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有一個問題
聽到那聲“那我呢？”。
都不用看，曲婉柔就知道，來人必定是這位蘇瑾小姐的親生母親，蘇夫人姜萍。
姜萍穿著一身雅致的杏色羊絨套裝，拎著一只黑色的小羊皮woc包，腳上踩著雙舒適的羊皮平底鞋，也不敲門，直直地就走了進來。
秘書羅澄則是一臉無辜地站在她身后，滿臉都寫著“攔不住”三個大字。
曲婉柔在顯示屏后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這位女士到底對羊這種生物到底有多迷戀。
畢竟是長輩，以示尊重，她站了起來，報以一個被迫營業(yè)的微笑。
蘇瑾似乎對此并不意外，拉住對方的手腕，“媽，你來了?！?p> “蘇夫人?！鼻袢徇@稱呼隨的蘇琰，從沒叫過這女人一聲媽。
“聽我女兒說，你又欺負她了？”姜萍對曲婉柔向來沒什么好臉色，單刀直入。
曲婉柔笑笑，“工作上的事，怎么能叫欺負，我只是按規(guī)章制度辦事而已。請言芊芊這件事，蘇小姐她就做得不符合流程。來，您先坐?！?p> 隨即，她給外間的秘書打電話，讓她送兩杯茶進來。
“坐就不必了，我就是來給我女兒討個公道的。”
姜萍儀態(tài)萬方地把那只woc包放到辦公桌上，“聽說你經(jīng)常刁難她？”
曲婉柔看著姜萍那張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哪?，差點給她拍手叫好，這屎盆子扣得可謂一個光明正大，簡直比網(wǎng)上那些杠精還深得惡人先告狀的精髓。
“哦，刁難倒是沒有的，只是偶爾指出蘇小姐業(yè)務(wù)能力上的一些問題?！彼ＵＱ邸０鐭o辜，誰不會？
平時在家里看曲婉柔都是和和氣氣的，沒有想到她這回會當(dāng)面頂嘴，姜萍的臉立馬拉了下來，“瑾兒可是M大的碩士，怎么可能業(yè)務(wù)能力有問題？！”
曲婉柔被倆母女弄得腦仁疼，“蘇夫人，學(xué)歷和業(yè)務(wù)能力沒關(guān)系?！?p> “呵，我不管那些?！苯紖柹溃拔遗畠阂l當(dāng)女主角，誰就必須是女主角?！?p> 羅澄端了兩杯姜茶進來，剛巧聽到，也在后面翻了一個白眼。
自打今年這蘇小姐進了公司，先是把自己當(dāng)時尚女魔頭，每天變著法兒地要求員工著裝和妝容，不僅自己部門的人管，連其他部門的人也要管。
再后來抱怨裝修不好設(shè)計不美觀，把金融資本部重新裝修了一遍，害的那幾層辦公的人搬了兩次辦公室不說，現(xiàn)在還在新辦公室里吸甲醛，自己卻三天兩頭不來上班。
出差的事情從來不自己做，花錢請幾個盡調(diào)公司的人，審計也不太敢管她。
她們這些員工私底下也八卦過，原本想著蘇家也是延續(xù)了不少代的名門望族，怎么會養(yǎng)出這樣的女兒，跟蘇總實在差了些水平，感情是跟這位蘇夫人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
曲婉柔見狀，給她使了個眼色，羅澄把茶水放到茶幾上，悄悄地又退了出去。
“蘇夫人、蘇小姐，主演的事可不是我們公司自己隨隨便便說兩句就算的?！鼻袢嵋矐械美^續(xù)跟她們扯，“剛好，我這有冉導(dǎo)發(fā)過來的語音，您可以聽一下?！?p> 曲婉柔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把冉導(dǎo)的語音功放出來：
“曲總，你們科云這次怎么回事？我這山里的戲剛拍完，女主角我和演員導(dǎo)演都沒看過，就開始做宣發(fā)了？還是這種流量演員？這個言芊芊，就知道跑綜藝，耍大牌，炒什么，什么CP？就這，來演《踏雪》的女主角？如果主演必須是她的話，這活兒我沒法接?！?p> 蘇瑾聽完，抿了抿嘴唇，有些動搖了。
姜萍神情倒是沒什么變化。
冉導(dǎo)？是哪根蔥？能管到她家科云頭上來了？
這年頭資本為王，資方的話還有哪個導(dǎo)演敢不聽？
“你告訴這個姓冉的，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導(dǎo)演滿京城都是?！苯紦P起下巴，“他不想導(dǎo)了就不導(dǎo)，多的是人在后面排隊！”
蘇瑾也知道姜萍日常里除了打打麻將購購物以外不關(guān)心別的，拉了拉她的衣袖，“算了，媽……冉導(dǎo)是……”
姜萍卻不想聽，伸手打掉了她的手，怒道：
“蘇瑾啊蘇瑾，你怎么這么小家子氣，啊？怪不得天天被一個外人欺負?！?p> 說罷，拿眼神掃了掃癱在老板椅上看戲的曲婉柔，重重地哼了一聲。
曲婉柔也不生氣，只笑瞇瞇地拿出一份準(zhǔn)備好的文件：
“其實我也不是完全反對蘇小姐的，但是呢，冉導(dǎo)是我請來的人，我沒有不尊重他的理由。如果蘇小姐，哦，還有蘇夫人執(zhí)意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那么我必須要要求你們和我簽署一份免責(zé)協(xié)議。”
她把文件往前一推，“說道，簽署了這份文件以后，《踏雪》IP項目的運營就全權(quán)由蘇小姐負責(zé)，我將不再過問。而且，既然是出于蘇夫人您的授意，您雖然沒有在公司任職，但也是公司的股東，所以也需要您的簽字?！?p> 蘇瑾看著那份裝訂得一絲不茍的文件，沒有動，她隱隱約約覺得里面有什么問題，曲婉柔不是這么好說話的人。
姜萍卻把文件一把扯了過來，充滿戒備地看了曲婉柔一眼，“你可別想挖什么坑?！?p> 然后快速地瀏覽了一遍文件。
文件很長，但內(nèi)容倒是很簡單，和曲婉柔說的大致無二，《踏雪》項目負責(zé)人由原項目總監(jiān)變更為蘇瑾，由蘇瑾全權(quán)負責(zé)《踏雪》的募資、籌備等工作。
姜萍看了兩遍，覺得沒什么問題，大筆一揮，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又扯過蘇瑾的那份，簽上名字之后，戳了戳發(fā)呆中的女兒：
“愣著干什么？簽啊，媽媽都幫你看好了，沒問題的?！?p> 蘇瑾終于回過神來，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曲婉柔，還是自己把文件翻了一遍。她越翻越覺得奇怪，這文件細節(jié)翻來覆去倒是講了很多，但實在看不出來有什么坑。
她咬了咬下嘴唇，絲毫沒注意門牙早就粘上了唇彩，翻到最后一頁，在兩份文件上都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嗯，那就不送了。”
曲婉柔滿意地把文件收回來，放了一份在自己的辦公桌抽屜里，然后便不再理姜萍母女，打電話讓秘書羅澄進來：
“這一部分內(nèi)容，拿去在網(wǎng)上做個公示，然后存檔。”
“哼?！苯紝@個沒禮貌的兒媳一直沒有好感，一手抓起桌子上的包，一手扯著女兒就出了辦公室。
這是公司高層的辦公區(qū)，走廊空蕩蕩的，沒人。
姜萍一臉痛心地看著蘇瑾，“你說你，要不是媽媽給你爭取，?。磕氵B區(qū)區(qū)一個電影都搞不定。”
“媽，不是的，《踏雪》是……”
蘇瑾正要辯解，直接被打斷了。
“是是是，是什么是，你不能努努力？拿個二十億票房給你爸看看，不然他天天有什么都緊著蘇琰，家產(chǎn)一分都沒你的。”
姜萍狠狠戳了戳女兒的額頭，她這個女兒，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去爭。
蘇瑾不敢回嘴，只能暗下決心，一定要把這個曲婉柔給比下去。
執(zhí)行副總裁……不，執(zhí)行總裁的位置，以后都是她的。
走廊的另一頭，辦公室里，曲婉柔撥通了一個電話。
很快，對面有女聲慵懶地響起：“婉婉？”
曲婉柔嘆了口氣，說到：“計劃成功了。只是有一個問題需要你解決。”
“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