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正山后山,考核場。
秦未名看著回過身來的漢子,心中百感交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龍東齊。
八九年未見,龍東齊的變化并不大,只是比之前看起來滄桑了許多。
秦未名下意識的向前邁了一步,剛想打招呼,卻把話生生地留在了嘴里。因為他感覺到了一絲殺意,當下切換到了金龍視角,同時釋放靈力進行感知。
果然,龍東齊的靈力正在逐漸匯聚,似是如臨大敵,又好像要發(fā)動攻擊一般。
發(fā)現(xiàn)了龍東齊的異常,秦未名心中疑竇叢生,也就沒急著相認,而是從懷中摸出了舉薦信,遞給了龍東齊,口中問道:“您是招考的老師吧,這是我的舉薦信?!?p> 龍東齊看著秦未名,已經(jīng)認不出來,畢竟他們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秦未名只有七八歲的年紀,還是個小男孩。
而此時的秦未名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十七八的少年,音容樣貌也大有變化。
龍東齊接過舉薦信,打開一看,里面詳細的記載了秦未名的“出身”。
來禿子為秦未名虛構(gòu)了一個破落了的京城富家子弟的身世,父母雙亡,家業(yè)衰敗。
龍東齊上下打量了秦未名一番,又看看了舉薦信,覺得可能只是同名,便收回了靈力,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大石墩,說道:“你把它搬到院外,不許用手,時間一柱香。”說完便又坐回了搖椅,繼續(xù)悠哉悠哉的晃了起來。
秦未名看向那個石墩,說是石墩,其實更像是一個斷了的石柱,直徑能有三尺左右,高矮差不多五尺上下,份量少說也得一千斤打底。
要是尋常人,別說是不許用手,就算是手腳并用,也不一定能動它分毫。
即便是修行之人,如果修為不高,想要不借助外力進行移動,也是很難辦到。
不過,這對于秦未名來說并不算什么難題,畢竟他之前受過的歷練要比這個困難多了。
而且由于剛才打開了靈力感知,所以秦未名還意外的看穿了考核的真正用意,因為那個石墩上散發(fā)著土屬性的靈力,如果單單的把石墩搬出去,肯定是費力不討好,而且沒準還會通不過考核。
“龍老師的這個考核,應該是在考驗對五行靈力的感知和相克之法運用?!鼻匚疵贿叢聹y龍東齊的用意,一邊走到了石墩跟前。
“古木參天!”秦未名特意叫了一聲,然后放出術法,一棵巨大古樹破土而出,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了石墩之上。
石墩瞬間被撞得飛了起來,重重的砸在了院外,揚起一片塵土。
龍東齊一愣,他沒想到自己的考題會這么快被破解,下意識的又打量了一下秦未名,然后幽幽地說道:“出門右拐,有學員宿舍。你去找李衍,他會安排你接下來怎么做,明日辰時上課,不許遲到?!?p> “多謝老師,請問老師怎么稱呼呢?”秦未名試探道。
“我叫齊東?!饼垨|齊說道,顯然他也用了化名。
秦未名告辭,出了院子,心中充滿了疑惑。
按著龍東齊的指引,沒走多遠,秦未名果然看見了一排屋子,修得都是一模一樣,應該就是學員宿舍。
“請問,李衍在嗎?”秦未名站屋前問道。
“在,在,在!誰找我?等一下?。 弊钭筮叺奈堇飩鞒隽嘶貞?,聽聲音年紀應該不大。
不多時,一個人從屋里走了出來,身材魁梧,一臉的絡腮胡子,看樣子不比龍東齊小多少。
“這位大叔,請問李衍還沒忙完嗎?”秦未名問道。
“大叔?我哪兒像大叔了!我怎么就成大叔了?”那人氣急敗壞地叫道,聲音竟然就是李衍。
秦未名也是一臉尷尬,心中暗道:“這也長的太著急了吧。”
“你找我什么事?”李衍臉上雖然不高興,但卻沒有一直糾結(jié)。
“哦,我是剛被招錄的學員,齊東老師讓我來找你,說接下來聽你安排?!鼻匚疵f道。
李衍一聽,轉(zhuǎn)怒為喜,一把拉住秦未名,生怕他跑了一般,大聲叫道:“都別裝死了,快出來看看,咱們來新人啦!”
話音剛落,從其他幾間屋里又沖出五個人來,加上李衍一共六個人,把秦未名團團圍在當中,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新奇的動物一般,沒完沒了的打量起來。
秦未名哪兒受過這種“殊榮”,被李衍六人瞧得渾身不自在,無奈的笑了笑,問道:“幾位想必都是學長吧?”
“對,對,我也是你學長,你現(xiàn)在是最小的了!”一個個子不高的精瘦少年說道,看樣子比秦未名好像還要小上一二兩歲。
“我叫秦未名,剛剛通過齊東老師的考核,以后還請大家多多照顧?!鼻匚疵晕医榻B道。
“好說,好說,我叫李衍,這些都是咱們修行分部的同學,蔡昌成、尹元琪、殷正榮、項致、王彥廷?!崩钛馨汛蠹医榻B了一遍。
秦未名與眾人一一打過招呼,李衍便張羅著大家?guī)颓匚疵帐拔葑?,安排住宿?p> 收拾的過程中,秦未名了解到,整個東正書院修行分部,連他在內(nèi)就七名學員,是全書院學員人數(shù)最少的分部,老師也只有三名,現(xiàn)在還有兩個在休假,在位的老師只有齊東一人。
秦未名特意打聽了一下另外兩位老師,從李衍的描述中判斷,那兩休假的老師應該不是梁子衿、秦如秋或者龍東強。
一切安排妥當,已經(jīng)到了晚飯時間,秦未名隨著其他六人到了飯?zhí)谩?p> 此時的飯?zhí)瞄T口已經(jīng)排起長龍,大家正在有序的進入。
“好多人??!”秦未名感嘆道。
“這只是后山的飯?zhí)茫诉€不算多,真正多的都在前山呢?!表椫陆舆^話茬,他就是那個個子不高的精瘦少年。
秦未名點了點頭,四下張望了一下,問道:“怎么沒看到齊老師?”
“這里是學員的飯?zhí)茫蠋焸儾辉谶@里用餐?!崩钛艽鸬馈?p> “對了,這個齊老師是哪兒的人?脾氣秉性怎么樣?好不好相處???”秦未名有意無意的套著話。
秦未名原本來東正書院只是為了尋找使用“靈諦獸骨”的方法,可剛才見龍東齊只是聽到自己的名字,便起了殺意,心中大為不解,于是就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個明白。
“你說齊老師啊,他人很好,沒什么脾氣,就是不愛說話,成天把自己關在房里,不怎么和人交往。至于是哪兒的人嗎?我就不知道了,只聽說他是五六年前來咱們書院的?!崩钛艽鸬?。
“他就一個人嗎?”秦未名又問。
“應該是吧,我來書院也三年多了,反正是沒看到他有什么親友來往。”李衍繼續(xù)道。
“哦……到我們了……”秦未名怕引起懷疑,沒有繼續(xù)多問。
幾個人吃過晚飯,回到宿舍,大家又聊了一會兒,便各回各屋。
宿舍是兩人一間,因為只有七名學員,所以秦未名暫時是一個人居住,正好方便了他單獨行事。
夜色漸深,秦未名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回想著白天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難以入眠。
又捱了一會兒,秦未名終是按捺不住,悄悄溜出了房門,往之前考核的那個院子走去。
白天的時候,秦未名從李衍嘴里打聽得知,龍東齊就住在那里。
路程并不太遠,沒過多久秦未名就到了院外。
和白天一樣,院門并未關嚴,只是虛掩。
此時已是深夜,透過門縫,秦未名向院內(nèi)看去,只見龍東齊的房內(nèi)竟然還亮著燈,而窗戶上清楚的映出兩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