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沒人了。
“你哪來的自信能把我?guī)С鋈?？?p> 畢司玨看著冷清的走廊，還是選擇捂住了左眼。
付良澄瞥見他的動作，立刻停下腳步，把帽子摘掉戴到他頭上，輕描淡寫地說：“老是舉著手不會累嗎？把帽子戴好，等出了醫(yī)院，我可是要你把它完好無損地還給我?！?p> “別轉(zhuǎn)移話題?！?p> 畢司玨把帽檐抬起來，用右眼盯著他俊朗的臉廓，“你沒必要用自己的生命安全，來救我這個罪人......”
“想見蘇千殷嗎？”
付良澄猝不及防地問。
畢司玨怔了怔，眼里總算有些波瀾：“你問這個干嘛？”
“想見她就乖乖聽我的話?！?p> 付良澄伸手把他的帽檐往下壓，扭頭繼續(xù)往前走，“我不希望再看到她因為你傷心難過了?！?p> 畢司玨張了張口，跟著他走進樓道：“那天我沒了意識之后，她......”
說到一半，他突然沉默。
不知爬了多少個臺階，他才再次開口。
“她還好嗎？”
“不好?！?p> 付良澄身形一頓，扶住樓梯把手，聲音里聽不出情緒，“她在你被送上救護車之后，就一直站在路邊，我走過去想要送她回家，她卻抓住了我的手?！?p> 他站在比畢司玨要高的臺階上，緩緩轉(zhuǎn)身，背后倚著窗外的白光，順著他柔細的發(fā)梢，將他的神情完全沒蓋。
昏暗空冷的樓道中，畢司玨看不清他的臉，只能感覺到模糊的壓力。
“畢司玨，這是第一次?！?p> 他說，“我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了那樣難忘的神情，沒有恐懼，沒有憤怒，但是安靜得可怕，就像全世界都死了一樣?！?p> 畢司玨感覺自己的心猛地一沉。
他就這樣停在原地，邁出去的一只腳僵在半空中，整個人只能依靠付良澄的話找回理智。
“我知道她有很多話想問我，比如你是不是真的死了，又或者她是不是在做夢之類的，但是她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問出來，就這樣死死地抓著我的手?！?p> 付良澄定定地看著他，“畢司玨，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救你的?！?p> 畢司玨呼吸一顫，艱難地吞了口氣：“......我知道?！?p> “我救你不是因為我是警察，而是為了她?！?p> 付良澄壓著聲道，“我曾經(jīng)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是想認認真真地當個警察，但是那天看見她那個樣子，我突然意識到，原來我可以為她做任何事?！?p> 他回過身，重新爬上臺階：“去掉警察的身份不算，只要是她在意的事情，我都會去做?！?p> 畢司玨低下頭，寬大的帽檐遮著他的臉，讓人看不到神情：“你是喜歡蘇千殷吧？”
沒等他回答，畢司玨突然笑了笑，跟著他又邁上一個臺階。
“不，你愛她?！?p> “嗯，被你看出來了?！?p> 付良澄已經(jīng)爬到最后一個臺階，他松開把手，再次轉(zhuǎn)身，向還在下面的畢司玨伸出手。
“上來吧?！?p> 他大方地說，“擔心你眼睛不好，我就勉為其難跟你牽個手?！?p> “不想牽就別牽......”
畢司玨這么說著，卻還是乖乖把手遞過去。
付良澄用力抓住他的手，輕笑了一聲：“其實多牽幾次也沒關(guān)系的，因為有利于我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