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這會兒站在秦未名身后的,竟然是一只無比巨大的狐貍,周身的毛色蒼白。
看著宛如小山一般的蒼狐,秦未名心頭不由得一沉,隱隱覺得事情不妙。
正在此時,蒼狐突然口吐人言,質問道:“你為何要騙老夫?”聲音竟是那個蒼袍老者。
“我哪里騙你了?”秦未名死撐著并不承認,同時不住地四下張望,尋找花衣老者的身影。
突然,一聲疑問從秦未名的頭上傳來:“你是在找我嗎?”正是花衣老者的聲音。
秦未名抬頭一看,只見說話的是一只小白貂,這會兒正伏在樹枝上,悠閑地看著自己。
別看白貂的個頭不大,可秦未名卻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
他心里非常清楚,既然小白貂能無所顧忌地和蒼狐對弈,那就意味著他倆之間的實力應該不相上下。
再加上剛才有了九尾貂變身的經驗,秦未名更加敢確定,樹上的小白貂此時應該是刻意隱藏了本相,以弱小的形態(tài)示人,要是它現出本相,絕對不會比蒼狐小。
秦未名望著樹上的白貂,咧嘴一笑,說道:“原來老前輩在這兒呢,怎么不下來說話???”
白貂一笑,答道:“還是上面好,看得清楚,也免得一會兒濺我一身血,不好收拾?!?p> “花爺爺您這樣不妥吧,這要是傳出去,知道的,是您怕麻煩,躲輕閑,不知道的,還以您是怕了白爺爺呢?”九尾貂一邊說,一邊也竄到了樹上。
白貂把眼一瞪,說道:“你個小丫頭都讓人把襪子給扒了,還好意思在這兒說風涼話?去,去,上一邊待著去!”
九尾貂不僅不走,反而往白貂的跟前湊了湊,說道:“我不!我就賴在您邊上!”神情舉止調皮可愛,像極了兒孫輩撒嬌的樣子。
聽了他倆的對話,秦未名頓時緊張起來,白貂話里外的意思,就是在說他一會兒要倒霉,弄不好得血濺當場,一命嗚呼。
別看秦未名年紀不大,可也算是見多識廣,各色的靈獸他見過不少,也對陣過不少,可卻沒有哪一次,是像今天這樣,令他感到的一種窒息的壓迫。
自打他突破了八九天劫后,幾乎就沒有遇到過對手,即便是對陣青蟒余三發(fā)時,也能發(fā)現對方的弱點,可眼下看著蒼狐,卻是一點勝算也看不出來。
蒼狐這種規(guī)模的靈力,已經超出了秦未名的想象,他感覺此時的自己就像是一棵小草,隨時都會被踩扁碾碎。
感受著蒼狐所散發(fā)出的靈力,秦未名知道打是肯定打不贏的,如何成功脫身,才是眼下最需要他思考的事情。
“我再問你一遍,為何要騙老夫?”蒼狐再次問道,語氣中已經能隱隱感到一絲殺意。
秦未名知道狡辯已經沒用,索性把心一橫,坦坦蕩蕩地說道:“還能為什么,當然為救那些人了?”
“很好,既然你已經認了,那就別怪老夫無情!”蒼狐冷冷地說道,隨即右前爪一揮,一道氣浪應勢而出,直奔秦未名而去。
秦未名只覺得一陣狂風鋪天蓋地刮來,根本無處躲閃,情急之下,手結術印,一連結出三道結界墻,橫在身前,試圖抵擋蒼狐的攻擊。
雖然秦未名也知道,結界墻根本無法阻止狂風,可還是希望它們能多少延遲一下狂風前進的速度,為自己爭取閃避的時間。
可沒想到的是,堅硬無比的結界墻,在狂風面前根本不堪一擊,直接被刮得粉碎。
眼見狂風近身,秦未名只好放手一搏,召喚出了紫晶甲,將全身的靈力都注入其中。
耳輪中只聽得“咔嚓咔嚓”直響,灌注了秦未名全部靈力的紫晶甲竟然也無法完全擋住狂風的攻擊,雖然沒有立時粉碎,卻也是滿眼裂縫,傷痕累累。
而秦未名也被狂風直接吹到了空中,而后完全失控地摔在地上,將地面砸出了一個三丈來寬的大坑,隨即昏了過去。
就在此時,一條黑影竄到秦未名身邊,一把將他抱起,飛快地向山小就跑,可剛跑出不到半里,就被蒼狐追上,堵住了去路。
救下秦未名的不是旁人,正是李耀云。
雖然他心中也是怕得要死,但依然信守約定,并沒有丟下秦未名,獨自逃命,而是一直躲在了暗處,悄悄觀察動靜。
眼見秦未名不敵蒼狐,受傷昏迷,當下毫不猶豫地沖了出來,進行救援。
蒼狐前爪在地上一跺,頓時在從地下鉆出四面結界墻,將秦未名和李耀云關在了里面。
“你這人膽子倒是不小,可惜啦!本來還想饒你一命呢!”蒼狐搖著頭對李耀云說道,顯然是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
“他是雇來的,自然不會走,這叫信用!”秦未名這時已經轉醒,一邊掙扎著站了起來,一邊說道。
“哦?那看來只能怪他自己沒挑好雇主了?!鄙n狐看著秦未名說道,心中不禁感慨,已經快一萬年了,終于又有人能活著擋下自己的一次攻擊。
“耀云兄,你后悔不?”秦未名轉過頭看著李耀云問道,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李耀云打量了秦未名半天,突然眼中一亮,問道:“你是于風?”
“嗯,于風是我小時候的名字,現在我叫秦未名,之前出于無奈,沒有實情相告,還請耀云兄見諒。”秦未名大方地承認了身份。
李耀云聽完“哈哈”一樂,用拳頭在秦未名肩頭上一捶,說道:“我就說嘛,哪有這么巧的事,原來是你小子在搗鬼?!?p> 秦未名也是一笑,無奈地說道:“本來是擔心別人算計你,結果沒想到,這會兒反倒要害你丟了性命,唉,你說我這辦的叫什么事啊!”
李耀云聽到“算計”二字,臉上一紅,心中自然知道他是在指蕓娘,雖然并不相信,但也沒有反駁。
“你倆聊夠了沒有?”蒼狐突然插話,打斷了秦、李二人的對話。
“老前輩,這人是我雇來的保鏢,和那些人并不一樣,和你打個商量,放他走如何?”秦未名看向蒼狐說道。
“不行!老夫說了要他的性命,怎么能出爾反爾?”蒼狐并不答應。
秦未名想了想,又道:“騙你的是我,確實與他無關,當然老前輩要實在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不如我們再打個賭,如果我贏了,就放了我們,輸了嘛,就只好認命,是生是死全由前輩決斷?!?p> 蒼狐冷笑一聲,說道:“事到如今,你小子還在耍小聰明?什么叫放了‘我們’?你這打著救他的旗號,還捎帶手把自己也救了?想得可真美?!?p> 秦未名見自己的伎倆被當面拆穿,立馬“哈哈”一笑,改口說道:“前輩英明,那就只放他一人,怎么樣?”
“不怎么樣?我憑什么要和你打賭,你們現在的性命,就在老夫一念之間,你有什么資本來談條件?”蒼狐瞪著秦未名,直接拒絕了他的提議。
“資本嘛?前輩不妨先聽聽這個,然后再看行不行。”秦未名邊說,邊從懷里摸出了玉笛,放到嘴邊。
蒼狐一見玉笛子,突然眼中一亮,不光是他,就連樹上的白貂也為之一震。
秦未名自然是留意到了蒼狐的異樣,心中雖是不解,但還是暗自慶幸自己的判斷。
原來秦未名心中是這樣作的打算,他見蒼狐白貂會下“云沐仙境”中的殘局,便大膽猜測他們或許與仙境的主人有著某種聯系。
而金龍傳授給他的那首曲子,也是出自“云沐仙境”,所以想以此為由頭,引著蒼狐跟自己打賭。
只要蒼狐肯打賭,他就還有機會贏下賭局,救下李耀云的性命。
眼見蒼狐對玉笛流露關切,秦未名毫不猶豫,立馬吹奏起來。
可一吹之下,才發(fā)現玉笛竟然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當初青藜上神曾經對明華說過,玉笛子她拾得,雖有些靈氣,卻無法吹響,這些情況,秦未名自然不得而知。
而且自他得到玉笛之后,也一直沒機會吹奏,所以并不知道它是吹不響的。
眼見秦未名吹不響玉笛,蒼狐又恢復了常態(tài),冷冷地說道:“你鬧夠了沒有?還是乖乖認命吧!”
秦未名此刻也是著急,連試多次,卻始終無法吹響玉笛。
正在焦急之時,又聽到蒼狐這么一說,頓時急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汗水夾雜著秦未名額上傷口滲出的血珠,順著他的臉頰滴了下來,正好落在了玉笛之上。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令玉笛微微一震,秦未名并沒多想,繼續(xù)嘗試吹奏,可沒想到的是,這回竟然吹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