuàng)作來解釋了。
要不要跟上去看一下,沈昱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個念頭。
不對,肯定是瑤光傳承影響了我的心智。瑤光又名破軍。
是軍隊中的敢死隊、先鋒隊,沖鋒陷陣,以取得勝利為目的,但自身之危險性亦大,損兵折將,在所難免。且孤軍深入,有接濟不及之慮。破軍化祿,則是后隊補充接濟,源源不絕,名之為“有根”。故破軍有先破后立的意思。
簡單點來說,就是無腦莽。莽過去了就破而后立,莽不過去就呵呵了。
難怪最近幾次戰(zhàn)斗,總是熱血上頭。每次都把自己置于險境。最后都是險之又險的等到援軍,才勉強化險為夷的。
就像他們這些七賢碑的傳承者,也受到了自家傳承很深的影響,做事盡量走中正平和,守序善良的路線。
又轉(zhuǎn)念一想,七賢碑的那些傳承者,除了那兩個小孩子,其余幾個基本都沒什么戰(zhàn)斗力,跟上去瞧一瞧,應(yīng)該沒什么危險吧?
將手機調(diào)到了靜音,裝著隨意散步的樣子跟了上去。
這種老街巷,早上六點多的時候,正是最熱鬧的時間段。與前面那位玉雕大師,前后拉開了50米距離,應(yīng)該很難被發(fā)現(xiàn)了。
跟了一段之后,沈昱看他行走的方向,基本可以確定他要去哪兒了。
那是天湖娘娘廟的方向啊。
自從那天從湖娘廟出來之后,特事局就派來了一只精銳小隊。以整修文保建筑為借口,將湖娘廟暫時封閉了。
本來還想再次派人去探索那個竹林空間,沒想到等特事局的精銳站上引仙橋的時候,傳送陣根本沒有發(fā)動。無論是普通人還是異能者,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沒有將傳送陣再次激發(fā)。
其實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這座橋上可以隨時傳送,這個秘密早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
順便說一句,當(dāng)天晚上進去調(diào)查的時候,沒有看到里邊的安保人員。原因竟然是,從事外包的安保公司,為了節(jié)約成本,只在上級部門要檢查的時候,才會派保安入住。
考慮到前面那人神思不屬的狀態(tài),他不會也被天湖娘娘影響了吧?
只見那人到了天湖娘娘廟門前??吹搅嗽陂T口的整修告示牌,以及掛在墻邊的一排建筑安全網(wǎng)。
他在門前猶豫了好一陣子,最終還是轉(zhuǎn)身離開。
沈昱又有些迷惑了。這人要真被天湖娘娘控制了,也不可能見到門口的告示牌就直接轉(zhuǎn)身回去。除非他真是來上香的。
這的確有可能啊,看他的這種精神狀態(tài),還真有點像是遇到了什么過不去的坎。近幾年來,天湖娘娘聲勢日隆。他來到這邊求神拜佛也是可能的。
既然這樣的話,還要不要跟下去呢?
考慮到剛才的沉沒成本,沈昱狠了狠心,決定繼續(xù)跟下去。
心中繼續(xù)分析,如果他真遇到什么難事,昨晚就應(yīng)該會求助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可是昨晚特事局的突擊行動,將他們兄弟幾個一鍋端了,最后還把趙三分扣留在特事局。
在那種情況下,他也不便再讓自己的事情麻煩眾人了。
兩人一前一后,一路往西,整整走了半個多小時。早就過了唐繼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
沈昱覺得這事情越來越有趣了,難道要換個地方去求神拜佛?比如說翠屏山的青巖寺。
此時正好經(jīng)過一條筆直的長街,只見唐繼突然站定,緩緩回過身來,伸手跟沈昱打了個招呼,大聲說道,“這位沈先生,咱們昨天才見過吧?!?p> 沈昱面不改色,就像路上偶遇老熟人,直接走上前去。笑著打招呼,“唐先生,還真是巧啊,昨晚才剛剛見過,今早又見面了?!?p> 唐繼皺眉道,“您跟了我一路,這也不能算是巧合了吧?!?p> 沈昱態(tài)度依然從容不迫,“我就是有些好奇,唐先生您一大清早的,跑出了兩個街區(qū),也不像是在晨練啊?!?p> 唐繼突然笑了,既然沈先生有興趣,不妨跟我一起走一趟。這件事情本來我想請幾位老兄弟幫著一起參詳?shù)?。昨晚又出了那事,現(xiàn)在不宜再麻煩他們了。
沈昱心里吐槽,我這人是不是看著特好欺負(fù),是個人就想讓我打白工。
“唐先生你有什么事,可以先給我說說嗎?看看我能不能幫得上忙,如果超過了我的能力范圍,還可以多找些朋友幫忙。”
唐繼點點頭,繼續(xù)往前走,“那么我們就邊走邊說?!?p> 沈昱立即跟上,與他并肩而行。
唐繼用隨意的語氣說道,“你們可能有個誤會,以為我們幾個傳承的作用,就是幫助我們提高自身的專業(yè)技能。實際上這并不全面,比如薛總,在他事業(yè)大獲成功之后,并沒有沉溺于物質(zhì)的享樂,而是想著怎么樣利用他手中的財富去幫助更多的人。正所謂富貴聚散,通濟四方?!?p> “而我就有些特殊了,我的傳承來自那位詩書畫三絕的白散之白解元,他的藝術(shù)造詣是從小勤學(xué)苦練得來的,可不是單靠著傳承。而我的玉雕技藝也一樣,一半得自于家學(xué),一半來自于苦練。”說到這里唐繼臉上顯出一股傲然。
“確切的說,要得到那一門傳承,條件是相當(dāng)高的,必須是一個藝術(shù)行業(yè)的翹楚?!?p> 沈昱多看了他兩眼,也不確定這貨是不是在裝,”今天我們才第二次見面,您怎么會把這么重要的秘密告訴我。”
“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既然都被你們特事局發(fā)現(xiàn)了,肯定要將自己的能力去你們那里登記。你見過那位白解元的書畫作品嗎?”
沈昱脫口而出,“當(dāng)然見過啊,彩衣橋上的十二副天女圖不就是他的作品嗎?”
那是刻在石頭上的,流傳的紙質(zhì)作品你見過真跡嗎?
“也因該見過吧,故宮博物院,天湖博物館都有啊?!?p> “呵呵,你確定都是真跡?”
沈昱本想懟一句,那都是頂級專家做過鑒定的,你的眼力難道還比專家更好。張了張嘴,最終沒能把這句話說出來。想到這貨是白解元的直系衣缽傳人,好像還真比專家強些。
“你的意思是說,根本沒有真跡流傳于世。”
“早期的有一些,由于那時白散之的畫功還未臻至巔峰,甚至被鑒定成了同時代的仿品?!?p> “那些畫工大成之后的真跡又去哪里了呢?”
唐繼露出了一種悲傷的眼神,“大約應(yīng)該都死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