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孫妙趕回醫(yī)院的時候，食堂倒地的人群已經清醒了過來。
他們摸著后腦勺，互相看了看，眼里有著同樣的疑惑。
而在他們前方早就沒有了巫師的身影。
......
幽窄的地牢里，沈眠被兩堵墻夾在中間，身上纏繞著粗長的荊棘，奇怪的是這些荊棘都沒有刺。
她耷著腦袋，手腕被身后擠過來的荊棘勒住，直接吊在頭頂上。
腳步聲從敞開的牢門外傳來，她勉強抬眼，喘了幾口氣，散垮的衣領露出脖下的皙膚。
隨著她氣息的力度，骨廓起伏分明，帶著幾分躁動的誘惑，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壓抑嫵媚。
腳步聲已經逼近，停在她跟前，一只手溫柔地扣起她的下巴。
“老師。”
伊安輕輕喚著。
“沒想到老師會做出那樣的選擇，為了讓那個怪物離開，打破自己的常規(guī)，選擇跟我走?！?p> 他笑了一下，“可是老師，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些什么嗎？”
沈眠被迫仰頭看著他，即使身上的荊棘越纏越緊，她都沒有掙扎半分。
“隨你?！?p> 她眼神認真，卻毫無溫度。
“老師！”
伊安臉色突然扭曲，扣著她下巴的手用力收緊，“為何你總是這樣？無論我做什么你都是一個表情！”
“那你在希望什么？”
沈眠平靜地說，“希望我對你笑？還是哄你？”
伊安手腕一僵，緩緩松開了她的下巴。
“傻子?！?p> 她低下頭，嘆了口氣，“你很清楚我總有一天還是會離開這里的，為什么要依賴我？”
伊安猛地抓住身旁的一根荊棘。
這根荊棘是有刺的，尖頭直接陷進他的皮膚里，血色很快蔓延開來。
他把帶血的荊棘甩到她身上，高聲道：“我不會讓老師離開的！”
沈眠閉了下眼。
這根荊棘在甩到她的瞬間，上面的刺全都縮了進去，所以她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你明明很清楚......”
她頓了下，卻沒有再說下去。
“我不清楚！”
伊安把她的臉用力扳過來，卻又小心地松開，痛恨地咬了下唇，“你看著我！我要你看著我！”
他就是恨她這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我只清楚從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我就是供你們巫師消遣的工具！每次鉆研巫術都會拿我當試驗品！”
他尖聲大吼，身后的翅膀拍打在兩邊的墻上，發(fā)出劇顫的聲響，墻面都被打出幾道細長的裂痕。
“就因為我出生帶著一雙翅膀，在巫族里是不吉利的征兆，所以你們肆無忌憚地把我當成魔鬼！”
沈眠看著他喊了一會，又詭異地平靜下來。
“不對，不是你們......”
伊安用力搖頭，“老師跟他們不一樣......”
沈眠淡聲道：“是一樣的?！?p> “不一樣！”
伊安又瘋了。
他使勁扇動翅膀，擠過兩堵墻間狹窄的過道，飛到她身后，抓起荊棘就往她脖子上套，似乎要勒死她。
但是很快，荊棘又從他手中脫落，他用那雙手環(huán)住了她的脖子。
“老師，老師。”
他把頭埋在她肩窩里，聲音顫抖而癡迷，“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好羨慕那個怪物和女孩，他們明明都有彼此了，老師卻還在為他們拼命......”
他忘不了李司黍的眼神，忘不了蘇千殷決然離開的背影。
他們都在守護彼此。
而他卻只能逼著她守護他。