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地上
慕成雪再看趙石的臉色，眉宇之間深藏病氣，一看就是久病纏身，但觀他行動照常，似乎只是比一般人虛弱了一點，一時間又拿不準他是中了什么毒。
眼下解決殺人案要緊，她只好暫時放下心頭的疑惑，拍了拍趙石的肩膀：“小伙子很有志向啊，既然你這么堅定，那就暫時跟我在身邊吧。”
“學到多少東西，就看你的天賦！”
趙石萬分欣喜地點頭，又要再跪，被慕成雪一把扶住了。
“你先跟我去大理寺，看看那邊的線索追查的如何?！?p> 大理寺內(nèi)忙成一團，主事們面對著堆積如山的卷宗，一籌莫展，大理寺卿洛少宇更是眉頭緊皺，連環(huán)殺人案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月，遲遲未破，上頭若是怪罪下來，他頭頂?shù)臑跫喢笨峙虏槐！?p> “大人，我們來了，可有問出什么線索？”
慕成雪踏入門內(nèi)，眾人見是她，紛紛一臉露出救星的表情。
趙石跟在她身后，背著藥箱亦步亦趨，像個小跟班似的。
洛少宇頭大如斗：“昨日大理寺官差兵分兩路，盤查幽夢樓眾人，卻并未查出任何異常。幽夢樓從上到下，統(tǒng)一口徑，就像是提前預備好一樣，令人無從下手。”
“另一撥人則是去查處死者的身份，查到昨日出現(xiàn)在幽夢樓內(nèi)的尸體，是西市一名叫做陳二的人。這個陳二是個賭徒，平日里好賭如命，從沒去過幽夢樓，周圍的鄰居都說他是個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平日里喜好結(jié)交一些狐朋狗友，從前日起就不見他的蹤影，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有用的線索?！?p> “其余死者的身份也一一調(diào)查出來了，都是京城本地人士，身份各異，這幾名死者死前并沒有任何異常，最重要的是他們相互之間并不認識。”
洛少宇一邊說，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名死者之間沒有聯(lián)系，這讓案件一下子變得無從下手，無跡可尋起來。
兇手到底是以什么作為目標挑選被害人的？
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又是以何種手段將被害人誘騙殺死的？
種種疑惑浮出水面，可他們現(xiàn)在除了幽夢樓，再無其他的線索，案件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云緞呢，可查出什么線索了？”慕成雪問道。
“我已經(jīng)派人去各大綢緞莊打聽過了，達官貴人，書香門第，包括京城有名的妓院，都曾采購過云緞，如果要一一排查的話，恐怕一個月也找不出兇手，時間不夠啊！”
洛少宇心中焦急，這幾天因為思慮案情進展，嘴上都起了個大泡。
“這幾名死者有的去過幽夢樓，有的未曾去過，會不會只是一個巧合？或許兇手根本不是幽夢樓內(nèi)的人，而是其他什么人？”洛少宇猜測道。
慕成雪翻看卷宗，冷笑一聲：“尸體出現(xiàn)在幽夢樓，可不是巧合。就算兇手不在幽夢樓之內(nèi)，樓里也一定有知情者，很可能就是幫兇。兇手可能是名女子，一個女人，怎么能一個人將尸體抬進幽夢樓？洛大人，你剛才可說，陳二從沒去過幽夢樓?。 ?p> 一語驚醒夢中人，洛少宇后背出了一層冷汗，看來幽夢樓內(nèi)，果然有人撒謊！
卷宗顯示，一共八名受害者，有書生，有屠戶，也有賣菜衛(wèi)生的菜農(nóng)，這些人的身份乍一看平平無奇，讓人聯(lián)想不到有什么共同點。
“兇手不可能是無差別選擇受害對象，憑她的作案手法來看，她是在有條件的篩選死者，在殺死死者之后又辱尸的手段，很明顯出于報復心里。她在報復什么，又想報復誰？”
慕成雪喃喃道：“為什么會是下身，而不是其他的地方，兇手到底想要告訴我們什么？”
她突然問洛少宇：“洛大人，如果有人用剪刀間斷你的下身，你覺得他會是出于什么目的？”
洛少宇一聽，頓時下體一痛，他還從來這樣考慮過，不過慕成雪說有道理，傷害人的辦法有很多，為什么偏偏對男人見不得人的那玩意下手？
“或許是……因為情殺？”
洛少宇不確定地問道，若是出于情殺，那么很多事情一下子就說得清了。
慕成雪笑道：“如果是情殺，那這名兇手肯定有非常多的情人才對，您只說對了一半，兇手可能是出于報復殺人，而她想報復的對象，可能不在這些受害人之中?！?p> 慕成雪想通關(guān)鍵，霍然站起身：“大人，請你火速派人調(diào)查這幾名死者的人際關(guān)系，尤其要查他們的感情經(jīng)歷，有無婚配，成親的沒成親的，通奸的偷人的，這些一定全部都要盤問清楚！”
“我?guī)еw石，再去一次幽夢樓，看看有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p> 洛少宇不置可否，二人兵分兩路，慕成雪帶著趙石，回到了當初她被陷害的那個房間。
這個房間已經(jīng)被封鎖，所有的一切都保持著原來的樣子，甚至慕成雪當初留在屋內(nèi)的簪子都掉落在地上，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慕成雪走到床邊，看著雪白床單上那一抹刺目的紅，想到那一晚發(fā)生的事情，一時間血液倒流，整個人都陷入了噩夢般的回憶中。
那個奪走她的清白，害她成為陰陽臉的男人，她絕對要把他找出來，絕不會放過這個人！
“師父，您沒事吧？”
趙石見慕成雪臉色青白，關(guān)切地問了一句，慕成雪回過神來：“我沒事，接著找線索。”
慕成雪記憶里驚人，她環(huán)顧四周，明明一切看起來都和當天沒什么區(qū)別，但她就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了……
慕成雪來到窗邊，正準備向下觀望一番，眼前突然閃過一個黑影，緊接著，她被一雙大手抓住了脖子，向下拉去，半個身子幾乎跌出窗外。
這可是三樓，摔下去就算是不死也要殘廢！
慕成雪大驚失色，趙石見狀，連忙上前拉住慕成雪的腳。
趙石和窗外的人一個拉一個扯，場面有些滑稽，苦了慕成雪在當中吃苦，豈料窗外的人一個松手，慕成雪直接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